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司念没想到屋里还有别人，被魏席钰吓得浑身一抖：“你怎么在我这儿？”
“怕你有什么不舒服，身边没个人不行。”
司念冲他翻了个白眼：“你自己什么身体心里没数？别守着我把你自己守出毛病来，你昨晚就没睡。”
“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听见了，你和小闻说话我听得见，只是那会儿听不真切，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现实。”
“你经常梦魇？”
“怎么这么问？”司念一愣，反问他。
“不然怎么会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那肯定经常梦魇。”
“也没有经常，只是偶尔会做些奇怪的梦。”
魏席钰露出一副明白额的表情，手里拿着一小碟绿豆糕和温茶坐在床边：“吃点东西，饿了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的话司念还真觉得肚子都瘪了不少。
魏席钰一手拿着茶，一手端着糕点，笑意盈盈的看着司念吃。要是隐成在的话，指定惊掉下巴。
大魏最金贵的六殿下何时这般伺候过人，就连静娴皇贵妃这亲生母亲都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司念吃东西向来都吃得香，除了那段在马车里天天清汤寡水的日子。
“少吃点，马上就要晚膳了，本来就不爱吃主食，现在吃饱了一会儿更吃不进去。”说着他便真把东西端走，放在床边。
“好吧~听你的。”
司念垂眸笑的有些羞涩，如今他们二人相处，她越发有种恋爱的感觉，小女儿姿态也逐渐显露。
魏席钰对她这样细微的转变看在眼里，不论是以前咋咋呼呼的模样，还是现在黏人乖巧的样子。
他都觉得是她，一个活灵活现，充满生机的她。
和他以前接触到的女子全都不一样，她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出口便是诗词歌赋，风雅画作。
很美，也很千篇一律。
魏席钰捏了捏她的手，还是有些凉，便把早已被她踢到一边的薄被她给盖上。
“你和闻先生，在瞒着我什么？”
他问的时候和以往说话的语气一样，温和又清朗，且带着笑。
司念手指一僵，慢慢抽回被他握在掌心的手藏进被中，随即紧张的握成拳。
“没，没有瞒着你什么。”
“那他好端端的为什么给你下毒？你又为什么自己愿意吃了这毒药。”
其实，魏席钰早就猜出一二。
他就是想听司念亲口跟他说出实情，或者说他是不想司念和别人有着他不知道的秘密，哪怕那个秘密和他有关。
司念不敢看他，低着头嗯了半天，也没嗯出个所以然来。
她是真不知道怎么同他说，难道说自己为了不被抓回去嫁给大魏六皇子和亲冲喜，所以答应给人当小白鼠试验品？
并且她也说不出是为了他试药这样矫情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矫情。
她这个人可以直白的和你说上一万句我喜欢你，我爱你，但就是不想把自己给对方做的事说出来，那样显得像是在和对方说——
你看，我为了你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你要好好爱我。
像是讨好，也想是在给对方施压，说不定以后还会因为某些事有了那么点道德绑架的意味。
她想要的，只是因为喜欢而喜欢我，不是因为我对你好而喜欢我，或者怀揣着愧疚以及感恩。
见她久久不回答，寂静的屋内又响起魏席钰温柔又坚定的语气：“看着我。”
司念无力的叹了口气，抬起头露出有些委屈的看着他。
“我不过问你一句，你就委屈了，嗯？我只是想知道，不想你瞒着我而已。”魏席钰带着几分诱哄意味说道。
司念几次张嘴想说，最后都又悉数将话给吞回去。
他从没见过司念这样吞吞吐吐，她向来都是嘴比脑子快，哪里会犹犹豫豫的。索性，魏席钰也不打算继续和她猜哑谜兜圈子。
“是不是因为我？”
“不是！”
看司念的态度，跑不了了，肯定是，还真被他猜对了。
昨天他都准备把药吃了，闻序秋突然又把药给拿回去还把司念叫走，两人出去之后就再没回来。晚上司念就中毒，他没法不多想。
想到这层，魏席钰又往深处想了一些。
在夏阳郡的时候他们和闻序秋一上来就闹得不愉快，他不了解闻序秋这个人。
但是他在宫里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只需多观察些日子，便看出闻序秋大抵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那样寡淡薄情的人，是不会给得罪他的人解毒治病的。
可闻序秋没几日却又突然和司念说答应给他解毒，这番联想下来，恐怕他们二人之间还有更深一层的东西。
魏席钰静静的看着一脸紧张的司念，他便明白过来她是真不想说，又或者暂时还不知道怎么说。
不论是哪种情况，都不适合他继续追问。
但心里，一股无名火乱窜，无处发泄。
司念看出他情绪不好，便去哄他：“你别多想，我……你知道我的，怕痛。一点小伤就能叫半天，哪有那么伟大去吃毒药啊。
你也知道，我是想拜他为师的，难免见缝插针的在他面前多晃荡几圈，献献殷勤什么的。我就是昨天在他那儿看见了，好奇心重，一口给吃了，想试试什么味儿的。”
司念哈哈一笑，继续道：“还真被你说对了，早晚被好奇心害死。昨晚可不就是嘛~”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彻底把魏席钰无处发泄的无名火给释放出来。
“司念，你拿我当傻子忽悠？你是好奇心重，但不是傻，拿东西能闻不出来？又腥又臭的东西你会想吃？骗鬼呢？说谎骗我也得找点稍微符合逻辑的话吧。”
魏席钰说的又快又急，甚至是冲她吼出来的。
她看着他双眼猩红的模样，怕他气着，伸手想给他顺顺气儿，却被他一把拍开。
“你跟他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我的？见不得人吗？还是说你觉得他也好看，便也动了心思？
你对我瞒着一堆你自己的秘密，可以，我不追问也不强怕你告诉我。但是你瞒着你和他之间的秘密，你拿我当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就因为我拒绝不了你是吗？！”
他越说越激动，话语中伴随着咳嗽，看的司念很不是滋味，不仅如此她听到那些话也不是滋味。
有些话他说的没错，她瞒着她一堆无法开口的秘密。
她是谁，她从哪儿来，她身上超出世人认知范围的东西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