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
墨真转身,似乎没看见我和姜屿惊掉的下巴,自顾蹙眉一副忧虑重重的模样。
“带一个傻子就够呛了,现在又多了一个......”
我和姜屿依旧还是没明白,惶惶的表情中带着一丝尴尬,不过也知道墨真是在说我俩。
然而,只片刻间,姜屿眼中闪过更多的是兴奋和激动。
“大哥,你眼光真好!我可是考古专业的高才生,精通历史文学,还研究过七经八卦、风水秘术,有我给你打辅助,定会如虎添翼、所向披靡!”
他有可能是脑回路不一般,或者是...脸皮厚度不一般。
“徐离孤宿既然能结下如此阴险的封印,那么他在世时必然是个更狠毒的人,此去危险重重,若没能成功阻止他,便如羊送虎口,魂锁民国将永无返还之日。”
姜屿一口气差点没缓过劲儿来:“嘶~~~”
我反正是终有一死,但姜屿是无辜的,不能再把他也牵连进去。
用力吞下梗在喉口的钝气之后,我说:“我跟你去!事已至此,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姜屿,万一我回不来了,麻烦你跟我爸妈说一声,让他们忘了我,好好过以后的日子。”
那一刻,心中的苍凉悲壮掩盖了之前所有的委屈,仿佛瞬间摒弃了对自己爸妈从小到大积累的那些怨气。
原来,人之将死,真的会在一瞬间看开所有。
看着墨真挺拔宽阔的臂膀,竟然让我无助的心产生了一丝安全感。
也许是因为,现在唯一能带给我希望的,便只有他。
“你体内的毒蔓也控制不了多久,我们先走一步。”
“抓紧了!”
我刚抓住墨真的衣袖,后腰便被一道劲力顺势一揽,未来得及等我反抗,眼前的一切犹如风驰电掣一般化成虚影。
天爷啊,我好像还没准备好啊,也没人告诉我速度这么快啊啊啊啊啊!
墨真你到底是什么品种?是怎么做到的?
此时,我已经顾不上他到底是人是鬼,周身被席卷而来的巨大恐惧包围,不自觉地伸开双臂将眼前这个傲然大物死死抱住。
紧贴着的胸膛这般宽阔,我真想把脑袋死死蒙在里面,急蹴而下的侧腰,刚好能让我攀一圈环成死扣。
这个柱子,哦,不对,这个胸膛真是又结实又好抱。
......
“到了......”
“咳嗯~,温招娣......”
我略微从他的胸膛松出一点缝隙,看见实实在在的景象,脚下是踏踏实实的感觉,一颗心终于落下地来。
“当初乱闯封印的时候,也没见你如此不堪。”
他看着我在一旁恢复着僵软的双腿,一脸严肃地奚落着。
我心想,那能一样吗?当时在封印之地,连呼吸都没有,叫也不能,喊也不成,就算是再害怕,也表达不出来呀!
但,我也是要面子的。
“哪有哪有,我只是第一次来,没有经验而已,下次就......”
不等我说完,墨真已经转身,大步流星自顾地往前走着,留给我一个衣角拂拂的背影。
“哎,你等等我啊,我没有你腿那么长啊~~~”
“快点,算算时间,徐离孤宿应该已经出现在此城了......”
后面的半截声音,在我们拉开越来越远的距离下,已经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
紧赶慢赶,等到了城中心的时候,我已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终于双腿落定,我才得空看看这里的景象,宽阔的石板路一眼望不到头,两旁各色商铺林立,门口都挂着大大小小的旗幡和灯笼。
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往穿梭,有身着长衫的儒雅公子,也有穿着粗布麻衣的跑腿小厮;还有衣着明艳又或素雅的女子,路过时抿着嘴巧笑倩兮。
不对,她们好像是看见了我之后,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墨真,我感觉这里不对劲!”
“哦?你发现徐离孤宿了?”
“没有。”
“那你是不是有线索了?”
“不是。”
“......说!”
“我发现,他们能看见我。”
旁边传来一声长长的鼻息声,到最后似乎还重重叹了一下。
“他们不仅能看见你,也能看见我。”
哎哟,不早说~
我想起上学时候的习惯,每次做功课之前,我都会提前做好预习,做到心中有数,所以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所以说,课前预习很重要!现在这样子,真的让我显得很无知好吧。
此刻,心中对这个带我过来又不负责任的墨真,开始有些愤愤然。
正想回头和他理论一番,发现已不见了踪影,嗯,倒是一如既往的不负责任,就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哇!小温,我真的在民国元年吗?这一切都好真实!”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姜屿?”
我看着他抱紧怀里的考古工具包,眼神举动仿佛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怎么来的?很危险知不知道?你......”
“当然是我带他来的呀,小阿腰,我厉害吧?”
顶着一张酷似墨真的俊美面孔,露出一副截然相反顽劣不羁的表情,定是墨真的弟弟白玩无疑了。
这小东西,原来也是个惹事精。
我真是又急又气,强压着嗓门闷声说道:“胡闹!徐离孤宿就在这座城里,多危险的知不知道?”
“小温,你看好多人都在往这边瞧,他们居然能看见我们嘞!”
此刻,我也很想如墨真那样,深呼吸。
“你们穿成这样,几个奇装异服一同聚集在这里,能不被围观吗?”
墨真不知从哪里出现了,一边说着,一边看看我身上的毛织开衫牛仔裤,再看看姜屿一身的帽衫工装裤,还有白玩身上的豪华锦绣宽袍,确实和现在所处的环境格格不入。
可是,我看着墨真那一身玄青紫纹金丝束腰裰衣,好像比我们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那边有一家成衣铺,还不速去把你们这身碍眼的模样改一改!”
墨真那张嘴啊,为什么每次出口的话语都能做到既严肃又讥讽,既不容拒绝,又抓心挠肝的效果。
不过他好像真有一种震慑的魔力,即使是叛逆的心境下,都一样麻溜地跟着他去了成衣铺。
我挑了一套淡雅的套裙常服,跟着店小二来到女宾更衣室,准备将一身的现代装束换下来。
刚解开纽扣,低头的瞬间发现胸前有一点幽绿的光。
这血玉瓶,到了这里也依然会有反应吗?
这微弱的忽明忽暗的一点信息,它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