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时间紧张,松似月跟舞者们凌晨6点就起来做准备。
谭阳紧张得不得了,跑前跑后给松似月和舞者们加油打气。
左不言一早就到了。
神采奕奕一点也不像刚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的人。
跟松似月打过招呼后,左不言就跟萨瓦一左一右陪着松似月。
左不言人脉很广。
不管是国家层面的负责人,还是负责女皇这次演出的人,都对他客客气气。
如果不是左不言低调,他的风头几乎能盖过谭坊。
演出时间紧迫,容不得松似月多想。
演出非常成功。
音乐停止,松似月众星捧月,施施然向观众致谢。
皇室成员纷纷起立,全场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镁光灯连成一片,把整个剧场照耀得亮如白昼。
谭坊骄傲之情溢于言表,一个劲给松似月竖大拇指。
左不言手掌拍得生疼,侧头看向萨瓦:“夫人没有起疑心吧?”
“没有,”萨瓦摇头,“那疯女人我已经处理好了,顺利的话,她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国内。”
“你做得很好。”左不言对萨瓦从来不吝啬夸赞,“老板说,这次回去给你加奖金。”
萨瓦咧嘴笑了一下。
中外记者一窝蜂涌向松似月,请她说几句。
松似月例行公事说了些场面话,也不多做停留,就跟舞者们退了场。
“舞蹈家就是舞蹈家,你看我们小月多大气,这要是娱乐圈那些大花小花,不三百度转圈圈?”谭坊远远看着松似月的身影,满意得不得了。
“谭老说的是,”左不言恭敬颔首,“董事长让我给您带好,夫人有今天的成绩,全靠您的培养。”
谭坊对这样的马屁不太感冒。
他对顾之舟没什么好印象,但看在松似月面子上还是对左不言笑了笑。
后台的轻轻舞者们一片欢呼。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来这个号称全世界最浪漫的国家。
大家都想出去逛一逛,给亲朋好友代购,或是买礼物。
谭坊想了想,演出结束反正也没有别的事情,干脆给大家放了假。
松似月求学的那些年,几乎跑遍了世界各国,觉得实在没什么好逛的。
况且,她心里惦记顾之舟。
没有他在身边,不管怎么热闹的场景都提不起精神。
她依然没什么胃口,前几天是不能吃牛羊肉,现在已经发展到连牛奶都沾不了。
只要闻到腥甜味,就下意识想吐。
为了不让左不言和萨瓦担心,她草草吃了点饭就返回了酒店。
明明很困,却怎么也睡不着。
顾之威明天大婚,顾之舟这时候应该在老宅忙碌吧?
松似月想象着顾之舟给朱雪凝和顾长海摆臭脸的模样就忍俊不禁。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演出神经崩太满,骤然放松下来的缘故。
总之身体很疲惫,脑子却很亢奋,一点睡意也没有。
只好百无聊赖躺在床上玩手机,手机健康APP发来消息,提醒她这个月没来例假。
松似月习惯性点了关闭。
突然,不知道脑子里哪根弦接通了。
她猛地捂住小腹,从床上坐了起来。
两人最近才有安全措施,中间很长一段时间没有。
她脑子里过电一样盘算,越算越心惊,越算越欢喜。
人在快乐的时候,总是习惯性想起自己愿意记住的东西。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顾之舟搂着心肝宝贝的撒欢。
两个人都被汗水浸透了,湿漉漉紧紧贴在一起。
顾之舟在她耳边一次次蛊惑:“有了就生下来……”
松似月迅速跳下床,奔向酒店对面的诊所。
年轻漂亮的白人小姐姐一脸微笑把东西交到她手里,竟然用蹩脚的中文祝她幸福。
电视里正播放着今天中午的演出,她笑颜如花,在女皇的注视下翩翩起舞。
松似月心惊肉跳,以为对方认出了自己。
出了一身冷汗,才发现自己戴着围巾口罩,别说外国人,就是叶喜也不一定能认出她。
白人小姐姐聪慧过人,一眼看出了她的疑惑,指了指她的手机。
她手机屏亮着,上面的中文清晰简洁。
从诊所出来,松似月越走越快,左不言和萨瓦发现她独自外出焦急地迎了上来。
松似月随便应付了两句,就匆匆进了自己房间。
十分钟后,她从洗手间出来。
心跳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巨大的喜悦将她包裹,每一口呼吸都是灼热的甜蜜。
她觉得自己一刻也等不了,必须立刻把这个喜讯分享给顾之舟。
然而,拿起手机她又犹豫了。
她想看顾之舟欣喜若狂的模样,不是透过小小的手机屏幕。
想听他跌宕的呼吸,不能带哪些微弱电流。
现在就定机票,不管什么航班,也不管经济舱还是商务舱。
脑子里冒出这个疯狂决定的时候,松似月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盘算着时间,飞行十二个小时,说不定还能赶上顾之威的婚礼。
然后他和顾之舟再一起搭乘专机回这里参加国宴。
神不知鬼不觉,不用惊动萨瓦和左不言。
她睡眠极好,多休息也不会太累。
她打定主意,说干就干,立刻搜索航班。
说来也巧,最近的航班是一个小时之后,竟然还是商务舱。她没有行李不用办理托运,酒店有专车接送客人,时间完全来得及。
她给萨瓦和左不言发了消息,说自己太累好好好休息,没事不要来打扰自己。
又用房间的电话叫了酒店的接送车。
顺利登机后,她简直像在做梦一样。
为了给顾之舟惊喜,她故意给顾之舟打电话用撒娇的语气说演出太累,要好好睡一觉。
顾之舟知道她这阵子累坏了,又是心疼又是宠溺。
他同样盘算着时间,说自己明天晚上就出发,天一亮就能见面,算上时差,两人还有好几个小时可以独处。
松似月心想正好。
几个小时的独处,足够两人一起消化这份喜悦了。
空姐已经在关闭舱门了,松似月故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催促顾之舟:“之舟,我不跟你说了,我困得快睁不开眼睛了。”
顾之舟沉吟片刻:“那好,你乖乖等着我。”
“……好”松似月娇嗔一笑,“好了……我真困了……”
然而顾之舟并没有挂电话而是喊了她的名字:“似月?”
松似月给空姐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嗯?”
听筒里他呼吸的声音有点急躁,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开口:“我想你!”
嗓音又哑又涩,透着浓浓的疲惫与无奈。
松似月却理所当然以为顾之舟这样的表现是思念太过惹的祸,于是淡淡一笑:“我也想你……”
挂断电话,松似月迅速打开飞行模式。
空姐殷勤地替她收了水杯,又体贴地替她关闭阅读灯。
飞机开始滑行,在一阵尖厉的呼啸着划破长空,冲向不可预知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