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考试,我得了个甲,角魁和林三甫都是丙,年关之时他俩吃了一顿笋烤肉,大年初一给老爷夫人磕头时,他们还在揉着屁股,新年红包他俩得了二十两一人,而我是张五百两的银票。
瞄着秋霜五十两的红包,我看了看义母,义母笑笑说:“别看我,这是你义父的意思,他说让你自己存起来,以后成家立业时需要银钱支撑,还有啊,到时再给你红利”。
“多谢义父,义母,那就祝我们新年新气象,财源滚滚来”,我装出夸张的表情,逗的大伙哈哈大笑。
年前我也悄悄去了一趟基地,过年大伙都集中在这里,那荒凉城堡的人,基本都已经迁移至此,这里俨然变成了一座山村。
因为大人都参与到了各个行业里,不是拉车就走镖,孩子们也加入了培训班,除了妇孺老人种点蔬菜,已经看不到闲人了。
我在靠近基地时,才从空间里拿出来很多牛肉,羊肉,新鲜的大鱼,蔬果,美酒,糖果,进去喊人来搬回去,让他们开开心心地过大年。
伢行已经提上日程,春节后就开始运行,我们的人口价格高于市场价,所以一般家庭是用不起的,我们培训的就是专门面对挑剔的富贵人家,我们的人走有走相,站有站相,谈吐礼仪也好,待人接物也罢,让人挑不出一丝丝的毛病。
他们训练了一套接头暗语,毕业时都是经过了文字测试,格杀技能,跟踪和反跟踪技能等等综合考试,在将来的行动中,他们需要传递有用情报,策反利用别人,制服危险人员,格杀敌人,这和007也没啥区别了。
春节假期后,练秉义除了上朝也没有出门,也无人前来串门拜访,和其他官员太不一样了,人家都在送礼拜年,而他却是个另类,我越来越看不懂他,但丝毫不影响我们的发展大计。
元宵节当晚,城外运河码头的一场大火,燃红了半边天,第二天衙门才出动衙役们前去查探,发现劳工们都回去过节了,只有几个黑工头和黑帮头目,因为喝醉酒不慎打倒了油灯,被烧死在了屋内,由于都是木结构建造,所以火势延伸出去后,连码头都化成了灰烬。
当劳工们全都闻讯赶来后,看着满地的焦土直拍大腿,痛心哀叹少了一份经济来源时,城内车马行掌柜的,说是介绍来一位华掌柜的,开始对着现场大伙儿发布演讲:
“各位工友兄弟们,大家新年好,我们老板听到码头失事后,那是痛心疾首啊,但同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码头上这一百多位兄弟们怎么办?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这如何都不能断了生计呀。
另外河道里每天来往的货物,也不能耽误不是?所以,我们老板准备出资重建码头,现在在场的兄弟们优先,今天就算一个工,以前你们一天四十文钱,如今工钱开到六十文,愿意的开始清理垃圾,材料随后就到。
只要大伙今天把码头修复,明天起就可以继续上工啦,我老板说了,每天下工时准时放粮,绝不拖欠,绝不克扣,以前你们说是五十文,结果工头一抽,只拿了四十文,如今可是多了二十文呐。
好了,愿意的马上排队领签,下工凭签结算工钱,记住,不许拥挤,不许插队,谁敢偷奸耍滑的,开除永不录用,好过来,开始排队”。
“哗啦”一下,人潮开始涌动,可是看到一群武馆的武师们,手持黑不溜秋的橡胶棍,在虎视眈眈地维护秩序时,都开始老老实实地自觉成型队伍。
人群里议论纷纷,都激动不已:“二狗,我说,你真的相信吗?说是每天给六十文呢?有这样好的老板吗”?
“切,大头廖,你没看见是车马行的多掌柜领来的人吗?车马行知道吧?那里的车夫一天八十文呐,要是他们招人,我早就去了”。
“田狗子,你觉得靠谱不?要不今天我们先试试?如果是真的,那么就别再另找工作了,跑来跑去也浪费一天工,如今可是六十文呢”。
“行,汪星仁,试试就试试,不就一天吗?别说了,轮到你了,快拿签”。
“你们都是猪脑子,我咋就觉得这把火烧的这么巧呢?虽然死的都是该死的人,但新老板来的也太及时了吧”?
“嘘,祸从口出,你算过没有?那帮狗日的一年在我们身上要刮走多少钱?死了最好,你管他巧不巧的,能拿到六十文,那就是好老板”。
“对对对,一切看今晚,若真是六十文,老子的命就交给他了”。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是真的,咱们就死心塌地帮他做事了”。
衙门里长吏打发了一个又一个商户,都是为了运河里商船上货的事,他揉着太阳穴,看到又进来两个人,叹了口气:“哎,我说老少爷们,你们都来盯着我也没用啊,这刚过年的,能投资的商户还没商议出结果,待码头落实…………”。
“大人,我们是来办理接手码头文书的,这是银票,请大人速速办理,也好让货物及时流通”,来人递上户籍文书,银票,还夹带了一个荷包。
长吏秒懂,这下解决了自己头痛的问题,开心还来不及呢,表面上接过手续文书,底下迅速把荷包放入抽屉里,笑眯眯地拿出表格,一本正经地公事公办起来。
因为天气不好,府邸部分人都睡了,那迟来的雪傍晚时分开始纷纷扬扬飘洒,听说春雪是好兆头,它能冻死余留的虫卵,让麦苗得到滋润,这是风调雨顺的前奏。
闪电突然睁开眼睛,轻轻抖动了一下翅膀,我坐起床,裹上羽绒服向窗外瞄去,此时有人的话,那在雪地里会尤为清晰,一人轻轻跳下院墙,观察一番挥挥手,又跳下来一人,两人辨认了一下方向,迅速朝后院走去。
这是要来了吗?狐狸尾巴终究是要露出来了,我迅速换上一身白色连帽羽绒服,戴上白色口罩,白色手套,门也不敢开,直接跳窗尾随而去。
两人直接摸向练秉义书房,轻轻叩向窗框,昏黄的烛火表明,练秉义还在里面看书,“咿呀”一声门开了,两人抖抖身上的雪花,跺了跺脚才走了进去。
我踩着他俩的脚印来到窗下,竖着耳朵倾听里面的声音,“这鬼天气,快喝点喝茶暖暖身子,怎么样,一路上没有被人发现吧”?这是倒茶水的声音和练秉义的问询声。
“无人看见,将军,这天气都早早地休息了,我们没有惊动门房,跳墙进来的”。
“将军,何时出发?我们已经准备完毕,这次派来五十人马,都是百战老兵,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嗯,明天去向皇上辞行后,应该马上就可以离开了”。
“将军,这次遇刺太奇怪了,我们似乎没有政敌,到底是谁下的手”?
“或许是西境谍子也说不准,毕竟咱们可是世仇”。
“将军,你说会不会是二皇子?上次他借着送你出城,话里话外都是拉拢我们,杀人灭口也很有可能的”。
“无凭无据的话千万别瞎说,传到有心人耳朵里,舆论皇家,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是将军,可是我们不得不防啊”。
“我明白,所以这次我除了上朝,大门都不曾出过,其它拜帖也都借伤重而推辞了,我也在观察,究竟是哪个皇子在做小动作”。
“哦,听将军意思,不止一个皇子在拉拢我们”?
“京城里的水可深得很哪,我们还是速速离开为好,虽然边关面对的是凶残的西境敌人,但也远比勾心斗角,杀人不见血来得单纯”。
“军营里时不时有议论,前大帅就是被冤死的,要是他们也敢如此对付将军您,我们大不了反了他狗日的,金大帅一家死的也太惨了,真不知是谁下手这么狠毒”。
“咳咳,慎言,慎言,此话我们当面说说也就罢了,出了门万万不可妄言,否则会给大家带来灭顶之灾的,记住了没?说正题,你们根据羽箭,查到了什么线索没有”?
“请将军责罚,我们根本无从查起,那就是普通的箭矢,一丝记号都没有,而且现场也没有蛛丝马迹,但是从箭上下毒就说明,对方谋划充分,目标明确,完全就是冲着将军准备来个一击必杀啊,将军,你要三思啊”!
传来一声声敲击桌子的声音,然后幽幽地开口:“难道是他”?
“将军,你说的是谁,我们这就去收了他的狗头,他既然敢暗害将军,我们就给他来个以彼之道还彼之身,让他也尝尝暗杀的滋味”。
“放肆,记住了,没有证据的事,切莫妄动,否则就是给别人递刀子,你们回去吧,让兄弟们准备好,我们后日就离开这龙潭虎穴”。
“将军,既然这么危险,不如将夫人和小姐也一并带走”?
“说你傻你还不信,那是人家的质子,上面如何会让将军举家离开?到时如何控制咱将军”?
…………………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看来我们的猜测有问题,貌似练秉义没有参杂到任何势力中去,那么他说的“难道是他”是谁?几个皇子也不能放松,都有嫌疑的可能,待咱们实力允许后,对他们也必须展开调查了。
如今我们拥有了小吃店铺,洗护用品商铺,茶楼,酒楼,夜总会,车马行,镖局,武馆,丐帮,码头也已经控制在手,虽然收入喜人,可还都是雏鸟,离真正的老练成熟,狠辣决绝,还需时日磨练。
二月二龙抬头,僻静处的一所商铺“噼里啪啦”响起了鞭炮声,从没见过的大头狮子舞起来,吸引了缺乏文化娱乐的街坊们,伢行开始营业,男女分两列当街展示,让他们大开眼界。
可当听说是伢行后,特别是听了价格后,都摇头离开了,“疯了疯了,这伢行确定会有生意?这价格也太离谱了吧”?
“也不一定,你没看见这些人都是经过调教出来的吗?或许大户人家还是喜欢的”。
“走了,走了,这可不是我们普通人用的起的”。
“哎,那个姑娘真是不错,我还想添个暖床丫头呢,可惜太贵了,要不起,要不起啊”。
人群里,我嘴角上扬,随着人潮离去,后面两个跟屁虫屁颠屁颠地紧随,这下齐活了,如今我们的势力已经遍布全城,接下来就慢慢等待吧,终有一天,革命的星火将会燃遍京都。
阳春三月,老地方,老面孔,大伙摆好油纸,放上食盒,服侍大小姐坐下,角魁和林三甫又是抢着放纸鸢,秋霜难得地展出笑颜,轻咬着点心,欣赏着风景,晒着暖暖的太阳,舒展着身子,说不出的舒畅。
可是嗡嗡嗡的苍蝇总是哪都会有,这不,四个骚包的少年,衣着华丽,油头粉面,手摇折扇,直冲练秋霜而来。
秋霜的小脸刷的就白了,无奈地起身行礼:“秋霜见过表哥”,穿着大红衣服的家伙哈哈一笑:“呵呵,好久不见,表妹可是越来越水灵了呢,要不随表哥去走走?那里的桃花开的正盛,正是赏花最佳时节”。
“谢谢表哥,我有些不舒服,所以出来晒晒太阳,一会就要回去了”,秋霜咬着贝齿,低头回答。
“咦?不舒服吗?你们这些狗奴才是如何伺候主子的?来来来,表哥摸摸,是哪里不舒服”?这家伙大大咧咧地大庭广众之下,欲对秋霜轻薄。
角魁是个子最高的一个,平时家母一再强调,虽然被将军府垂怜扶养,但得有下人的觉悟,保护大小姐是该有的职责。
他怒吼一声:“喂,说话就说话,不得对小姐无礼”,“啪”地一声,他拍下那伸出的爪子,怒目圆睁。
四人帮明显都愣住了,这京都竟然敢有人对他们动手,这还了得,脸还要不要了,于是磨拳擦掌起来,怒骂道:“哪来的野狗,竟敢对本皇子不敬”。
一声皇子,让大伙心惊胆战,丫鬟小厮全都跪倒在地,抖如筛糠,先生悄悄拉住我说:“别掺和,那是贵妃娘娘的小皇子,一位是尚书府的公子,一位是礼部大人家的公子,另一位是亲王府的世子,我们统统都惹不起啊”。
可是角魁是死心眼,管你是谁,皇帝来了也不许欺负大小姐,那可是他们心里的神,丝毫不容侵犯。
他梗着脖子哼哼着说:“我管你是谁,反正我娘说过的,谁也不能对大小姐不敬,否则我就把你打出屎来”。
“反了反了,王强,给我揍他,出了事本皇子替你兜着”,大红衣服叫嚣起来,恨不得当即就让角魁跪下唱征服。
可是叫王强的刚伸出手,角魁就一脚踢向他的小肚子,“哎吆”一声惨呼,王强捂住了肚子,身体成煮熟的虾,弯曲着倒地,脸色苍白。
估计踢得不轻,这让另外三人胆怯了,可是如何能作罢?绿色衣服的开口大喊:“护卫,护卫呢?还不赶快来帮你家小皇子”?
一直远远跟着的四个护卫们大惊失色,飞一般地冲过来,一见架势,立刻锁定了角魁,于是挽起袖子就要对他进行围殴。
“林三甫,是兄弟就赶紧帮忙,否则这辈子连朋友都没得做”,我一声呼喊,也不管先生的吩咐了,直接撞入了人群里。
一人站立不稳,当场被我撞到,两个继续攻击角魁,另一个转向了我,我手里悄悄出现电击棍,侧身让开一击,随身跟上,电击头抵住他的脖子,一按开关“啪啦啦”。
林三甫已经加入战团,虽然脸上中了一拳,但还是抱住了对方的大腿,死死地绞住不放,我们毕竟还是七八岁的娃呀。
我看他们支持不了多久了,迅速朝准备爬起来的第一个倒地的人,电击棍在他后脑勺一点,又是:“啪啦啦”。
冲到林三甫身边,一脚踢护卫裆部,朝林三甫喊:“松手”,那人捂裆倒地时,我给他耳朵处来了一下“啪啦啦”。
角魁死死抱着对方,两人在地上翻滚着,谁也制不住对方,但也谁也脱离不开,四人帮看着倒地抽搐的三个护卫,吓得连连后退。
秋霜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本想出来散散心,却不料还是被最害怕的人惊扰到了,还双方发生了冲突,这可如何是好?她一时头脑空白混乱,失去了思考。
我冲刚翻身骑着角魁的护卫一脚,鞭腿正中头部,他滚落倒地时,我把角魁拖到一边,上前又是一脚,踢的护卫满脸是血,趁机补刀子,不,补电击。
直接戳在他额头上“啪啦啦”,四个护卫全部搞定,悄然收起电击棍,扭头瞪着四人帮喝道:“你们还不走吗?是不是也要当滚地葫芦”?
一边说一边拍拍腰上的玉牌,那几个家伙一看是皇贵妃的标记,脸色立马变了,小皇子的后台,只是个惠妃,皇贵妃可是除了皇后是最大的一级,当下护卫也不管了,狼狈逃窜。
我拉起角魁,冲他竖起大拇指,他咧嘴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林三甫揉着一只熊猫眼,对打他的那家伙又补了几脚解解恨。
我看着秋霜惊恐的模样,叹口气说:“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 忙趁东风放纸鸢,好好的一场春游,就这么给破坏了。
姐,你没事吧,我们这就收拾收拾回家,咳咳,你们几个还不赶紧扶小姐上车,看你们一个个,真是丢将军府的脸,角魁,三甫,扶着先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