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李经天的后事,江小洁并没有马上返回市区。倒不是说她对那个她不认可,也不认可她的李家,有多么地不舍,她舍不得的是她那刚满两岁的儿子李泰戈。
两岁的李泰戈也已经会叫爸爸妈妈了,特别是看到葬礼上李经天的照片时,他便会指着照片大声地喊“爸爸,爸爸”。
虽然,李泰戈从几个月大到两岁这段时间,都是由爷爷奶奶带在身边,而李经天和江小洁每个月也只是回家看望一次自己的儿子,在老家住上一个晚上,夫妻俩又要匆匆返回市区。但是,那时候李经天还活着,对李泰戈来说,父母的爱虽不能天天都直接的感受到,倒还存在于这人世间。
现在,李经天走了,就算李泰戈再喊“爸爸,爸爸”,也永远不可能有人再回应他了。江小洁回想起自己的童年,那种缺失父母之爱的无助与苦闷的记忆,让她顿时觉得儿子李泰戈也是多么的可怜啊。
所以,江小洁想给儿子更多的陪伴,更多的母爱,以弥补父爱的缺失。当然,她心里很清楚,李家老头老太虽然狭隘自私,冷酷固执,对她也满是挑剔与不满。但是,李泰戈毕竟是他们的亲孙子,是他们李家的后人,所以他们是会好好对待这个可怜的孙子的。
在那个令她不自在的李家,江小洁又住了三天,依依不舍地告别了两岁的李泰戈,她便再次返回了市区。
处理李经天的后事,前前后后,用了十多天时间。江小洁再次回到茶楼,一切都在照旧进行着。江小白带领着十来个员工们正有序地经营着,茶楼的生意还是那样红火。
期间,张警官给她打过几次电话,说了一些安慰的话。张老板带朋友来过几次茶楼,知道江小洁家遭遇了不幸,便打算开车过去吊唁,只是被江小洁委婉地拒绝了。还有很多常来茶楼捧场的忠实客户也通过电话和信息的方式,对江小洁表示了关心与慰问。
这些萍水相逢的朋友,用不同的方式,给江小洁这个可怜的女人,雪中送炭般带来了些许温暖,也让她在这个冰冷的世间感受了丝丝暖意。这些看似平淡的嘘寒问暖,却为江小洁提供了莫大的动力,支撑着她继续向前!
‘小洁,请您来喝茶’的生意虽然红火,江小洁在妹妹江小白的倾力帮助下,在十名员工尽心付出下,运营也是十分顺畅的。但是,受茶楼规模的限制,经营也很难再上新的台阶了,基本上就一直维持着那个利润水平。
江家姐妹俩倒是对目前的状态没有什么太多的不满。江小白的想法很简单,她觉得跟着姐姐做,挣现在这么多钱,已经不少了。江小洁因为李经天的离世,内心一时半会还没回过劲来,也没有心思去考虑上台阶的事情。
江家姐妹俩依旧齐心协力,一致向前。江小白在迎来送往方面,可能不如姐姐江小洁那样得心应手,但是在管理方面,她的确是一把好手。
虽然茶楼的十名员工的年龄几乎都比江小白要大一些,有的甚至可以做她的父母辈了,但是大家对江小白都是心服口服。
江小白每天上午都会在大厅召开例会,时间不长,大约也就是十分钟。大概就是先讲一讲前一天茶楼的运转情况,表扬一下大家做得好的地方,批评一下存在的问题与不足;然后,再讲一讲当天有哪些重点顾客要来,在招待方面要注意的一些重点事项;最后,再提出一些具体的要求。
例会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江小白的要求却是严格的。大家也都是站得笔直,认真地听着江小白讲话,生怕万一因为走神而漏了什么,被江小白问住了,又要被她扫面子了。
大概是江小洁返回茶楼后的一周,好久不来的张老板终于领着几个朋友来茶楼了。
“张哥,您来了,欢迎,欢迎!”江小洁强颜欢笑地迎接着张老板。
“小洁,好久不见啊,你憔悴了不少啊!”张老板似乎很是关心江小洁。
“是啊,家里的天都塌了,所有的一切都压在我这个弱女子身上,能不憔悴吗?”江小洁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只剩下一脸的悲伤。
“小洁啊,节哀顺变,你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啊!”随行的朋友都纷纷安慰起江小洁。
张老板带过来的几个朋友,也经常来茶楼坐坐,所以江小洁也是熟识的,只是不如张老板那般交情深而已。
“谢谢几位哥哥的关心,也谢谢哥哥们长期以来对‘小洁,请您来喝茶’的支持与厚爱,我真的很感动!”说完,江小洁眼睛里又装满了泪水。
女人的泪水如同一种神奇的药水,能轻松地溶解世间最坚硬的东西。几个男人的内心瞬间溶化成了一滩水,恨不得马上为江小洁掏心掏肺,以博得她那浅浅一笑。
“小洁,我和你有缘相识相知,哥哥认定你这个妹妹了,你不要有什么担忧和顾虑,勇敢大胆的往前走,张哥永远支持你!”张老板当场就拍起来胸脯。
“小洁,算我一个,算我一个,拨开云雾就是阳光。”大家都纷纷给予了江小洁支持。
在江小洁眼中转了半天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纷纷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