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发现木语音像变了一个人,干净利落的话语和有条不紊的安排,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但是都很配合快速将冷水抬来,人多力量大很快就装满了一缸。
这时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只见木语音用水瓢一瓢一瓢的将那冰冷刺骨的冷水往自己身上浇,这可是深井的水,清晨这个时候的水是最冰冷的,但木语音却连一点情绪表情都没有露出。
他嫌瓢太慢,就直接用水桶往身上浇,院子里算男人的只有太监,还有丫鬟,太监们连忙低头闭眼不敢看衣服全湿的木语音,但急忙赶来的王妃和王爷却眼睁睁的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王爷满眼怒火的移开眼不去看她。
木语音没有注意到别人,她只觉得她的身体还不够冰,但她的牙齿已经打哆嗦了,一咬牙,眼一闭她轻巧的翻身跳进装满了冷水的水缸里,刚跳进去,她冷的头皮都发麻,有一种疼痛直窜脑门,那是被冰的神经痛的感觉。
众人惊呼声中,木语音咬着牙颤抖着大喊道:“都别愣着,快点添加冰块!”
下人们迟疑着,不明白木语音要做什么,但那老大夫却看出了点门道,震惊错愕之余,对这个名声败坏的小王妃倒是有点刮目相看了。不管木语音为的是什么,但她今日这般做便是勇气可嘉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那寒冰刺骨的痛的!
“听小王妃的,快点往水缸里面加冰块!”老大夫一咬牙,大声道。既然有人愿意拼死一试,那他这个当大夫的自然也不能轻易放弃。
大夫的话比木语音有威力,下人们连忙往缸里加冰块,本来就装满水的水缸,咕咚咕咚加入冰块之后,更是不停的往外流水。木语音蹲在越来越冰冷的大缸里,冻得脸都白了,脑门一阵阵的刺痛着,但这点痛若能换来后半生,怎么算也是值得!
所以要忍住!土匪都当过了,打家劫舍也做过,她不是一个好人,但她却是一个对生命充满希望的人,她更是执着,既然这个生存下来的机会是她求来的,那她就不能放弃!
木语音在那冰冷的水中足足呆了有2刻钟的样子,才起来,浑身沉重的跳出了水缸,她走路都有点摇晃,丫头扶着她都觉得冷的直打寒颤,木语音哆嗦着说:“快给我换一身干的里衣。”
木语音被冻的几乎走不了路,丫头心疼的眼泪哗哗的掉,力大无穷的她抱起木语音往房里面跑。这期间,大夫已经和王爷王妃解释了木语音这样做的原因。所以王爷王妃才沉默的看着,他们倒要看看,木语音是不是真的能为了伍佰仟做到这一步!
将身体简单擦干,木语音只穿了一套轻薄的亵衣,然后就躺在了伍佰仟的身边,她把被子掀开,整个人紧紧的抱着伍佰仟。这一刻,是他们二人的第一次毫无缝隙的亲密接触,却是冰火两重天的危急时刻!
伍佰仟烧得呼出来的气就像火一样,感觉到身边的冷意他一哆嗦,而后便无意识的抱紧了木语音,但却依然无法让他感到舒服,他不停的蹭着、痛苦的哼唧着,这样与一个男人紧密接触,她还是有些羞涩和紧张的。但一想到她牺牲这么大就是为了要帮伍佰仟降温的,心中发狠,她颤抖着手,缓慢的将伍佰仟的亵衣脱下……
因为常年待在阴暗的房间,不见阳光的原因,所以他的身体很白,身体瘦的几乎全是骨头,木语音抱在怀中都觉得硌人。但此刻就是她想要放开都不行了,因为伍佰仟无意识的抱紧了她,口中不停地哼哼着什么,粗重的呼吸滚烫的喷洒在木语音的脸上,让她都觉得自己也发烧了。
木语音的身体现在就像一块冰,浑身发烫的伍佰仟抱着这又软又凉的身体,因为痛苦而扭曲的俊脸也舒缓开来。
“不知道这样的方法究竟有没有效。”大夫嘀咕一句。
王爷和王妃看见床上抱着的两个人,心思各异。
木语音这时候开口吩咐道:“小欢子也去用刚才的方法把自己弄冷,我怕我的体温一会上来了,不管这样做有没有效果,只要能让小王爷舒服一点我们也不能放弃。还有,将房间里也多放点冰块。”
王爷对木语音是相当不满意,甚至是厌恶的,毕竟一个差点将自己妹妹打死,就为了抢夺妹妹婚姻的女子,在他眼中是该死的。但就算在厌恶她,此刻她能在最关键的时候都不放弃伍佰仟,就算明知道她的目的是为了保护自己,但王爷还是不由得对她临危不乱的应变能力刮目相看。
“按照王妃的话去做。”王爷沉声道。
木语音的身体明明很冷,但是这个很瘦弱的男人却有一双很坚固的手臂,将她紧紧的搂在他火热的怀里,她的脸也不禁有些发烫。
奶娘心疼木语音自虐似的用冷水激自己的身子,就怕她以后落下什么病根,毕竟女人是不能着凉的,但她又不能阻止,又感慨小姐终于董事了不再像以前那么冲动了。丫头就像一个战士般的守护在木语音床前,虎视眈眈的瞪着那群人,似乎谁敢上来碰木语音,她就会立刻活撕了谁。
不过可能是木语音刚才的举动震惊了他们,众人此刻忙里忙外的布置冰块,到不敢在用厌恶的目光看木语音。很快这个房间再一次的陷入了阴冷中。
木语音被伍佰仟抱了好久,直到木语音觉得自己的身体都热了,她就换如法炮制一身冰冷的小欢子来给伍佰仟降温。此刻王妃坚持留在这里,王爷早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可是木语音才刚起来一点,就被伍佰仟一把抓住,她一惊以为他醒了,惊喜的低头,却发现他还是闭着眼睛。失望之下再想动弹,可伍佰仟的手却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腕,痛苦的呢喃道:“娘,对不起,对不起……”
也许是伍佰仟的表情和虚弱的身体,也许是那隐藏的良善,木语音没有果断的推开他,而是俯下身轻声问道:“对不起什么?”
伍佰仟似乎听见了,沉重的眼皮渐渐睁开,他似乎看不清眼前的人,虚弱的脸上缓缓绽放的是木语音这辈子都没见过的最美丽的笑容:“儿子要食言了,答应过娘不会让娘哭的,可是这一次真的无能为力了,这次只怕儿子逃不过去了,儿子若死,娘就哭一次吧,最后一次,哭过之后万不可在为不孝儿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