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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千面(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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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话,胡亥没有说错,和昆弟沾边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打从生下来,他就是兄弟里最不起眼的,自然也没人知道他原来是那样异于常人的早慧。他很小的时候就看明白他的生母是个胆小懦弱的可怜女人,只知道对郑姬唯唯诺诺,全然不知如何邀宠。从小他看到最多的,就是无能的生母眼巴巴地望着父皇的宣室殿无声地哭。

当时他就很奇怪地想,连哭都不敢大声哭给别人听的女人,该是多么愚蠢没用啊。

所以八岁上听说郑姬要养自己的时候,他心底是万分开心的,因为终于可以离开这座病气沉沉的追月台,离开那个一无是处的生母了。那时候的他就悄悄盘算着,病弱不堪的生母不得宠,使得追月台的月钱全都要拿去给她治病换药,到最后连给他请个奶母子的月钱拿不出来,等他到了郑姬,也就是那个整座秦王宫最得宠的女人那儿,他不仅会有奶母子,就连端茶倒水的宫女宦官亦会要多少有多少,到时候他就能够像其他兄弟那般过上前呼后拥的舒适日子,还能有最体面的养母疼爱照料。

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等他终于去到了梦寐以求的华阳殿才知道,原来郑姬要养他,不过是为了和当时宫里另一位严美人争势。严氏出身秦国大族,人又精明大气,她生的子翙好巧不巧就比昆弟小了两个月。而这时的郑姬,唯一的儿子扶苏也被父皇送去齐鲁求学,不许她养在身边,面对有子有宠的劲敌,她急需一个王子在手为筹码。

她这才看上了本就是自己身边熬出头的媵人陶姬生的昆弟。

在华阳殿里住了两年的昆弟,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虽然拥有了前呼后拥的仆从,但这些势利的奴才大多因为他生母卑贱,自己又寄人篱下而瞧不起他。他虽然得到了郑姬的疼爱,却不过是在人前的矫揉做戏,无人之时她巴之不得自己找个地缝自行钻进去,永远别在她眼前碍眼。

反倒是与郑姬争锋相对的严美人,私底下总是对他嘘寒问暖,会让奴婢领着他和子翙一块玩,会给他吃世界上最好吃的点心,会揽着他跟他唱同样唱给子翙听的童谣。那时,他就又偷偷地打起了小算盘,要是能成为严夫人的儿子就好了。

可严夫人自己的儿子还好生生地在宫里同他一起顽,一起笑,待他如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般亲密。他心中嫉妒,却又实在喜欢这

对有权有势又对他好的母子。

于是,在某个春光烂漫的午后,他想都没想就将和偷跑出来和他一起爬寿山石的子翙,从最高的寿山石上推了下去。

那寿山石实属罕见,足有三丈之高,寻常成人跌下去都要断胳膊断腿,更何况子翙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

基于子翙是趁着严美人午睡,躲开奶母子和侍从来找他顽的,根本无人知道那天的寿山石上还有另一个孩子的存在。

严美人一觉醒来,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跌死在了花园里的寿山石下,当即昏死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人便已经承受不住地发了疯症。连着五六日高热不退,竟也急急随了她那无辜苦命的孩子去了。

而倒霉的小昆弟,也只能乖乖地继续做郑姬的养子。等后来再长大些,他才慢慢开始疑心起了当时严美人高热难褪,有可能是郑姬在背后趁机作祟。他心中深恨郑姬歹毒,却也享受抹杀挡住自己去路的障碍的乐趣,不知不觉间,他逐渐在疯涨的欲望下彻底迷失。

这欲望,从对在前朝后宫呼风唤雨的父皇的憧憬,终于成长了一颗想要取而代之的野心。

在郑姬身边,他学会了低调,他学会了察言观色,他学会了伪装。他开始模仿着从前的子翙,天真烂漫而又活泼开朗,也开始模仿着郑姬,用省吃俭用藏下来的月钱,去收买身边的仆从,渐渐的,就连华阳殿里也有人愿意听他的差遣。

然而这时,扶苏,郑姬唯一的儿子,也是他父皇的长子,从齐鲁学成归来。

比起温润如玉的长兄,资质平平的他不得不又灰溜溜地被赶回了那座他死都不想回去的追月台。即使陶姬再见到他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险些昏死在他身上,他的心里除了厌烦,一丁点情绪都没有,却还是得装出一副日夜思念生母,终于如愿以偿回到她身边的可怜模样。

因为只有这样,送他回来的扶苏王兄,那个仁善随和的谦谦公子,才会被他的孝义打动,才会怜悯他们母子分别之苦。他也才能就此跟在他身边,借他的光换取父皇和郑姬的重视。

然而这时,他也留心到,比起过于仁厚而显得有些优柔寡断的长子,父皇好像更喜欢他最小的弟弟,那个一生下来就被生母丢进雪地里的小怪胎。哄一个孩子高兴,昆弟私以为不是难事。

然而谁想那个小怪胎住的光明台却被死死围在守卫森严的**殿里,待他

好不容易翻墙溜了进去,却差点被那个身量还不足他肩膀的小怪胎一剑戳死。小怪胎不愧是小怪胎,尚不及十岁的孩子看人的眼神就冷得像冰,趾高气扬的,除了身边那个老态龙钟的奶母子,谁说话都一概不理会。

他冒死尝试了很多次去亲近他,却都被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冰冷杀意逼得退避三舍。

他居然在害怕一个比自己还小四岁的小矮子,这让他心里很是不平。越是不平,越是嫉恨,他心底的那个可怕念头就愈发膨胀。

“不能为我所用的,自然没必要留着碍眼。”这是郑姬唯一教给他的人生道理,虽然她说这话时他不过是来陪扶苏,在旁听着。

他不记得扶苏是如何苦口婆心地反驳的,只一心以为对自己来说,十分受用。并且用足了一生的时间,贯彻了下去。

随着时光推移,岁数一年大似一年,他的伪装也变得越来越游刃有余,至少在多数人眼里,甚至是他那位英明神武的父皇,也当他是个淡泊潇洒又乐天知命的洒脱少年,上至兄弟姊妹,下至宫人侍卫,都喜欢和他这样一个随和干净的人打交道,却只有为他所一直忌惮的那个小怪胎,避他如毒蛇猛虎。

他问过他为甚么,然后他从不对他说一个字。

杀念只起于一瞬间,深藏在他虚以委蛇的笑容背后,那个伊始于摇篮便已开始溃烂发臭的灵魂里。然而他却对铁桶般滴水不漏的光明台无计可施。

直到他在偶然的情况下从一群仗势欺人的宦官手下救了一个名叫静说,容貌肖似严夫人的小宫女,那弱不禁风的姑娘仰起头,坚定地看着他,“公子对奴婢有救命之恩,奴婢愿为公子马首是瞻,肝脑涂地,报得公子大恩。”

就在那一瞬间,他忽然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他要在后宫乃至天下织一张大网,包罗万象,耳听八方,要将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不动声色地掌握。他还要,杀人于无形。

于是他对她说,“我要你做我的眼睛和耳朵,无论你身在何处,你之所见所闻便是我之所见所闻。”

这样的话两年之内他对无数的人说过,一张无名的罗网就此在帝国的暗处缓缓张开,他的耳目渗透在了每个角落。而他仍然躲在他精心装饰的假面下,从来无人真正揭穿过他。

长久以来,他从未抑制过自己对储位的野望,所以当世间开始流传秦镜楚剑的传说时,他自是不能坐以待毙

。当他查到楚剑太阿有可能落于江东下相时,正好光明台的那个小怪胎也跟随师父去往下相拜访旧楚余孽,他便悄然一路尾随,直到进了下相城那夜才被那小子察觉。

冬末早春的夜,风冷如刀裁,小怪胎得了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师父指点,功夫进展神速,一手的鬼谷剑法使得有模有样,把他逼得差点露了本相。若非他见势不妙,佯装重伤遁走,弄不好将他那个厉害师父也招惹来,自己便是十条命也不够他们师徒二人杀的。

而他却躲在暗处,亲眼看着他从冬末冷冰冰的河水里捞起了个身披孝服的少女。这时他们尚不知这女子竟是旧楚虞家幺女,他更不觉死里逃生的她有何特别之处。等到再见,便是下相天香楼她的生辰宴上,他在角落里望到她骄傲的笑眼,冷眼瞧着她张牙舞爪地追着小怪胎出去,被他戏弄之后那副气急败坏地模样从不觉得可爱,只觉得刁蛮极了。

而下一次见面,居然是在秦宫。被毁去了最值得骄傲的容颜,刁蛮的姑娘不再刁蛮,而他笃定地以为,她的出现理应不是凑巧。正好又被分在了有静说的太官署,他便让静说想方设法地打探她来咸阳的原因,谁知这死丫头口风却意外的紧,愣是静说使劲浑身解数也一无所获。

所以,他决定自己出手。他顶替了小怪胎,虽然要迫着自己去接近那张丑得近乎恶心的嘴脸,但至少能有一线希望。

可他没想到的是,看似冷静沉稳的她竟会为了个萍水相逢的人豁出性命地出头冒尖,和当时的新宠叫起板来。他只觉好笑,却更未料小怪胎会及时杀出,将她带走,让从来严实合缝的光明台有了一丝松动的可能性。

所有未在他意料之中的,都会带给他意外之喜。正如他根本想不到那半块藏着悬明镜秘密的平安扣会落到虞家那妖女手中。而在一次又一次地刻意接触中,他也逐渐察觉到了她总是对他有无意地戒备,不说太阿剑,就是放在那个身无武艺的她身上的平安扣,他穷极所有气力也摸不着。

眼看着他们在光明台中相依为命,越靠越近,他便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将小妖女的身份背景秘密上呈给他父皇,私底下又撺掇着倾慕那小怪胎多时的赵家女公子,彻底离间了他们,致使他们决裂分离,再不相见。

趁着小妖女离开了小怪胎的视野,看着她黯然落泪却一言不发的倔强模

样,他心里只觉大为痛快,并满心都在算计着如何骗来她怀中的半枚平安扣。

不想他这厢尚斟酌用棋,那个连名字都是抢来的阴阳家家主会在此时打上门来。他从来没见过身手内力如此强悍之人,只三招就将他打倒在地,动弹不得。纵然他耳目遍布四海,此刻竟然对他的来意毫不知情。

“本座有事,需要借你的那些眼睛耳朵一用。”这厮轻蔑不屑地踩着他的脑袋,如是说。

他根本没有说不的余地。

等他养好被他打出来的内伤,再去找那小妖女时,却早已人去楼空。后来他才知道,妖女不愧是妖女,竟是将自己在咸阳最得用的喽罗害了个尸骨无存,还能就此安然躲进了扶苏的屋檐下。

扶苏是个一味笃信仁义的迂腐脑袋,不足为惧。独是他家里常年称病不出的小君王氏,聪慧且心性坚定,便是在她的帮助下小妖女破开了平安扣里的秘密,拿到了那一半的悬明镜,所以他估摸着原本对他青睐有加的小妖女会突然彻底疏远了他,便是有王氏瞧出甚么,在后撺掇。

王氏,自然是留不得了。

为达目的,他不认为向憎恶至深的郑姬俯首称臣,成为她的一条狗是可耻的。加之郑姬本就有意除掉她这个家世显赫的儿媳,他不过是在最后,把一封伪造的休书带到了王氏眼前。

“这不是他的字,他从不这样说话。”在临死之前,王氏静谧的眼眸温柔地直视着他,仿佛轻易就能洞察到他的全部心思,“昆弟,你大可不必为了保全你母亲和楚意,帮那起子黑心人走这一趟的。我既然走到这一步,就全没想过能活着回去了。只望着你,若当真心爱慕楚意,就不要再让她因你的情意为难愧疚,毕竟你我都知道,她的心其实从不在你身上。”

看到她将自己悬在梁上时,看到后来小妖女和扶苏因他将高渐离和太官署被害之事栽赃于他而一无所知地彻底撕破脸时,看到她走投无路还在拼命推开自己这株唯一的救命稻草时,他只觉得好笑,却又着实笑不出来。

明明他的目的达到了,明明小妖女已经众叛亲离,无人可依,无处可躲了,明明那半面悬明镜已经唾手可得了。

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甚至竟然在布置杀手之时迟疑了。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做了这么多根本就不是为了悬明镜,而是为了手握悬明镜的人呢?”阴阳家家主阴阳怪气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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