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顾长河大惊失色,“为什么?”
“被警察带走了?”顾长海不愧是一家之主,面色冷静,“好孩子,你快,快起来,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朱雪凝狠狠瞪了一眼顾管家:“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早点过来通报,你看把少奶奶都气病了,还不快去给少奶奶泡杯茶。”
“是。”股管家嘴上答应着,身体却没有动,只给一旁的佣人使了个眼色。
佣人一溜烟跑了出去。
顾管家暗暗发誓,绝不能单独把羔羊似的少奶奶独自留给一群豺狼堆里。
她得在这里好好守着。
朱雪凝扶着抽抽搭搭的松似月坐下,眼睛里的慈爱像是要溢出来了:“小月,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说清楚。”
“我……我……”松似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脸色涨红,“这让我怎么说得出口,夫人、老爷、三叔、四叔,您们既然过来了,想必也是听到些风声。”
她哭哭啼啼,一句话有用的话没说。
朱雪凝却沉不住气,先撂了:“我们也是听赛神仙那个老板说的,不知道真假,又不好向外人打听,所以只好过来找你。”
松似月点点头,脸色像是水洗过一样苍白,晶莹剔透的泪珠子连珠炮似的滚落下来。
顾长海像是气急了,几乎是咬牙切齿说道:“小月,你给我们说实话,那混账糟蹋的女孩真是未成年?”
“未成年?”松似月瞬间睁大了眼睛,漆黑的大眼珠写满诧异。
五指死死扣着领口,胸口剧烈起伏,像是下一秒就要过去,眼泪也流得更凶了。
顾长河生怕把这娇柔得像花骨朵一样的侄儿媳妇气出个好歹来:“大嫂,你别箍那么紧,之舟媳妇像是透不过气了,我看还是叫医生吧!”
“谢……谢三叔,不用叫医生,我没事。”松似月气若游丝缓过一口气,“怎么是未成年?我只听说,之舟在外面有人了,两人闹翻了才把他告进去,怎么就未成年了?”
此言一出。
顾长海、朱雪凝、顾长江倒是愣住了。
顾长河大腿一拍:“我就说嘛,大哥、大嫂,你们肯定搞错了,我们家之舟虽然糊涂,不至于找未成年,那可是犯罪,我觉之舟媳妇这话更能让人信服。”
“三叔,这么说他真的外面有人了?”松似月迷迷瞪瞪看了顾长河一眼,浑身颤抖起来。
“没……没……”顾长河最见不得女人掉眼泪,一时手足无措起来,“之舟媳妇儿,你别着急,男人都一样,管不住自个儿,但家花哪有野花香?等他上了年纪,浪荡够了,自然就回来了。”
他这安慰的话,还不如不说。
松似月一听顾之舟要浪荡到老了才回家,眼泪流得更凶了。
顾长河弄巧成拙,正手足无措,顾长江开了口:
“那个小月,你先冷静,不管是哪一种可能,之舟这次都是摊上事了,你作为他的妻子要快速振作起来处理后续的事情,事到如今我们都理解你的难过,但难过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听到这话,松似月倒是冷静了许多,点点头:“谢谢二叔,我明白。”
顾长海松了口气,跟顾长江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
顾长江咳嗽一声:“咳,小月,之舟这件事可大可小,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松似月想,犯罪的事情自然有法律审判,个人怎么个可大可小法?
但面上却连连点头:“是、是、是,二叔说得对,我结婚后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认识什么人,我要怎么做全凭二叔吩咐。”
“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好吩咐的,”顾长江慢吞吞品了口茶,“我们都是为了你们小两口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破财消灾先把之舟救出来。”
“好,我都听长辈的,”松似月一脸虔诚,“钱我虽然不多,但可以凑,老爷、太太、二叔、三叔,请放心,钱财上我不会吝啬,咱们该找人找人,该打点打点。”
“钱财算什么我们顾家什么时候差钱了?”朱雪凝忍不住插话。
“那要什么?”松似月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
顾长江缓缓坐直身体:“声名。”
“声名?”松似月不解。
“你想,之舟糟蹋未成年可是重罪,刑事案件是要公开审判的,这丑闻一旦暴露,咱们顾家的几十年的声名可就全毁了,声名毁了股票自然下跌,股票下跌,咱们家就得破产,顾家都破产了你这个二少奶奶还怎么生活?”
谁说刑事案件要公开审判了?
顾家在临江势力盘根复杂,没有顾家的点头,媒体怎么敢随便造次?
就算丑闻被曝光出来,又能怎么样?
那些有名企业家,背着人命的都多的是。
何况顾之舟这点微不足道的桃色新闻?
看着顾长江那上伪善的脸,松似月真想一个大逼兜扇过去。
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巴掌大的小脸儿苍白得几乎透明,声音发着颤“那我该怎么做?”
顾长江继续循循善诱:“当务之急为了尽可能减少损失,我们要立刻把之舟从董事长位置上换下来。”
松似月在心里冷笑了一下,狐狸尾巴就这是要露出来了。
只是这换顾之舟的董事长位置恐怕远远不止。
果然,她的沉默像是给了顾长江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当然小月,咱们刚才也说了,咱们顾家不差钱,但之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手上留太多股票也不方便,到时判刑受害方要赔偿,对方知道之舟从小生长在我们这样的大家族,必然狮子大开口,真到那时候,咱们倾家荡产也赔不起不是?”
顾长江话锋一转:“我看当务之急,你要尽快把股票变卖,能折现多少钱是多少钱,有了钱等他从监狱里出来一定会感激你的。”
松似月没有说话。
朱雪凝早已迫不及待:“小月,你二叔说得没错,男人有钱就变坏,之舟从监狱里出来后,你死死把着钱,他想浪也没地方去。”
顾长海也点点头:“小月,你二叔和婆婆说得有道理。”
他们一唱一和,嘴巴不停开合。
松似月甚至看到顾长江身后的秘书提着公文包跃跃欲试。
如果没猜错,里面应该是一份苛刻的股权转让书。
松似月一直沉默。
朱雪凝忍不住了:“小月,你说句话,时间不等人……再晚的话,这件事就包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