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通话十五秒之后,对方挂断了电话。
松似月整个人如坠冰窟。
对方给她听的是一段早就录制好的录音,这是不是意味着叶喜已经遇到了不测?
松似月几乎想立刻迈步去找顾之舟,但理智还是让她等在原地。
谭阳单手撑着办公桌,居高临下看着信息组负责人:“怎么样?”
负责人五指飞快在键盘上活动着:“正在想办法逮她。”
这边顾之舟已经匆匆从楼上下来了。
松似月迎上他,两人去了隔壁地从休息室。
“怎么了?”顾之舟被松似月的脸色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
松似月摇头几乎带了哭腔:“我们被她耍了,她给我听的呼吸声是录音。”
顾之舟也满脸惊愕:“你确定?”
“我确定。”松似月眼睛里滚动着泪花,“……我确定。”
正在这时,左不言去而复返:“老板,夫人,萨瓦的手机无法接听,我们追踪了您的车,您的车偏离了路线,转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医院……萨瓦和叶琼夫人都不见了。”
顾之舟皱眉:“不见了?”
“不见了,”左不言点头,“我们找到汽车的时候,车门大敞,车内没有打斗的痕迹,”
“监控呢?”松似月心跳如擂鼓,“监控有没有拍到?”
左不言摇头:“监控被避开了。”
同一时间,信息组负责人猛地拍了一下键盘:“找到了。”
谭阳顿时一喜:“她在哪里?”
“对方的信号就在附近,初步判断不超过五百米。”
“五百米?”顾之舟咬牙环顾四周,“灯下黑,难道她在医院?”
正在这时候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小跑着过来,看到谭阳立刻说道:“谭主任,有结果了,虹膜比对有结果了……”
顾之舟和松似月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白大褂说:“通过虹膜对比,用垃圾车推走叶夫人的正是叶琼。”
松似月彻底惊呆了,她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怀疑。
松似月嘴唇颤抖,只一遍又一遍重复:“为什么?她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顾之舟紧紧搂住她颤抖的肩膀:“别着急,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当务之急是快点找到她。”
“顾董说得对,”谭阳点头,“我现在就布置下去。”
瑞星医院以例行检查为由,不再接受新的病人,所有大楼车辆和行人只进不出。
医院所有的保安和顾之舟带来的数百人保镖一起,统一归左不言调配。
左不言命令所有调查人员全部换上白大褂,以查房的名义,逐层排查。
为了不打草惊蛇,顾之舟没再给叶琼回复。
松似月一颗心直直往下沉去,顾之舟指尖在桌上有规律的敲击片刻,片刻后他拿起了手机:【你的呼吸声是提前录好的,想要钱拿出诚意,否则你什么也得不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顾之舟的手机像是彻底陷入了沉寂,一直没有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松似月迫不及待打开手机。
对方发来了一段视频。
叶喜双目紧闭,侧躺在墙角,背景是随处可见的白色墙面。
不过稍微让然安心的是,叶喜状态还可以,胸口起伏,呼吸绵长,乍一看像是睡着了。
松似月新都要碎了。
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对方又发来消息:【天亮之前,我拿不到钱,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顾之舟几乎是半抱着把松似月弄到沙发上坐下,他疲惫的揉着眉心:“不要着急,叶琼掳走岳母,应该只是图钱,只要给她钱岳母就不会有事。”
松似月摇头:“你不用给我宽心,她既然能穷凶极恶掳走我妈妈,哪里还会念半分姐妹之情?”
“萨瓦?”松似月突然惊了一下,“萨瓦的身手那么好,她是怎么被姨妈制服的?”
“恐怕不是制服,而是胁迫。”顾之舟沉吟着。
“胁迫?”松似月猝然睁大了眼睛,“难道我妈妈也在车上?”
顾之舟点了点头:“我们设想一下,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叶琼的推的垃圾车只是障眼法?”
“什么意思?”松似月不明白。
谭阳推门近来,立刻明白了顾之舟的意思:“有这种可能,我们的医疗垃圾车在地下车库有专门的堆放地点,一般六个小时才清理一次。”
松似月有点明白顾之舟的意思了:
“你们是说,姨妈……叶琼直接把我妈扔进医疗垃圾车里,任由清洁人员把她推走了?”
医疗垃圾细菌变布,又脏又臭,叶喜竟然在里面被闷了几个小时?
松似月语气哽咽:“我的妈妈跟真正的医疗垃圾呆在一起,几个小时后叶琼返回医院,把我妈妈从医疗垃圾车里弄出来,装进了我车的后备箱?”
顾之舟内心犹豫,但还是点了头。
松似月心如刀割:“那她为什么要故意推着垃圾车去三亚湾?”
顾之舟没有说话。
谭阳说:“我猜测她应该是故意把我们支走。”
顾之舟点头:“应该是这样,不然以左不言谨慎的态度,不可能在三亚湾一无所获。”
“我赞同顾董的推测,”谭阳说,“这样也才能说通为什么萨瓦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一定是她发现了后备箱里的夫人,叶琼用夫人的性命胁迫,萨瓦不得已只好跟叶琼走。”
“查!”顾之舟猛地一拍桌面,“立刻去查监控,看看叶琼有没有返回医院的底下车库,还有似月的车也查,萨瓦是很专业,就算事发再突然她也会想办法留下线索。”
谭阳点点头出去了。
他回来得很快,正如顾之舟推测的那样,两个小时后,叶琼换了一身护士的白大褂,从车库入口步行进入了地下停车库。
大约半个小时后,她换回自己的衣服,神色自若从叶喜病房楼层的电梯出来了。
不过让人遗憾的是,萨瓦并没有在松似月的车上留下线索。
但谭阳也不是一无所获,他在松似月车后座的脚垫上发现了低剂量的乙醚。
松似月没有再哭,她愣愣地盯着屏幕里的叶喜。
那一刻,她脑子里那根叫做“亲情”的弦轰然断裂。
目光一点点变得比刀锋还要寒冷,那样子简直像在看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