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自认为玩得已经够花了,可罗暮的话还是让她狠狠一愣:“二房?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套?”
罗暮满不在乎:“这有什么好稀奇的,顾家这样的大家族最重视传宗接代,听说正牌夫人婚后一直没有孩子。”
“真是倒霉,什么年代了,还有这样的渣男?他要是碰到老娘手中,我让他断子绝孙。”尽管素不相识,荔枝还是忍不住替顾家那个倒霉的正房鸣不平。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罗暮突然说:“这件事你别对外乱说啊!”
“我给谁说?”荔枝没好气,突然又觉得罗暮的语气古怪,“什么意思?”
“我也只是听说……”罗暮轻咳一声,“那顾家当家的正牌夫人就是松似月。”
“什么?”荔枝眼珠子顿时一转,不过她又很快摇了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谭坊一生正气,他那么爱重松似月,松似月长不歪,再说她这几天精神好得很,还呛我……”
“上梁正下梁歪的事情多的是,”谭坊很不以为然,“再说,松似月又不是谭坊亲生的……至于她精神好,没准是那顾之舟故意安排的呢?”
荔枝往外走的脚步顿时一停,一个大胆的念头从脑子里冒了出来。
如果真像罗暮说的那样,顾家当家人瞒着松似月娶小老婆。
那这次的演出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如果松似月知道真相,以她刚烈的性格,还会上台吗?
她不愿意上台?主角不就是自己的了吗?
她越想越高兴,脑子里对顾之舟原配的那点同情顿时荡然无存。
挂上电话,荔枝便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回剧团。
松似月和舞者们正在专心致志地排练。
她面容白皙,姿态优雅,被一群戴着面具的舞者簇拥着围在中间,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是那么的高贵、典雅,不容亵渎。
然而,一想到这株高洁的莲花,被丈夫轻视,被小三践踏,她就觉得浑身被莫名的爽感包围着。
松似月显然也注意到荔枝的目光。
一曲结束,松似月接过萨瓦递过来的毛巾擦脸:“怎么?荔枝小姐想通了,要跟我一起上场了?”
荔枝淡淡摇头:“我没那么想不开。”
松似月微微一笑:“荔枝小姐刚才那么生气,我以为你一分钟都不愿意呆在这里。”
她说的是实话,荔枝去而复返,的确出乎她的意料。
荔枝抱着胳膊倚靠在把杆上,打量松似月喝水。
这确实是一个优雅到几近完美的女人,连喝水的姿势都那么赏心悦目。
白皙的天鹅颈微微扬起,薄薄的唇因为运动的缘故,越发饱满潋滟。
荔枝一个女人都看到她都挪不开眼,何况男人?
她想象不出来,什么样的男人会舍得糟蹋这样的原配,纳一个小三?
也许罗暮的消息是错的,荔枝这样想着,嘴上却开始试探:“松小姐真是工作狂,家里办喜事还出来工作。”
说完这句,荔枝的眼神一直死死盯着松似月的眼睛,
那秋水般的瞳仁微微一闪。
不是难堪也没有慌乱,仿佛只是单纯意外荔枝怎么知道。
果然,松似月薄唇微启:“荔枝小姐消息还真是灵通。”
她竟然承认了?
荔枝自认为很有定力,脸皮也比寻常人更厚,可是面对松似月的坦然,她还是第一时间震惊了。
都是女人,就算情人另结新欢,都忍不住心酸,何况是丈夫娶二房?
然而松似月的脸上一片坦然。
荔枝本来是来落井下石看笑话的,她怎么都没想到松似月会这样应对。
当即张口结舌愣在那里。
那边的谭坊又在击掌,示意大家再来一遍。
松似月目不斜视从荔枝身边走过。
荔枝整个人还在怔愣中,她喃喃自语:“松似月,你可真是奇女子。”
松似月没有回头。
荔枝突然开口:“我倒是很好奇,你丈夫是怎么说服你的?还有你和那小三会以姐妹相称吗?”
她这话在松似月听来简直是没头没尾。
松似月皱起眉头,下意识回头:“你说什么?”
萨瓦看势头不对,立刻挡在荔枝面前:“少奶奶,别听这女人胡言乱语吗,谭导在催了。”
果然,远处的谭坊又不耐烦催促着。
萨瓦不是多言多语的人,松似月尽管内心奇怪,却没说什么。
音乐响起,松似月便再也顾不上这边。
“起开,好狗不挡道!”荔枝恶狠狠瞪了萨瓦一眼,萨瓦冷笑一声,单手卡住荔枝的脖子,以迅雷不见掩耳之势把人拖拽进了杂物间。
荔枝瞪大了眼睛,身体软趴趴倒了下去。
萨瓦拿起手机,拨通了顾之舟的电话……
松似月排练结束,荔枝已经不见了踪迹,她心里犯嘀咕不知道她那句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
萨瓦却拿了手机过来说顾之舟找她。
到酒店两人才通了电话。
这么一会儿就又打到萨瓦手机上来了。
松似月又是甜蜜又是无奈接了过来:“喂!”
“干嘛呢?电话也不接?”顾之舟语气中有淡淡的疲惫。
舞者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松似月捂着话筒走远了些:“刚才在排练,没听到你电话,刚才不是才通过电话了吗?”
“想你!”顾之舟说。
松似月的脸一下子红了:“我明天上午演出,要不我明天连夜赶回去,还能赶上大哥后天中午的婚礼。”
“别闹,”顾之舟语气有点焦急,“你听话,不是说好了我过去的吗?大哥婚礼结束,我就乘专机过去,跟你一起参加国宴。”
他这样温言软语,松似月怎么可能说不。
两人又聊了几句,顾之舟才问她:“荔枝找你闹去了?”
“这个萨瓦,嘴也太快了,”松似月笑了一下,“不要紧,老师在这里她不敢造次,倒是你这几天大哥婚礼你忙里忙外肯定很辛苦,要早点休息。”
“你也是……”顾之舟答应着,“左不言乘坐的航班已经起飞了,我让他先过来陪你,有他在我总要放心点。”
左不言一直是顾之舟的贴身秘书。
把他派到自己身边,可见顾之舟对她的重视:“可是,没有他在身边顾之舟肯定不方便。”
顾之舟的语气不容置喙:“已经起飞了,不言做事谨慎稳重,有他在你身边我放心。”
松似月只好甜蜜地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