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忒坏,自己昨晚不过是甩了一饼锅就被几人惦记上了,至于一大早端个碗来诱惑人嘛!
但是颜逸也确实想吃包子跟饼了,昨晚一碗白水面条,今早又是一碗白米粥,而且两个碗的大小还相差甚大,今早还不如昨晚吃的饱,一小碗米粥下腹估计还没填上自己胃下一角呢,这会他只感觉自己饿的饥肠辘辘。
这会要是给他一只羊,他感觉自己都能把骨头给它吃的不剩!
颜逸求助的看向知风,可知风是铁了心的听蒋大夫的话,对颜逸求助的目光视而不见,颜逸只好在心底叹息一声,夫人真是给带来个现管家,才第一天就不给爷吃饱肚子,他巴巴看着碗里剩在碗底的两粒米依依不舍把碗给了知风。
这好些天没这么开怀过了,埋头吃饭的几人耸着肩膀偷笑,真没想到将军带来的这孩子这么实在,居然真的听蒋大夫的话不给将军吃饱,因为知风这个实在孩子,硬是生生给他们这个鲜血淋漓的地方添了几分乐趣。
早饭与午饭混着一起吃过后,上官瑾把人都带走,颜逸则是继续躺在床上眯着。
这一战下来双方能主事的人都半残不死的,任那阿吾力想集兵进攻也是心有余力不足,他能不能起来床不说,就他要是能上马颜逸都佩服他,没个十天半月,阿吾力也别想恢复好一些,所以安城在接下来的几天会是最轻松的。
当初两方交手可都是往死里拼着扎、刺、砍的,都想着要给对方致命一击或压对方一举,或者是直接弄死对方,结果是双方一举都没成功。
初次一战告捷,但是接下来双方再交手怕是不好打了。西北关外之地多是沙漠与草原,想利用地形优势隐藏作战计划根本行不通。
哪怕在西北呆了许多年,颜逸对那沙漠里的形势也只是摸的一知半解,更是一场风沙扑过来就分不清方向了,要是没有当地人做向导,肯定是不等胡军打过来,自己就先用风沙把自己埋了,所以沙漠中根本不足施以作战计划。
至于草原之上,虽然也会迷失方向,但相比于沙漠之中要好一些,但是颜逸也不想把人带到草原上去,进了草原队伍如果一不小心被冲散,落单的情况下不仅会被胡军先歼灭,更有可能会遇到草原上的凶猛狼群,所以想要战胜阿吾力只能在颜逸能把控的范围之内。
出了安全范围,自己就要慎重考虑了。
半刻钟后知风端着一碗热气腾腾地苦药汤走进来。
颜逸实在是不喜欢这个味道,它不仅苦的想让人胆汁反流,还会让人喝一嘴的泥渍,因为许多草药在风晒的过程中都会沾些尘土,煎药之前又不会用水洗它,所以每次喝完这苦药汤子,碗底都会有一层厚厚地泥土,自己今年喝的这苦药汤子实在是太多了,已经超乎了往年的次数,这就导致了颜逸看见这药有一种反心理状态。
一段时间不喝这苦药汤子,再看见它闻到那味道时就反胃的难受,知风端着药才走到他床前,就见颜逸翻身趴在床沿捂着嘴干呕起来,吓得知风端着药两三步跑到他跟前正要问他怎么回事,颜逸先挥着手说:“知风,先把药端远一些,呕……”
知风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颜逸让他先端远一些,他也是很听话的把药急忙地端到大帐门前位置放着。
再回来颜逸缓解了一下难受的感觉,让知风摘了两团棉花塞进了鼻孔。“可以端过来了。”
知风看着他甚是无语。
喝过药后颜逸就从床上起来了。
知风送了碗回来看到他正小心翼翼给右臂穿衣服袖子,他快走两步上前接过外衣帮颜逸穿上,扣上腰封,整理好头发,又是位丰神俊逸美男子。
“知风。你去让黄云点几个人。”
披上披风后颜逸朝知风说。
将军要出门吗?”
“嗯,快去。”
“可将军还发着热呢,不适宜出门。”知风听他说要出门,小脸一下子着急起来。
“没事。我要去一趟内城看看情况,随后好给皇上写战报。”
一说给皇上写战报,知风瞬间闭上了嘴巴,只能小跑出去找黄云。
颜逸等了没一会,黄云就带人过来了,除了平常跟随颜逸的十二卫,还多了赵柯跟陈秀与上官瑾。
几人话不多少说,让人牵了马过来,颜逸把知风留下,几人策马向着内城方向跑去,被留下的知风站在帐外气的一阵跺脚。
安城这里人口一直居住的鱼龙混杂,不仅有汉人,还有原先的匈奴人,也有胡人。
不打仗时满城平安无事,一打仗,留在城里的胡人就成了过街老鼠,见之人人喊打,就连原先的匈奴人也都会跟着避了起来,恐受牵连之灾。
傍晚时分,颜逸一行人到了内城,曾经热闹的街道上星星寥寥只有汉人在奔走,多了几分寂寥与一种繁华谢幕的感觉。一行人顺着街道走下来,竟没有遇到一个胡人与匈奴人。
“哦,连这都闭门谢客了。”陈秀看着一间一眼看去彩带飘飘,满是胭脂水粉的房子说。
一行人冷不丁听他一说,都转身看去,‘风雅阁’。
风雅?什么风雅?不过是说的风雅,只看那门头的花哨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一行人转回身,眼神古怪的看着陈秀。
陈秀接收到众人的眼神,才后知后觉知道自己说了啥,甚至是还当着颜逸的面,自己的长官,一方又有当朝的四王爷,瞬间陈秀既尴尬又怂的想拿刀自切自己,他头也不敢抬的低着头,面对颜逸与上官瑾他辩不出理来,在这个特殊时期他也不敢辩。
颜逸没说什么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行。
到了晚饭点,一行人找了家客栈进去吃饭,顺便定了几间房。
今年从打仗以来,城内各种营生生意都不好做。
城内好几家客栈不想闭门谢客,一旦闭门谢客再想开门做生意,就得从头起步,所以一家家都没敢闭门,开着门做着半死不活的生意,而又天天无人上门,天天好死赖活的持续着。
这一打仗,少了许多关外的客源不说,连关内城里的客源都减了下来,一减下来不怎么样,直接客人没了。
如今遇到颜逸一行队伍算是庞大的客人,店小二一下子差点儿笑咧嘴巴,跟随着他们跑前跑后,热情的不得了。
客栈桌子太小,一圈围下来只能坐下七八个人,颜逸只好让人十几个人分开来坐,然后让众人轮流点了两桌子菜。
上官瑾看着外面萧条的街道与客栈内的荒凉有些难过,这里的萧瑟与京城的繁华相差不可谓是一星半点,而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之十万八千里远,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到了哪个山窝角落里,可这里不是哪个了无人烟的疙瘩角落,而是大黎边塞通往其他国家的重地之一,本应是繁华无限,人流如织,各国人员,商人来往密集之地,却因常而有之的战争使得此地空余无人,特别是战争时期,更像是一座空城。
可能是客栈的人员因为无人都太闲,两桌子菜没多久就上齐了,上官瑾给小二要两坛烈酒,一桌一坛,让众人喝了暖暖身子。
一杯烈酒下喉,呛的上官瑾从感伤难过中醒过来,粗烈的酒入喉后嗓子就像被火烧过,刺啦啦的疼。
他呛的两眼泪,转头看向其他人,颜逸端着酒杯小口抿着正好整以暇看着他,其余人正推杯换盏,大快朵颐。
上官瑾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茫然的想了会,忽然想起来这家伙身上不仅有伤还发着热呢,喝着药的人哪里能喝酒,想完一把从颜逸手中夺过酒杯,重重放在桌上,瞪了颜逸一眼,才端起自己的酒杯当着颜逸的面小口慢饮起来。
颜逸手中的酒杯突然被人夺走,他神情顿了顿,好会才认命般拿起筷子只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