热莹莹的阳光撒了一脸,阮声声因为刚从房间出来,被晃得眯着眼。从睫毛的缝隙中看到水池边站着的男人,墨发黑衣身姿挺拔。
黑色衣服是魔尊的标配吗,为什么景肆不换个衣服颜色,搞得她都快审美疲劳了。
“早啊~魔尊大人~”阮声声提着裙摆快步上前,对着满脸嫌弃的景肆打个甜甜招呼。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高冷的一代魔尊,刚才居然变成鸟叫她起床,早知道那是景肆,她就把那只鸟的毛扒光了。
景肆抱臂站在原地,丝毫没被阮声声的热情所感染,语气嫌弃,“你怕不是对早有什么误解,本尊若再不来,你岂不是要睡到晌午。”
“怎么会。”阮声声尴尬地挠挠头,刚想拍两句马屁,目光瞥到池子里瑟瑟发抖的白笙,心里一紧。
糟糕。她怎么忘了白笙的存在呀!白笙是妖,哪怕再人畜无害也是妖。魔宫里突然出现妖族,保不齐就地斩杀。看白笙的样子,他也挺害怕被发现的。景肆就站在池边,随时可能发现。
景肆见人突然没了动静,而且心里也没有再想关于自己的话。心想:那她在想谁?
有些像小孩子赌气般,冷哼一声侧过头。
!!!
见景肆侧过头面向水池方向。阮声声倒吸一口凉气,不会这么快就发现了吧!
怎么办怎么办…
她急中生智,一个跨步到景肆身边,顺着男人弯着胳膊的缝隙中,硬生生把自己的胳膊塞进去挎住。用力拖着他向书楼方向,满脸假笑,“魔尊大人远道而来,站着做什么,快进来坐~”
堂堂七尺魔尊,竟被弱女子拖着前行。景肆没想到阮声声会突然挎住她,或者说从来没有人对他做这种亲密动作。在错愕中失神,不自觉跟着走到门口。
女孩温热的体温顺着胳膊传来,景肆从未感受过这种温暖,滚烫却又贪恋。直到阮声声带着他上了二楼,把五本书放到手边,才缓过神来。
清了清微哑的嗓子,想起今天来的目的,随手打个响指。一摞崭新的书籍,随即掉落在书案之上。
阮声声揉着发酸的胳膊,好不容易撑起笑容,看到那摞书又垮了下来。刚才臭男人就像不会走路了似的,肢体僵硬六神无主,全靠她拖着才上了二楼。
本来五本书够多的,没想到又给她准备一摞。这一摞最起码都是十多本,是想累死她吗。
阮声声浑身向外散发幽怨与不满的气息,景肆那边则已进入状态,手指在半空划动,两个蒲团应声而落。
她看着两个蒲团,心想:景肆不会在教学之前,先让她来个拜师仪式吧。
景肆听这个脑海中的这句话,嘴角不自觉上扬。心想:想的还真多。
神交后能听到对方心声的时间不会持续很长,大约三至七天。看来他还要在听这女人三四天的碎碎念。
景肆以身作则,整理衣摆,率先盘腿坐在蒲团上。阮声声有样学样,坐到景肆对面的蒲团上,把裙子铺成个圆圈。
第一堂课很简单,只要坐在那呼吸吐纳就可以。阮声声跟着景肆的节奏闭着眼,一呼一吸,一呼一吸。心想:也不是很难啊,她之前做瑜伽就酱。
区区修炼,不过如此。
周围渐渐安静,只剩两人的呼吸声纵横交错,最后逐渐同步。景肆不动如山,眉宇放松。
突然他动了动鼻子,抬起下巴拧着眉,有些迟疑道:“你…受伤啦?”
本来脊柱都弯下去的阮声声听到这话,立马把被直起来。纳闷地晃晃头,“没有啊。”怎么突然关心她,弄得她心里慌慌的。
景肆眉毛还没有松开,淡淡道,“有血腥味。”
阮声声:……!!!
像被煮熟的螃蟹,她脸立刻涨得通红。这男人属狗的吗!这都能…
“我没事。”她故作镇定。
“可真的有血腥味。”
“我真的没事。”阮声声咬着牙,心里暗骂景肆有完没完。
景肆非常相信自己的鼻子,心想:未曾想阮声声居然如此上心,受伤流血都坚持修炼。难道柔声地说:“你若受伤,可以休息不用勉强。”
阮声声忍无可忍,一拍地板,摆出求知若渴的模样,“魔尊大人快开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淹没进修炼的海洋了,来吧!come!”
景肆:……
就这样,阮声声开始了她的修炼之旅。景肆每天定时定点来離光苑,比上班打卡都准时。他也没自己想象的严厉,每次坐在软乎乎的蒲团上打瞌睡,景肆都会“温柔”的将她唤醒,如果忽略他满脸嫌弃又无奈的表情。
整体来说还不错,唯一不开心的就是吐纳课程只短短上了五天。
第六天早晨,阮声声推开房门懒塌塌地出来,景肆这两天不知道抽什么风,来得一天比一天早,走的一天比一天晚。
她怕景肆又变成鸟叫她起床,只能将自己的生物钟向前调整,每天早睡早起。为了不让景肆发现白笙,每天早上白笙都会化成人形,自己走到藏到屋后的大水缸里躲着。
趁景肆还没来,将前几天腌制的青梅从罐子里夹出来几颗装到碗中,乐颠颠的端去书楼。路上没忍住捏一颗放进嘴里,青梅的酸与糖的甜巧妙结合,清脆爽口酸甜开胃。
对着水池“biu”的一下,把核吐出去。
上楼发现景肆已经到了,正端着书用葱白般的手指来回划拉。经过几天的相处,已经知道这是景肆看书的方式。
今日他比平时看着懒散些,黑亮的头发半披半束,身着墨色广袖华服,手中持书懒懒地靠在椅背。
听到她的脚步,景肆将书放下坐直身体,侧头对着她的方向,语气缓缓,“今日怕不是懒虫作祟,起的如此晚。”
晚?是您老人家来的太早了,现在最多是卯时,我都怀疑你压根没走。
阮声声在心里腹诽,小声的“切”一下。把手里的小碗放到桌子上,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放的时候还稍稍用点力气,发出噔的一声。
其实阮声声猜对一半。昨日晚上,景肆觉得脑袋里特别安静,意识到自己已经听不到阮声声的心声,不知怎滴就到了離光苑门口。自己在书楼里坐了一晚上,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何物?”景肆听到声音,疑问道。
阮声声熟练地在地上的蒲团坐好,不紧不慢地说:“我自己做的生腌青梅,魔尊大人感兴趣可以尝尝。”
“本尊早已辟谷。”景肆鼻尖嗅到青梅散发的清甜,但依旧无动于衷。
阮声声:不吃拉倒,本来就是和你客气客气。
“今日教你聚灵。”景肆坐到阮声声对面的蒲团上,开始教学。
感受周身灵气,将它们聚拢吸收,沉入丹田。
景肆仔细说着,她仔细听着。
阮声声一步一步地做着,感受身边一闪而过的灵气。她逐渐进入状态,空气似乎也在此刻凝滞,可以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
景肆动了下身子,抬手掐出一个聚灵决。这里是魔族,魔气充裕但灵气稀薄,若不仔细着被阮声声吸进魔气,练成魔修长出魔纹,她不得哭的要死要活。
在他的帮助下,周围灵气变得浓郁,阮声声也同时努力的捕捉,像蚂蚁搬家一样,一点点运送到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