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僵持了近一个小时了,不可能和他们对峙到夜里去吧?着急的我,开始飞速地转动脑筋,想着影视剧里战争的场面,忽然有了新的想法。
我退出埋伏区,来到后面灌木丛处,在农贸市场小吃店里面,拿了十个空啤酒瓶,加油站灌入汽油,随手拿了块抹布,才把东西放出空间。
我把抹布撕成了布条,一头塞入汽油瓶内,留一段在外面,其它的都是直接塞住瓶嘴,又回到了埋伏处,把有布条的那瓶,用打火机点燃。
然后我快速朝石林里扔去,一道流星似的酒瓶,砸进石林后“啪”地一声爆裂开来,霎那间,熊熊大火燃烧起来,随即我接连把九瓶汽油砸过去,整个石林陷入在了火海之中。
很快,火焰里惨叫哀嚎起来,有两个忍受不住痛苦,直接滚落下峡谷自杀了,有个火人冲向我们,可是走了一半,就趴下去再也不动了。
那一阵阵的惨呼声,对我们的咒骂声,随着猛火的熏烤,渐渐地虚弱了下去,半个小时后,火焰慢慢地熄灭,那黑烟还在飘荡着,空气里到处都弥漫着阵阵烤肉味。
大伙儿慢慢地站了起来,朝那里张望起来,又看着我无动于衷的表情,对我是又惊又怕,如此活活被烧死的手段,他们觉得好残忍,可是很过瘾。
我拍拍屁股上的灰沙,举步向那边走过去,角魁拎着盾牌,赶紧跟上,大伙儿也随后,准备清点一下尸体人数,没问题就可以回去了。
峡谷对面的人眼看这边的惨样,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眼看只剩他们三人,就开始逃离,可是,他们忘了闪电一直在盘旋,寻找着机会下手。
他们爬过去时,除了自己的腰刀,没法带箭囊过去,所以他们一离开那棵大树,脱离了树冠的遮挡,闪电出动了,它挺直自己的身体,犹如一支箭直射人的头部。
“啊~”,随着惨呼声,一人捂着没了眼珠子的眼眶,跌跌撞撞如无头苍蝇,很快就摔倒在地,痛的满地打滚,随后痛晕了过去,但是醒来也没用了,一个瞎子是走不出山林的了。
一见还有金雕袭击他们,其余的两人聪明地分头就跑,可是没多一会儿,在我们看不到的远处,依然还是能够听到,一声声的惨叫声和哀嚎声,随着那山风传来。
我的双手端着望远镜,看着那边的猴群,想着这是谁驯服的呀,竟然还能帮忙做事,应该花了不少的心血吧。
忽然间,那个走了一半趴在地上的焦尸,猛然冲起来,一个饿虎扑食,一把紧紧抱住我,喉咙里嘶吼着,准备冲向峡谷与我同归于尽,兄弟们惊呼着扑过来,角魁呆了,三甫哭了。
手里只有望远镜的我,突然出现了一把喷子,直接抵在对方的肚子上,“砰砰砰砰……”,连发模式,十二颗子弹瞬间打光,那焦尸从松手到连连后退,再到被打得倒飞出去,可是,他居然一直咧着嘴,露着那白森森的牙齿。
一具尸体被如此近距离猛射,血肉喷了我一身,对方死得不能再死了,我也终没忍住,恶心地“呕”一下,嘴里如喷泉,刚才吃的都吐了出来,然后,吐着吐着,吐出来的是血。
众人刚刚安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我也开始觉得,我身体的温度,正在越来越低,腹间有个热辣辣的东西,仿佛正在吸光我的生命力。
我摸了一下,一把匕首,几乎连刀把要全根没入了,它正插在我的下腹处,此时,我才觉得呼吸都艰难了起来,于是眼皮一翻,软软地倒了下去。
临昏迷前,耳朵里唯一听到的,是三甫的凄厉哭喊:“哥~”,那声音如同弄堂里的回音,在脑海里嗡嗡嗡了很久很久,最后,归于一片沉寂。
温暖的梦境中,我随波逐流,上下颠簸,仿佛是娘亲喂奶时的宠溺,又像是爹地抱着我,在玩飞呀飞呀。
而此时,大伙用树枝编制的担架,抬着我飞速奔跑着,每个兄弟的脑海里,都是长辈们不止一次的关照声:我们都可以死,唯独少主不能出事。
每个人的脸上,泪水冲刷了灰尘,大花脸般的小伙们,拼着一口气,只有一个信念,那是快快回去抢救,否则,唯有自己陪少主一起去了。
忽然,一阵刺痛把我惊醒,窒息感让我拼命呼吸起来,我抬起眼皮,发现是军营里的钱军医,满是血污的双手举起,难哭丧着脸,连连说:“对不起,我,我不敢→_→拔不出来”。
后面围着大嘴叔,伍叔,大将军,角魁和林三甫,看到我醒来,都着急地问:“小光,你醒了”?“怎么样”?“那里难受”,“你不要动,正在给你拔刀”。
看着军医颤抖的双手,看了看自己有那么多的医疗用品,求人不如求己,这只有郎中的时代,止血消炎肯定没有用那些东西快,于是,我决定拼一把。
“大将军,我想求你一件事,其他人都出去吧,人多对伤口不好”。
“好好好,小光啊,只要你能好起来,别说一件事,只要我们能办到的,我都答应你”,看得出,义父的眼睛都红了。
大伙全部退了出去,我才说:“大将军,我知道军医尽力了,你让他留一些药在这里,然后你们都出去吧,我自己来处理吧。
我知道,你们会不信我,可是,除了这次意外,我有做过没把握的事吗?请你们相信我,都出去吧,没有我的呼唤,都不要进来打扰我疗伤”。
义父想了想,盯着我看了一会,也不开口,就自己转身走了出去,军医赶紧放下医疗箱,也跟着走了。
我深呼吸几下,快速地摸出麻醉针剂,酒精,消毒液,药棉,镊子剪刀,缝合针线,消炎药粉片等等一大堆,检查了一番,觉得似乎不缺啥了。
先把自己双手用酒精冲洗,然后撕开注射器,迅速地给自己注射麻醉剂,等待到伤口处没了知觉,一咬牙,双手猛地拔出匕首。
血一下喷出老远,眼前只觉得一阵发黑,我赶紧在舌尖上咬了一口,让自己清醒一点,用药棉捂住伤口,大口地呼吸着。
等到血小板发生作用,慢慢地不再流血时,快速地在伤口消毒,清洗,失血让自己虚弱,满头的虚汗直往外冒,但还是咬牙坚持着,拿起缝合针,自己开始缝合起来。
反正不痛,丑一点也无所谓了,匆匆缝了三针就搞定,一看和阑尾炎也没啥区别,于是继续消毒清洗,上药包扎,吃下了消炎药,止痛药,然后无力地倒下,静静地躺着。
直到麻药劲过后,伤口处开始热辣辣地烧灼起来,随着身体也有点发热,我赶紧又吃了一片退热片,“呼”,终于可以休息了,我这才放心地沉沉睡去。
总觉得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蹭着我,于是我把自己拉回到了现实世界中,看到是闪电蹲在床边,脑袋耷拉着在打瞌睡。
我想叫人,可是用不出力,我就哼哼着说:“闪电,我的神雕,谢谢你的陪伴,麻烦你帮我叫个人进来吧”。
闪电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挤出房门,一会儿,角魁进来了:“哈,终于醒啦,我还以为闪电拉我出去玩呢,可是它非的拉我来这里,我才明白,你肯定醒来了”。
“扶我一把,我要小解”。
“好好好,来,慢点儿,尽量靠着我的肩膀,对,别崩了伤口”。
再次回来时,房间里人头涌动,热情的伙伴们,一双双火热的眼睛,一声声真心的问候,让我心潮澎拜。
尤其是兄弟们,死里逃生的可不仅是我一人,可是他们怎么看我的样子好奇怪?是不是我手里突然冒出来的喷子,让他们害怕?
应该是了,毕竟当时我的喷子还背在背上,本来举着望远镜的,可是被突袭时,居然凭空又冒出来一把,这无法解释,那就不解释,反正我是神仙的徒弟嘛。
当义父带着军医进来时,大家都识趣地先后离开,看我是真的没事,他又端起了大将军的架子:“下次别这么拼了,作为一个指挥,你的职责是安排手下做事,而不是身先士卒。
好运气不可能常常有的,都用完了也就没有了,你一旦真的出事了,你让我回去如何面对你的义母?好好休养吧,我刚让伙房炖了鸡汤”。
“谢谢义父,是我让您担心了,这次也纯属意外,谁都没有想到,都已经被烧焦的尸体,还能跳起来行凶,他的生命力和意志力,简直强到变态”。
“好了,刚刚好就别多说话,现在你的任务就是静心养伤,钱军医,帮他看看伤口,应该要换药了”。
“是,将军,金队长,麻烦你躺平,我好给你换药”。
“嗯,谢谢钱军医,麻烦你了”。
“咦?好浓的酒味,啊?这这这?金队长,这伤口是你自己处理的吗?怎么是用线扎起来的”?钱军医揭开纱布,忍不住惊呼道。
义父也凑过来一看,惊呼:“咦,钱军医你发现没有,他的伤口没有腐烂化脓,反而还在结痂长新肉呢,这才多久啊?小光,你是如何做到的”?
看着他俩眼中精光闪烁,我一阵头皮发麻,这不知又要花多少口舌,才能讲得明白了呀,哎,以后再说吧。
“大将军,钱军医,我现在的状态,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的,可是我能保证,待我恢复以后,我再把这方法倾囊相授如何?
现在你用那把镊子,夹着酒精擦一遍伤口处,就是你说有酒味的东西,那其实不是喝的酒,但是能消毒,再把那有碘伏的纱布,就是黄色的那个。
这纱布里的药能消毒防腐,贴在伤口上后,再包上干净纱布,包起来也就完成了,这样的伤口不仅恢复快,而且肌肤光洁平滑”。
“可,可是用线扎起来,是否是为了不让它开裂”?钱军医一直盯着缝合不放,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我。
“算是吧,钱军医,伤口比较大的时候,用线把裂开的皮肉缝起来,一就是你说的防止开裂,但关键的是,让两边的皮肉可以快速地痊愈,长在一起,这可以加快伤员恢复,早日自由”。
我也不知道解释得清不清楚,但是钱军医已经激动地呼吸急促,手微微颤抖,连胡子都快翘起来了。
“不敢相信啊,不可思议啊,这,这都是哪里学来的?我行医三十多年,闻所未闻,奇迹啊,将军,如果这都是真的,你知道我们军队里,这将会救回来多少伤亡啊”?
钱军医激动的泪花闪烁,义父听闻,也不淡定了,不敢相信地问:“小光,你这些确定不是胡说八道的?真如钱军医所说,这能改变如今的方法,救回许许多多的将士性命”?
我无奈地点点头:“义…大将军,钱军医,事实就在你们眼前啊,看我的伤口不就知道了,对不起,我想睡了,我答应的,待我恢复后,绝不食言”。
“对对对,快快让他休息,别再打扰他了”。
我疲软地再次沉睡过去,义父和钱军医出门,轻轻地拉上,然后两人一路窃窃私语,朝大帐走去。
后续的日子里,除了大伙精心的照料,不时地变花样给我炖汤,我也在空间里找了些补血口服液,还切了一点点千年人参泡水喝。
几天后我就不再换药,也开始下床自理,并和老是往这里跑的钱军医,讲述急救护理,看到他一笔一划地记录下来,我暗暗叹气。
因为缝合针线,倒是可以利用替代物,但是酒精和碘伏,我也不知道怎么做啊,到时没有这些东西,岂不是我说了也是白说?
幸亏最近没有战事,就没有受伤的战士,可是一旦开战,那么钱军医又来追着我转圈圈,我又该如何收场呢?
暗夜里,我背着麻袋来到了忠叔屋里,忠叔一把握住我的手:“少主,你么事吧”?看着他眼眶微红,灰白的胡子一动一动地,我拍拍他他的手:“没事没事,你看我不是挺好吗”?
忠叔赶紧让我坐下,倒上茶水:“唉呀,当时听说你受伤昏迷,可把我们几个老伙计急死了,恨不得冲进来把海娃铜锁三狗子揍一顿。
这么多人还护不住你,必须责罚他们,也该让他们长长记性了,对了少主,你不好好休养,是不是有事吩咐”?
“呵呵,知我者忠叔也”,我拍拍麻袋说:“这里是一些药物,你收好了,假如有一天军营里的老钱来找你,你就买给他,价格按照这张表收取吧。
我也不能赚将士们的救命钱,但是不收又会有太多的麻烦,所以象征性地收一些,毕竟大伙的表面是行商嘛。
这里只是一部分,后面我还会继续送过来,到时你用箱子装起来吧,待他们来提,也好运输不是”。
“行,一切谨遵少主吩咐,军营里也都是咱兄弟,帮他们做事,我们肯定会百分百的用心”。
第二天,我也把哪里有救治需要的药物,在哪个商队可以采购的信息,讲给了钱军医听,从此,我也没了麻烦,那些从“海外”来的药物,也能经过明路走进军营了。
黑夜,安静的小院里,烛光下我翻阅着关于南境史家军的情报,这是我今天再次送药物过来,忠叔刚交给我的。
十四年前,南境突然骚乱,裕亲王自告奋勇愿代驾亲征,一路扫荡,所向披靡,赢得了南境百姓的爱戴拥护。
然在广场庆功慰问大会上,百姓人群里冲出几个刺客,史家军大将军史富华,用身躯替亲王挡刀,不幸离世。
随后裕亲王亲自厚葬史富华,并把兵权交于,当年才十岁的长子史可为,还把两岁的史可琅收为养子,带往京城扶养。
这些都是表面所有人知道的情况,可是我们谍报人员暗里收集的,却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当时南境骚乱,只是突然出现的一帮土匪,先是包围各村各镇,然后威胁裹挟百姓,攻打州城,把事情闹得轰轰烈烈。
待裕亲王代驾亲征后,一路势如破竹,那是土匪根本没有开战,都是提前抛下百姓闻风而逃,百姓自然是当场下跪投降了。
广场遇刺案也很怪异,本来一路团团护卫裕亲王的人,当天竟然没有出现,刺客持刀扑过来时,裕亲王也没有惊慌失措,反而自己主动躲到了史富华身后。
史富华中刀后,裕亲王才大喊有刺客,有刺客,然后所有的人,开始混乱地抓刺客,却无一人去抢救史将军,导致史将军失血过多而亡。
最后,表面上兵权交于长子,可那时的史可为才十岁,所以他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师父,成了暗中真正的掌控者,直至今日。
这是找了当地的多位村民,史府的佣人,史富华死后慢慢被边缘化的旧属,花大价钱得来的真实情况,有他们保证真实性的签押。
一张阴谋的大网已经逐渐清晰,如今京都的兵力估计也在他掌握之下了,南境的那位师父,应该也是他的人,后来想控制我父亲,肯定没成功,所以伪造证据制造了冤案。
本来举荐自己人上位的,却被皇帝先一步让我义父赴任,所以未能得逞,他为了名正言顺上位,自然是不会明面弑君的,所以耐心等待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三位皇子夺嫡逼宫之时。
如今的格局,很多人以为小皇子有他在背后,会有很大的赢面,但应该也是他,会毫不留情地把小皇子推向断头台,然后他以平叛胜利者的姿态,名正言顺地踏上向往已久的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