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经天老家在C城下辖的一个县的一个乡的一个村,说白了就是离C城较近的一个农村。
李经天的家,在一个山窝窝里,那个年代,他家那边的交通还是极不方便的。首先,那边全部是土路,一到下雨天就会泥泞不堪;其次最后通往他家的那五百米还过不了车,因为那条土路只有一米多宽。
李经天家里还有父母和一个弟弟,李经天的弟弟名叫李纬地,由这兄弟俩的名字就知道李家对这二人寄予了多高的厚望。
李纬地比他哥小三岁,整天在家里游手好闲,啥也不学啥也不干,唯一与他哥相似的就是他的手臂也有纹身,纹的是条龙!
这天是哥哥李经天结婚的日子,李纬地也很兴奋,梳了个中分头,西装革履的,打扮得很帅气,仿佛他是新郎一样。
李家的条件在当地也算是比较差的了,家里还是三间土房,九十年代末期,那一带大部分村民家里都建起了两层小楼了,最次的至少也是红砖的平房了。
穷人家也有热闹的时候,比如,李经天结婚的这天,李家就热闹非凡。
房子的门口和窗户都贴满了喜字,房子前坪也搭起了一个超大的大棚,足够同时容纳两百人在里面吃喜宴,大棚周边挂满彩色的气球,进门的路口上方架起一个巨大的拱门,上端写着“恭贺新郎李经天、新娘江小洁新婚誌禧”。
现场一切都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天空飘着雨,早春季节,温度本来就不高,再加上下雨,便会给人一种寒意。
西塘这边的某个酒店的某个套房中,江家姐妹七点钟就起床了,化妆师为江小洁化完妆还不到八点半,江家姐妹就在那里等啊等啊,怎么也不见新郎过来接她们,一直等到快十一点,还不见李经天的人影。
“李经天这个王八蛋是怎么回事啊?知道有这么远,不会早点出发吗?”江小白又骂开了。
“小白,你少说两句吧,或许是遇到什么特殊情况了。”江小洁倒是比较平静。
“他们家就是不重视,看着我们姐妹俩好欺负!”江小白还是那样嘴舌不饶人。
“等一下,他们家亲戚来了,或者去他们家的时候,你可不能这么口无遮拦了,别让姐姐在他们家难做人。”江小洁一再叮嘱着江小白,生怕她惹事。
“我知道啦,等一下,我就变成一个哑巴,保证什么也不说!”
十一点钟的时候,李经天终于拿着一束花来到江家姐妹房间的门口。
“小洁,不好意思啊,路上出了点小状况,耽误了时间。”李经天气喘吁吁地说道,后面跟着跑来了三个接亲的亲戚。
“算了,我们出发吧!”江小洁淡淡地说。
几人走到了酒店的门廊,那里停了一辆能坐八个人的面包车,从外表看上去,都会以为那是给酒店送货的,谁又会把它与婚车联系起来呢?
直到李经天拉开车门,江家姐妹才不得不相信,那真是来接她们的婚车。
“小洁,上车后,我再跟你解释。”李经天小声地在小洁耳边说。
江小白是忍了又忍,实在快忍不住了,却被江小洁的眼神压住了。江小洁倒是坚信李家是碰到什么特殊情况了,因为她知道李经天是个很爱面子的人,这么寒酸丢的可是他们李家的人。
原本李经天是花钱租了两个进口车,在来接亲的路上,其中一辆车突然就起火了,那个车上的人还差点没跑出来,虽然另一辆车上的人砸开车门,把人都救了出来,但是那个司机还是烧伤了大腿。另一辆车就拉着受伤的司机去了医院,只留下李家接亲的四个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李经天也是想尽了办法才找了一辆这样送货的面包车来接亲,看着李经天那着急忙慌的样子,江小洁也没计较了,江小白只是把头扭到对着车窗,根本就不想他那些破理由。
从市中心到李经天家,路程倒是不远,四十分钟就到了。
只是,门口那五百米泥泞的土路,可把姐妹俩折腾苦了。
首先是江小白的一只鞋被泥土沾住了,她猛地一提脚,脚便从鞋子里出来了,然后身体又失去了平衡,穿着白色袜子的脚直接踩在烂泥里,白色袜子瞬间变成了泥巴色的。
其次是江小洁的运气也不怎么好。她上身穿的是红色呢子衣,下身穿的是红色呢子裙。由于她的肚子已经微微突起了,裙子绷得比较紧,加上路又太泥泞,江小洁脚底一滑,一下子把裙子上最关键的那颗扣子给绷掉了,裙子直接掉下去了。后面,所有的仪式流程,她都是用手提着裙子完成的。
总之,那次,江家姐妹是尴尬遇到了尴尬他妈——尴尬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