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瞪大双眼,只见叶琬瑶毅然决然的转身,脖子擦着菲热娜的短刀过去,在众人的惊愕之中,猛然伸出蓄满力量的拳头,照着菲热娜肚子捣了下去,紧接着一推,把被她一招击中正疼痛不暇的菲热娜给推开身边,然后快速跑进了屋里。
说时迟那时快,在菲热娜反应过来扬起短刀扑来时,她慌慌张张,手脚麻利的把门直接关死躲在屋里。
门外菲热娜勃然大怒,她真是低估了叶琬瑶的勇气,也没想到因为自己一点小小的轻敌之心,竟然被她从手中逃脱,直接导致了自己陷入危险的局面。
后方容菡与谢七见机行事,趁机攻打上去。
叶琬瑶听到外面又打斗起来的声音,缓了口气,将刚才差点蹦出喉咙的心落回原处,伸手摸上脖子里那火辣辣疼痛的伤口。
她也实在是佩服自己,算的距离再差一点就真的自己把自己脖子抹开了。
她抚着伤口,后觉后怕,手脚虚软的低声哭起来。
院子外曹苍与宋知州带的人才赶来,一来就加入了激烈的战斗中。
此时,有了曹苍与宋知州带来的人加入,院子里两方的实力差距与形势越拉越大,没一会菲热娜的人手就渐渐变少,慢慢地处于下风。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琬瑶哭的抽抽噎噎,然后听见容菡大声拍着门喊她。
她从地上手忙脚乱的爬起来,给容菡打开门。
容菡一见到她就着急的先让她把头抬起来,然后从怀里拿出一瓶药给她倒在了伤口上,又拿出叶琬瑶怀里的帕子给她扎上,这才卸下担忧起来的心,大松一口气,刚才真是吓死她了,她都没想到叶琬瑶竟然那么果敢。
叶琬瑶腿脚颤巍巍走出屋子,外面菲热娜被人压着,见叶琬瑶从屋里走出来,她恶狠狠地瞪着叶琬瑶。
叶琬瑶毫不在意她凶狠如狼地眼神,淡淡看了她一眼,语速很快的对着宋知州说:“麻烦大人先把她带回去关起来,多事之秋,免得她再生事。”
宋知州点点头。
叶琬瑶又问:“外面有没有马?”
宋知州说:“有。”
叶琬瑶蹲身一礼礼貌说道:“那借大人马匹一用,还请大人担待。”
说完也不等宋知州答应就急忙转身跑出门外,随手牵了一匹马爬上去当场扯着马绳奔离而去。
身后容菡与谢七两骑快速跟上她。
头顶明月已爬上树梢头,夜风习习,叶琬瑶伏在马背上,努力睁大双眼在夜色里辨别着去外城的方向。
容菡与谢七在两旁护着她,从西城门出去直向外奔,听着早夏夜晚的虫鸣,乘着晚风,几人快马加鞭一路不停到了西外城城门。
高大的城墙上灯火通明,城楼上人影幢幢。
寂静的夜里巡逻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远处清晰响亮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让巡逻的士兵瞬时提高警惕,列队停在城门前警惕地盯着夜色中疾驰而来,影影错错的三人。
叶琬瑶三人到了城门前,陡然看见前方巡逻的士兵长枪挺立,威武严谨,目光凌厉站在那儿守着城门。
她喝停马,只听对面的巡逻兵的队长大声问道:“远处何人?到此何事?!”
叶琬瑶大声严谨的回他:“我乃护国将军夫人,现在急需出城见护国将军,还请大人帮忙通行!”
对面听叶琬瑶报上的名号,显然是知道她的,立刻和气的说:“将军已入城了,没在城外。”
她没想到颜逸已经进城了,叶琬瑶听了一愣反应过来心里更急,看来他们情况可能比菲热娜跟自己说的还糟糕。她急忙问道:“是回原来的驻营地了吗?”
那人立马摇头指着右边说:“不是,在这边十里左右的位置。”
叶琬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郑重朝他们道了谢,连忙呼喝着马掉转方向朝着他们说的方向疾驰而去。
向着那边方向跑了一会,远远的就能看到了点点星火,随着马儿奔跑的速度,他们离西北军大营越来越近,叶琬瑶也越来越仿徨,她怕看到令自己无法接受的情况,心里像是堵着一道墙。
到了西北军大营外,叶琬瑶翻身下了马,提着裙摆迫不及待跑到营门前。
门前几个裹的只留一双眼睛的守营士兵突见有人过来,顿时打起精神,将人拦下。
叶琬瑶不等他们开口先急着说道:“我是你们护国将军夫人,我要见你们将军!”
她身后容菡也把上官钰赐给叶琬瑶自由行走在大军中的令牌拿出给他们瞧。
几个守营士兵仔细看清她手中的东西,没有说话,也没有放行她们。面面相看一眼不知道要不要去让人通报眼前这情况。
因为上官瑾严肃的再三强调过,不准任何进入此营,不管对方是谁,一律不得入内,没有命令任何人也不准出去,军令如山,几人不敢违反,与叶琬瑶等人对视着也不说话。
叶琬瑶看不到他们的表情,见几人不理会自己,心里急得火燎燎地,她再次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守营门的几人还是没有说话,只用手里长枪阻拦着她们不允她们过去。
她心里怒气丛生,他们不去通报也不让她进去,她离人都那么近了,自是不愿意放弃,定然是铁了心的要见到颜逸才罢休。
叶琬瑶松开提着裙摆的双手,双手抓住他们阻拦的长枪,双目含威,冷声说:“本少夫人只要进去,你们就不准再阻拦我,否则别怪本少夫人无情!”
说完她双手将眼前阻拦着的长枪拨开,人就轻轻松松进入军营里去了,后边容菡与谢七亦步亦趋跟上她。
身后那几个守营士兵无可奈何,束手无策的站在那里,只能望着她们的背影求老天保佑自己不受牵连。
叶琬瑶全神贯注应对着重重巡逻的士兵,盲目的在军营中穿梭寻找颜逸他们的营帐。
叶琬瑶找的焦急万分,她拐弯抹角套巡逻兵,放哨兵的话,偏生他们还闭口不敢言,她还试图让容菡,谢七两人吓唬威胁他们,这一群人都不松口告诉她颜逸大营在哪个位置,让她围着整个大营一顿好找。
最后她怒气冲冲的从前到后挨个营帐寻找,不仅吓得外边的巡逻兵一阵惊慌失措,就连听闻消息的上官瑾都吓的出了一身虚汗。
颜逸这夫人虎起来是真的虎,一点江南女子的温婉都没有了,她应该是才从虎口脱险吧,这会居然就不畏危险已奔到军营里来了!
他瞧了眼榻上一脸苍白,磕着眼气息虚弱的颜逸,他叹了声气,喊了门外一直在咳嗽的萧炎,吩咐他说:“去把她带过来吧。”
叶琬瑶每掀开一所营帐,便被里面的情况所震撼一次,入目所见皆是残兵弱甲,很难想象的到这些人会是昔日威风凛凛,所向披靡的西北军。
所过之营全是重伤不愈,面色潮红,呼吸粗重,病弱膏肓,躺在干草铺就得长榻上翻来覆去,哼哼唧唧,痛苦呻吟,饱受毒气折磨的士兵。
他们被病毒折磨摧残的都快没有了人形。
叶琬瑶面对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怛然失色,心惊肉跳,掀到最后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去伸手打开帘子。
西北军的现状岂止是凄惨二字能形容出来的,叶琬瑶觉得自己用语言都阐述不出来。
萧炎找到她时,她正面如土色,手指颤抖的放下一所门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