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这话说出来连自己都不信。
凝香就更不会信了，不仅如此，连看向自家主子的表情都越来越不对劲。
“……”
算了，她还是闭嘴吧。
楚清绾默了默，旋即一脸痛苦地移开视线。
凝香却巴巴凑了过去，明明眼珠子都透着股八卦的味道，还非嘴硬地表示自己是为了主子好，“王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您说出来，奴婢也好为您出出主意。”
“这总将王爷晾在院中也不是个事儿啊，奴婢可是瞧着，您不发话，王爷他大有一直等下去的架势……”
楚清绾捂了捂脸，幽幽道：“你先将外面那人弄走，我再告诉你。”
凝香被内心涌动的八卦之情冲昏了脑袋，满口应下，起身乐颠颠地就往外走。
直到出了门，瞥见那道气势如虹的身影，凝香才一下子反应过来，登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步一步挪到王爷身边，小声道：
“王爷，王妃她已睡下了，今日、今日辛苦王爷跑这么一趟，若无事，您便回正院处理公务吧……”
“睡下了？”
恒渊微顿，他怎么这么不信呢？
“本王去看看。”说着，他就要转身。
凝香瞬间慌乱起来，刚才的借口是不是不太好？王爷一旦进去，发现王妃没睡，岂不是又要生气？
恒渊将她的紧张看在眼里，更坚定了楚清绾是想糊弄他走的想法。
既然她那么不想见到自己，那他……就偏不让她如愿。
赶在王爷踏入内室之前，凝香一个冲动，不知哪来的胆子抢先道：“王爷留步！奴婢先去将王妃叫醒！”
说完，一溜烟儿钻入了屏风后。
楚清绾听到恒渊就在不远处的声音，浑身再次僵住。
凝香着急忙慌冲到她面前，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可一想到王爷就在身后，忙闭上嘴，胡乱在空中比划一番。
“？”
“什么？”楚清绾极小声地问。
凝香放弃了比划，附耳过去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奴婢告诉王爷您在睡觉，可王爷似乎并不相信，还执意要见您……”
楚清绾垂下眼帘。
她也没有埋怨凝香的意思。
毕竟宸王想进来，凭凝香自然是拦不住的。
沉思几息，她终于开口：“你去告诉他，我喊他过来一是为了谢他这几日帮我，二是想让他挑上几件太子送来的赔礼。”
顿了顿，楚清绾接着道：“小库房的钥匙你知道放在何处，直接带王爷过去便是。”
“是。”
凝香出了内室，将王妃的话转告给王爷。
事实上，内室与外厅的距离不过几步远，里头说了些什么，恒渊听得一清二楚。
但还是装作面无表情地听完了婢女汇报。
凝香说罢便忐忑地等待王爷反应。
许久后，才听他道：“去告诉你们王妃，她道谢的诚意不足，本王只接受当面道谢。”
内室坐在床上纹丝不动·竖着耳朵偷听·道谢没诚意的楚清绾：“……”
还得寸进尺了是吧？
楚清绾愤然锤床，结果没想到这一下动静太大，吓得她连忙掩耳盗铃般屏住呼吸。
外面的恒渊耳力极强，里面的响动他当然也听到了。
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他语气倒是比先前多了丝温度。
“左右本王现下无事，王妃想让本王等，本王便等着，不急。”
凝香当然不敢让王爷他老人家等王妃太久，稍稍行礼，连忙又折身去给王妃回话。
楚清绾见她进来，表情略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你去告诉王爷，我身子实在不适，方才沐浴许是着了凉，王爷身子尊贵，别被我传染了才是。”
言毕，似是为了表示她没胡诌，又装模作样地多咳了两声。
凝香那还能不清楚她家王妃的心思。
这两个主子斗法，却要拉她一个小小婢女在中间传话，当真是……
凝香苦着一张脸，对自家主子说也说不动，王妃铁了心地不愿见王爷；
对王爷她劝也不敢劝，对方则是铁了心地要让王妃亲自出面道谢。
凝香只觉得自己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对人生感到如此的毫无留恋。
她就这样欲哭无泪，来来回回跑了六七趟，最后王妃终于是沉不住气了。
“行行行，他想进来就进来！”
楚清绾简直要气炸了。
早知道这狗东西这么难伺候，连威胁都用上了，她还不如不浪费自己那么多口舌。
见就见吧，大不了她不跟恒渊对视。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楚清绾在心里盘算得很好，然而目光一触及大步走来的那道身影，她就忍不住心里发怂，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想要尖叫的情绪一下又一下地冲击着她幼小的心灵。
恒渊表面上瞧着稳重，实际上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两人就这么一坐一站，四周逐渐变得寂静。
凝香不知何时麻溜地走了出去。
等楚清绾发现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可恶！
楚清绾心中默默落泪，甚至慌不择路想到了她那个反常许久的系统。
【黑子黑子，江湖救急！】
楚清绾殷切呼唤系统。
【你想个办法，赶紧把这男人弄走，或者……把他刚才看到我没穿衣服的记忆给删掉！】
奈何系统小黑狗巴不得多来几次这种场面，怎么可能回应她。
感受到黑子的装死，楚清绾终于意识到自己把希望寄托在最不靠谱的系统身上，是多么愚蠢的一个错误，当即愤愤道：【好你个死黑子！好得很！我记下了！】
小黑憋了又憋，最后还是被憋住，回复道：【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以前楚清绾不想做任务，就是用这个词敷衍它的。
现在它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宿主不做任务，就没有积分，没有积分，本系统更多的权限就不可能解锁。】
楚清绾一阵失语，摁着额头，【那我赊账还不行？】
小黑铁面无私：【……本系统虽然没有安装说谎检测仪，但也不是人工智障，根据宿主以往的行为推算出宿主口中的‘赊账’只是缓兵之计，不可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