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如装作一脸的迷茫无辜,歪着头看了看玉玳和澄儿。“莹嫔娘娘你们怎么在这里啊,我还以为耳房有什么好玩的呢。”
实际上刚才她是看见贯雪向这边过来,想看看有什么鬼把戏不成。可谁知她环顾了一圈,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也没有什么热闹可以看,当真是无趣。
“如贵人,这耳房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你还是和我一起出去吧好不好?”玉玳很随意地把舞衣放在一旁站了起来。
这看起来很随意的举动却让落如心下生疑。她轻轻捡起舞衣,一脸欢喜的表情:“好漂亮的舞衣啊。”说到这她装作抚摸的动作实则是把舞衣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奇怪,怎么舞衣是完好的莹嫔却不跳舞了呢……”她心下想道。本来她还打算万一有什么东西她就直接告诉皇上说贯雪来过。到时候微沐就会被牵连。
然而什么都没有。落如的双眼挤成弯月,扯住玉玳的袖子:“莹嫔娘娘我们快走吧。马上要对诗了呢。”
“对诗?”澄儿似乎很好奇。落如回眸奇怪地看了澄儿一眼:“你不知道吗,这是千叟节的传统,都是要对诗的。对出诗的下一句倘若妙极,还会有很大的赏赐呢。”
她觉得澄儿突然这么问很是奇怪。可是连她落如的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澄儿的眼中闪过一丝灵光。“原来这样啊。那宫中的主子娘娘中谁赋诗比较好呢?奴婢很好奇啊。”
“是那个芸常在吧。我和她一道入宫,她可是饱读诗书呢……”落如眼前浮现出了芸常在挑灯夜读的样子……那个书呆子……
澄儿表面上不做什么表现,实则心里就像被拨开的云雾一般,变得分外敞亮。
落如瞥了一眼澄儿,那双眼中竟然是喜色。
落席入座,乾隆此时此刻着人发了墨和纸,让大家和诗。乾隆帝出了一个对子的上半句:花甲重开,外加三七岁月。要求众人对出下半句,对的最好的,有赏。
霁雯连忙看自己夫君和珅的纸,令他意外的是上面什么都没有。
“夫君,你…….”霁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和珅,哪知和珅浑不在意,只是兀自灌着酒。
酒能消愁亦能忘忧,和珅让自己相信这句话,也只能相信这句话。
对面的微沐在永琰意味深长的目光下写不出来一个字,让永琰噗嗤一笑。微沐用指甲戳了戳他的脸:“你笑什么?”
永琰摇头道:“朕的皇后还是太可爱了。这种机会还是让给别人吧。”
微沐故作恼怒转过头去。她挺后悔没在现代多学学诗词歌赋。坐在一旁的成荫见了亲昵的两人仍是面上含笑,可惜内心却是心如刀绞,但无人注意到她。
她品着盘中的千层蒸糕,却觉得味道苦上心头。就在这时,宫女凤箫给她耳语了几句,成荫用帕子抹了抹嘴,却一句话也没说。
“额娘额娘,我想吃酱桃仁。”棉荥在成荫面前撒娇道。
成荫摸摸自己儿子的小脑袋,温柔地笑道:“傻孩子你不早说,额娘这里的早让人分完了。”看到棉荥撇起的小嘴巴,她凑到棉荥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就让儿子喜笑颜开了。
小小的棉荥从成荫的桌前跑开,他看到芸常在的桌前有一大碟酱桃仁便跑了过去:“常在姐姐你真漂亮。可以给我吃一个你的酱桃仁吗。”
李佳素烟向来宁静温和,又喜欢小孩子。她摸了摸棉荥的头,便把酱桃仁递给了他。
棉荥抓起一个桃仁便放在嘴里。“棉荥!”成荫有些生气地走了过去,“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老实,还不快给常在赔罪!”
素烟只是淡淡笑笑:“諴嫔娘娘莫生气。臣妾实在觉得棉荥这样很可爱呢。”
“这样就好。棉荥,还不谢谢芸常在。”成荫低下头对棉荥说。
“谢谢芸常在。”棉荥行了个礼,眼睛却落到了芸常在的桌子上,那里有一张纸。
乾隆帝见此情景,抚摸着自己发白的胡须:“曾几何时,我也像棉荥这么大过啊。对了,这个对子可有人对出绝妙的下半句了?”
棉荥倒是丝毫未惧地走上前,小小的脸仰了起来:“既然皇祖父提到孙儿了,那孙儿斗胆一说,还希望皇祖父不要笑话孙儿的对子。”
永琰摆了摆手:“棉荥,别乱说话,还不退下!”乾隆却阻止了,脸上的笑意更深:“我倒想看看黄口小儿可以对上什么对子。”
棉荥立在乾隆身前,清了清嗓子:“花甲重开,外加三七岁月;古稀双庆,内多一个春秋。孙儿祝皇祖父福寿康宁!”
一时间殿内响起掌声。无人不赞叹諴嫔教子有方。只有芸常在,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案上的纸,那上面的墨迹都还未曾干透……
“好啊,好啊!”乾隆站起身,“棉荥深得我意!琰儿啊,你难道不觉得諴嫔教子有方理应加赏吗?”
永琰用赞赏的目光投向成荫。“父皇说的是。朕今日就下旨册成荫为諴妃!”
成荫依旧笑得温婉动人,举手投足之间尽是谦虚:“太上皇,皇上过奖了,棉荥不过是皮实些尽说些玩笑话罢了。”
微沐本来贺喜的目光突然变得沉寂。刘佳成荫,这个看起来最与世无争的女子,是生下了皇长子和第一个册妃位的。究竟是天意还是人为?
一瞬间寒意从她的心头攒动起。就像当年在潜邸那般。可是,成荫似乎也没做过什么事。
微沐又对自己的怀疑感觉对不住成荫,明明她与自己那么交好的。
一时间两种想法不断冲击着她的大脑,居然像两股巨浪一般交汇在一起又消失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