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山,说是一座山,不尽然,凡间沧海桑田万千变化,不说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也可能会因为地灾分割成两半。
段寒山为什么会变成岛?其实还有一则起源。在很久以前,这里还不是汪洋大海,段寒山本来叫段山,只是后来,洪水波及此处,将陆地尽数淹没覆盖,再而天上连续半年暴雨,所以整座山就翻了个身,山脚变成岛屿孤零零的飘在海面。
又因没有人烟,常年海风贯穿岛屿,气候严寒,这才改名叫了段寒山。
皎思崇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化身导游身份,给花九介绍了不少关于岛屿的事情。
花九很给面子的露出导游希望看到的表情。
皎思崇心满意足:“一山根本正在山中,所以,我们要找阵眼,就得下海。”
花九:“所以,你带我把这岛屿几乎逛了个遍,是在溜猴耍?”
皎思崇两眼看天:“我可没说你是猴,自己先承认的。”
花九背手两眼看天:“我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安营扎寨吧,忽然想起来以前有条虫向我寻求刺激。”
皎思崇:“什么虫,我是无敌可爱阳光大方的0919。”
花九深以为然地斜睨身边人一眼:“我又没说虫是你,自己对号入座。”
皎思虫:宿主你学坏了。
大花猴:你才知道?
其实花九也有深刻反思,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喜欢找歪理跟人斗嘴了?
陷入沉思……一定是因为跟秦江海斗智斗勇才变成这样的。
那家伙一见面准没好话,嘴皮子抹油噼里啪啦就跟自己干上了。
花九再次陷入沉思:他俩上辈子不会是因为相爱相杀,才导致这辈子天道好轮回又让他俩掐上了吧。
皎思崇见花九不再说话,以为对方在担心下海的事儿,“你这外袍能防水,我俩游下去不是问题。”
“你不是呛水么?”花九想到这儿,仔细回想才发觉自己好像能在水里呼吸。“我怎么可以……”
皎思崇猜到对方想说什么,不慌不忙解释道:“那是因为你和小郁殿下神魂契约的作用。”
“你是他神魂名义上的伴侣,不仅是神魂感应,普通能力也可以共享。”
花九抬起左手,虎口位置的伤口早已不见,连一点寻常的白色印记都没有留下。
就在他准备感应神魂另一方羁绊时,身后茂密野树林呜呜作响,树枝急剧交错摇晃,植叶及各种杂物于树林上空飞速旋转。
沙尘四起,飓风刚烈。
一阵无形的怪风在岛屿上肆无忌惮的招摇过市。
所有吹上天的东西,眨眼间就会消失不见。
眼看着就要往这边扫荡,皎思崇预感不妙,大喝:“跑!”
脚下就像踩在棉花上,使不着力气。
离海面越来越近,身体就越不受控制,花九双目被风沙吹得视线朦胧,脚步速度渐渐慢下。
刹那间,身体腾空,无形的手带有吸力将他从后捞起。
花九心头冷水灌浇,双手应激向前抓了几下,一条手臂及时递来,他闭眼胡乱抓上,指甲狠狠剜进后者肉里。
当听到有人的痛呼声,他睁眼最先看到的就是对方血淋淋的手臂。
“小统……”花九指尖挪动,想要放开一些。
皎思崇一手扣紧岸边的大礁石,一边忍着痛怒骂:“你他娘的别松手啊,我容易吗我。”都快撕成两半了。
花九欲言又止,依附着系统借来的力,努力抓向就近的礁石。
只是,因为对方鲜血直流,花九指腹打滑,马上就要抓不住。
皎思崇咬紧后槽牙,抬腿紧紧勾住礁石,拼尽力道,卡进尖石缝隙。
“啊——”
小腿被各式大小的尖刺捅穿,扎进骨骼缝隙,随意翻搅。
花九隐约还听见腿骨碎裂的声音,很脆……很脆。
眼前人痛不欲生,即使这样,依旧拼了命地想要把他拉回安全地带。
半空杂物忽上忽下。趁风力变小一瞬,花九整个受皎思崇的力道扔进海里。
两人擦耳错过,皎思崇微微扬起嘴角,口中张张合合。
一片嫩黄色的残缺花瓣,飞入飓风的摇篮。
身体沉入海底,花九努力想要抓住海面最后一点折射下来的光。
腰后触上一片柔软,拖拽着把他带入无尽黑暗。
天元十五年间,楚国饥荒,战乱频繁,百姓水深火热,淮南距京城极远,甚至遍地饿殍,人人暴动。
当地太守极力敛财却无力阻挡,被贫民围在府宅水泄不通。这才费劲千辛上报朝廷 。
朝野震撼,经商议,当今圣上选派自己唯一的皇子奔赴淮南,接济安抚暴民。
因战事加急,朝廷下放的粮食不多,因而楚国皇子带领的车队人马实属不多。
车行半月,终于来到淮南地界。通行关士兵极少,城门大敞,守备兵见京城车马立临城下,立即招呼开门迎接。
车队一路风尘仆仆,马不停蹄走了许多天,光是马儿就已经累死了好些匹,幸亏规划的路线有专门接应的驿站,否则耗时最少需要一个月之久。
守备城门的是个干瘦老头,朝廷发放的官服已然老旧,整个精神面貌也是晦暗无比。
他弓着背脊,举止投足一派文绉绉地,对着最前列的马车道:“左知守王行,恭迎殿下。”
马车不似京城花哨,远行只讲求轻便实际,故,苏青车帘由内掀开,探出一只皎洁分明的手来。
楚国皇子穿着简易,部分乌发用桃木簪拢起,放在京城,换成别人必然要被不少纨绔子弟笑掉大牙,嘲弄俗气。但这位并不其然,抬首顿胸皆是贵不可攀,身量形似九尺,站在马车上俯视而下,身后便带着龙子的影子,让人畏惧直视。
皇子洛璟晟性情杀伐决断,年纪轻轻就被皇帝丢进军营历练,不仅上过战场,还迅速爬升为军营主帅,指挥数千精兵。实力武学,政策谈论皆是顶好的。
神武大将军洛言卿亦是少年成名,大其十五,如今也才三十年华,虽然辈分相平,对洛璟晟的战事教导上,也有导师的关照。
“知守有礼,不知,为何是你来迎接啊?”洛璟晟收起威势,踩下马车扶起老者声音平和道。
淮南地区偏远,不在朝廷重点管辖以内,三千户管辖仅仅太守一人坐镇。
老者恭敬回答:“城中军备稀缺,兵士不足以抵抗,太守已被暴民围困多日,故派下官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