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阳光明媚,门内气氛融融。
丫鬟们陆续上了茶,镇国公夫人亲热地拉着叶母的手把她请到上座。
“真不知你们今天会来,我心里这会儿高兴的呦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了。”镇国公夫人乐的呵呵笑说。
叶母也同样高兴地笑说:“好些日子没来看您了,前几天冰雪融化也是疏于懒惰一直窝在府里没出门,正瞧了今天天气好路面又干燥,这才想起与您许久不见了。”
两人一前一后相继坐下。
“您这身体可好了?”
叶母这一问,镇国公夫人可算是把话匣子打开了:“好了,好了,都好了,多亏了琬瑶这些日子以来无微不至的贴身照顾,这才好的很快……”随后跟叶母一番夸赞叶琬瑶,夸叶琬瑶玲珑剔透,聪明伶俐,又有孝心,照顾起人来又细心,又夸叶母好福气,儿女双全,教育了几个好儿女等等。
叶琬瑶与叶蓁蓁姐妹情深,互相牵着手坐在下侧。叶琬瑶实在没想到叶蓁蓁也会来,此次是叶蓁蓁首次拜访镇国公府,平常姐妹俩相约要么是在叶府,要么是在外边茶楼或者是她们的小铺里,刚才在门外时,叶琬瑶听容菡说是她母亲来时,已经惊喜万分了,等下来马车又看到叶蓁蓁,自是又惊喜连连。
此时叶琬瑶在姐姐面前好似回到了又在闺阁中的时候,姐妹俩亲昵无比。
上首两位长辈热络交谈,她与叶蓁蓁便在下边隔着茶几交头接耳,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叶琬瑶急忙伸手捂住了叶蓁蓁嘴巴,然后用手挡着自己嘴巴,把声音压的更低。“我也不知道,反正小日子已经推迟十几天了。”
原来是叶蓁蓁在问叶琬瑶小日子有没有来之事。路上来时,叶蓁蓁与母亲不经意间谈过此事,便惦记在心,此时见到叶琬瑶也耐不住心思,自是想第一时间问问妹妹情况。
听叶琬瑶这么说,叶蓁蓁眼睛一亮小声说:“那八成是了。”随后她又想到自己当年有孕时的那些反应,问道:“那你有没有感觉身体哪里不适?”
“不适?”叶琬瑶仔细想想摇头,自己吃的好,睡得好,一点什么不适都没有。
见叶琬瑶摇头,叶蓁蓁又问:“没感觉到恶心或者是闻到什么特殊的气味恶心吗?”
叶琬瑶继续摇头。
“那嗜睡吗?身体犯懒吗?想吃什么特殊的东西吗?”
这次叶琬瑶又仔细想了想,嗜睡?犯懒?好像是有点,但是冬天本来不就是懒到不想起床吗?话说被窝里怎么样都比外边暖和一点,自然是懒到不想起床啊,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而这想吃什么特殊的东西……好像也没有。
叶琬瑶继续摇头。
叶蓁蓁皱了皱眉,怎么一样都没有?
想她当年第一次有孕时可是吐的昏天暗地,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还闻不得一点别扭的味道,鼻子都敏感的让人惊奇。
后来能吃东西时又天天想吃酸的、甜的,辣的,换着花样的嘴馋,甚至一天都想好几样,而且是想到什么若是吃不上就一直惦念着,惦念着……等到晚上还是惦念着,睡不着,翻来覆去惦念着,备受煎熬。
每每如此,董越就说:恨不得自己十八般手艺都会,身上再有个百宝袋,你想吃什么我随手一拿就有……
怎么到了这人身上就什么都没有呢,莫不是没有喜?可转念一想,根据叶琬瑶说的小日子都这么久没来又像是有信了。叶蓁蓁不确定的问道:“那你小日子算准了没有?”
“算准了。”
“那你不知道悄悄找个大夫瞧瞧。”叶蓁蓁气急败坏想指着她凶她,可一想到上首还有两位长辈,又悻悻收回手指。
叶琬瑶小手往她面前一伸,无奈道:“我这不是没抽出空来出去嘛,而且我又不好让大夫过府,大夫过府势必要经过我婆母大人的,我想着还是再等几天稳了看看吧。”
其实叶琬瑶心情也很着急,她也迫切想知道自己有没有怀上,从容菡那天给切过脉后,她每晚睡觉前都在设想自己是有孕了,设想自己有了颜逸的宝宝,设想自己怎么告诉他这个消息,设想自己以后有多爱这个孩子,设想等孩子出生以后,设想许多许多。
但是她真的不敢轻举妄动,她怕自己大张旗鼓的折腾一番只是怀了个空气,自己心底的那番期待就破了空,思念无处可去,所以她不敢轻易地去触碰那个美好,只能等待,等到时间充足再去戳破。
叶琬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连忙推就叶蓁蓁,“好了,先别说这个了,快给我说说这几天家里的事吧。”……
……
皇宫里,上官钰下了早朝后才回到书房处理奏章,笔还没拿起,门外便有人敲响了门,声音急促:“启禀皇上,西北八百里加急!”
听得门外声音,上官钰神情一顿,然后急忙从案后走出来。“快宣!”
门被打开,身后背着黄旗的送信使大步流星快速走来,到了上官钰身前不远处停下一膝跪地,来不及问安,急忙解着身上的信筒呈上,又低头在身上解另一只信筒。
“启禀皇上还有安国传信。”
小李公公快速上前双手接过,脚步匆忙回来呈给上官钰。
上官钰接过信筒抬了抬眼问:“怎么一起送回来的?”
“安国那边信使遇险,动用了求援信号,沈将军接到求助,安排了五十暗骑去救援,结果人员沦陷一半,才护住了信,信使却没撑到边关便牺牲了。”
这话听得上官钰心里一紧,手里拆信的动作更快了,心底忍不住想到底是谁,竟然知道他派出了暗人,甚至还能找到他们,且还能安排人手在他国便能猎杀他们。
上官钰自认自己虽算不得千古明君,但至少不昏庸无道,高官厚禄给与,让他们尽享荣华富贵,竟然没比过他国给的虚名蝇利,不顾大黎百姓之危,宁愿做他国奸细,却不愿做大黎百姓爱戴之人。
上官钰一目十行看完安国信件,眼中尽是冷冽地杀气与嗜血地狠厉,真是想不到安排在安国的暗线居然被团灭了!!
好!好!!既如此,那就掘地三尺,翻天覆地也要找到那个卖国的狗东西,让朕看看是哪个狗东西竟能胆大妄为到这个地步!
“你先下去休息。”上官钰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可是小李公公与下边跪着的信使却感到了书房里不同的气息。
得到准令,信使跪安后急忙出去了,怕自己再多待一会,就承受不住那无形的压力,四肢着地,臣服于此不能动弹。
房门打开又关上,上官钰这才看沈傅恒的奏章。
他仔细看完后一度怀疑自己眼花看错了哪个字,再看一遍,就无语了,什么什么热娜公主??怎么又跑来了一个公主?而且这玩意来了之后竟然停战了!还让人捉摸不透地让阿吾力退兵三十里扎营不动了!
这是几个意思啊?
上官钰看到这消息脑子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放下帝王之尊,骂人……大黎泱泱大国竟被他们如此玩弄!
自己八万大军才走了没半个月,他们就停战。
动机呢?
为什么退兵不打了?
这是有吃的了?所以先吃饱,没了饭再打?
还是觉得西北之地的西北风比他们胡蛮的好喝,所以想通了,不打了,就此安家落户了?
再或者难不成是专门等颜成英去打他们?!上官钰被自己最后一个想法逗的挑了挑眉。
真要这样何不直接投降,小瞧人啊!
上官钰不知道的是自己确实真相了一小半,不过不是等着颜逸去打他们,而是想利诱颜逸许他重诺,封王封爵,然后做姑爷……
沈傅恒信中表明敌方不动,已方自是也不能轻举妄动,现在是两边对峙着,找机缘。
沈傅恒是每日准时准点到城楼一看看一天,观望对方的举动,猜测对方的意图,脑子每天快速运转着想办法攻破。
要是上官钰知道胡蛮是想招颜逸做驸马这个原因,指不定要带着大黎百姓仰头大笑,笑他们学孔雀开屏——自认美丽!
苍蝇吹喇叭——不自量力。
不过他们不能跟孔雀比,人家红雀是真的美丽,就是不知道胡蛮的那胡理胡闹的姑娘够不够人看的上了,毕竟大黎的颜将军娶媳妇还是被众人硬赶鸭子上架的,虽然后边是多少羡煞旁人的恩爱,不过前边桥段却是让人差点误以为是要做和尚的节奏。
还有就是那个什么什么公主,怕是没打听清楚其中之因,不知道她自己有没有叶琬瑶命硬。
上官钰心想,就那么点时间要过新年了,怎么就不能让人安生些,惊惊乍乍,让人恨不得立刻两巴掌拍下去打死他们,省的老是乱蹦跶。
这信一趟过来至少七天,不晓得沈傅恒想了什么对策,上官钰凝眉沉默,过了许久他才舒展眉头,想通一点,这事还是得颜逸到了地方才能解,现在当务之急是让人查暗线的事,但是得找谁查是个问题。
上官钰踱步回到案后,坐回椅子上望着桌上朱笔沉思。
小李公公沏了新茶端到上官钰手前。
忽然上官钰弯起嘴角笑了,心中决策已定。
“李岩,你亲自出宫去把八弟与九弟请进宫来。”
小李公公不明白请那俩主子来能做什么,孩子心还那么重,其他王爷不比他们稳妥。小李公公犹疑着说:“皇上有事找其他王爷不行吗?八王爷与九王爷玩心甚重,能担当大任吗?”
上官钰眼里精光闪闪,只笑说:“你只管去请就好了,朕在这等着。”
哈,正是因为他们会玩,能玩,所以才能担任此事,正是以玩图表,掩人耳目,才能暗中快速达到令人想不到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