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云从城外回来,一回到府里得知将军去了叶府,郁闷的不行,为什么要趁他不在家去叶府啊,他也好想去叶府啊,他已经一天没见锦儿那小姑娘了!
他在颜逸的院子里烦躁的不停地来回走动,抓耳挠腮。
日落西山,天边晚霞明丽。树叶落下,泛着微微凉气的风刮过。
知风扶着颜逸从外边回来,黄云又急又……委屈的迎上来。
颜逸瞧着他,惊诧不已。他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委屈上了,简直令人匪夷所思,他不是听皇令去调人的吗?城外北营军里还有谁不长眼的敢抗旨不尊吗?
颜逸正欲开口问他,他却积极的上来搀扶着他,将知风挤到一边去了,对颜逸一顿嘘寒问暖。
被他小心翼翼搀扶到屋里床上坐下,颜逸饶是面上镇若,心里也不明所以直打鼓儿。他这副将他了解的很,哪怕他九死一生把他从战场上救下来,他都没像这样这么殷勤反常过。
知风尾随后边进来,倒了一杯热水给颜逸,回头睁着大眼眸,甚是不解的说黄云:“黄大人今天怎就那么格外殷勤啊?”
黄云睨了他一眼,粗声粗气轰他:“小孩子家懂什么,我有事与将军说,你先出去。”
知风瞅了瞅他,接到颜逸的眼神指示,故作说:“那我先去厨房看看晚饭有什么吃的啦。”说完一溜风般跑出去了。
黄云在院中思来想去想了好久,他觉得自己是动了真格的了,想娶个小娘子回家了,外边别家的谁也不要,就要那个他们未来将军夫人身边的小丫头就好,以后他随着将军行军打仗,他的小娘子就在家陪着她身边熟悉的人。
“那个……那个……”
黄云起了个头,却怎么也说不下去接下来的话,将军会不会说他老牛吃嫩草啊?会不会不帮他啊?
“黄云,你作为一个军人,何时的军训教你做事拖泥带水,说话吞吞吐吐的了?”颜逸端着茶碗冷声问道。
“是,将军!末将知错!末将有一事相求将军。”黄云行着军礼。
颜逸缓和了脸色。
“行那么大的军礼做什么?这又不是在军营,起来说话。”
外边这会儿天有点凉了,刚才从外边进来就感觉身体有点冷,身体虚起来,连寒凉都抵挡不住,他端着茶碗饮口热水暖暖身子。
“末将想娶叶小姐身边的丫鬟锦儿姑娘为妻!”黄云信誓旦旦,坚定的说。
他一口水还没咽下去就被黄云的一句话给惊的呛了出来,喉咙里的气息窜天的翻滚,呛下水的喉咙撕拉拉的疼,咳的他胸腔都跟着震痛。
黄云手忙脚乱的帮他拍背,慌乱下又拍到了他的伤口,只听颜逸猛一抽冷气,黄云手顿了顿反应过来,惊吓出一身冷汗。
“将军!”
扬手止住他,好一阵说不出来话,只疼的颜逸一脸煞白,一头虚汗。
黄云心慌慌的瞧着他的脸色。
缓解过疼痛,颜逸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又问了他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他认真着瞧着他。
黄云心里忐忑不安,紧张着,踌躇着,黑红着脸,带着誓死如归的气势,弯膝跪下,目光诚恳,声音洪亮。“末将恳请将军为末将提亲,求娶叶小姐身边的丫鬟锦儿姑娘!”
颜逸听完不可思议看着他。
黄云顶着他的目光,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将军这表情,不会是在笑话他吧?
自己这副将什么时候红鸾星动了?为什么感觉自己心情那么激动啊,简直是比自己娶妻还激动,又莫名其妙的兴奋。
等等!等等!自己在乱想什么这是!!
拍了拍自己额头,他搓了搓脸,故作淡定。
黄云是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老将了,他这是为他们高兴的。
不仅仅是黄云自己,还有许多将士们,他们一直都说要把自己的一切无私奉献给军营,不娶妻,不生子。
人生三不孝,无后为大不孝,哪怕这人世上无父母,立天地间光杆一条,生来忠孝朝廷,死时抛颅洒血战场,可他仍不愿他们一生一世孤单一人。
此时他忽然听闻黄云信誓旦旦说要娶妻,就触动了他心灵,既激动又兴奋的不得了。
他沉默不语,黄云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里跟着七上八下的,平常没见过手脚这么无措的将军。
哎,等等!
颜逸直勾勾看着他。
黄云年岁这也将快三十了吧,锦儿那丫头好像才十六七左右,这两人年纪相差甚大,不知那丫头可愿意?
而且他怎么就看中了那丫头呢?难道自己昏迷时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你们……有过互通情愫吗?没做出什么出格事吧?”颜逸不确定的问。
嗯??黄云一懵,随即反应过来,将军这是担心自己欺负了人家小姑娘呢。
“将军请放心,末将一直谨守本分,以礼相待。”
哦哦,那就好,真害怕这人鲁莽,冲撞了人家姑娘,他了然于心。
这事还是得去问问叶琬瑶,毕竟是她的丫鬟,先从她那打探打探消息再说。
晚间,颜逸坐在桌边偷饮酒。
“知风,你明儿去叶府一趟,送张帖子,约琬瑶去‘望月楼’。”
知风给他铺着床铺道:“将军今儿都初五了,您这就快要成亲了,而且这结婚有好多习俗与禁忌,有婚前准新郎与准新娘是不可以再见面的。”
“啊?有这?”
他还真不知道有这个习俗呢,他前两次成亲都是万事俱备只差新郎了。
“为什么?”
“啊?”知风一时半会没理解他说的为什么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成亲前准新郎与新娘不能见面?”
知风一愣。“将军不知道吗?”
“不知。”
知风皱着眉头。“我还以为将军知道呢,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也是以前听别人说的,好像说的要成亲之前见面会不吉利。”
颜逸喝了口酒润嗓子。这莫名其妙的习俗,他中午还见了叶琬瑶呢。
好似知道自家将军在想什么,知风又道:“我也是见您这两天失魂落魄像丢魂似的,极其无聊,才没说出来。”
颜逸一口酒噎住,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看着知风,自己何时变得这么无所事事了??
知风可没再理会他这个问题,只不满意的嘟囔了句:又偷喝酒!
颜逸小酌几杯酒,眉目如画,重墨晕染,意犹未尽慢吞吞收了酒杯,在知风再三催促下躺进被窝,行使一个伤患的权利,一闷气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知风瞧他醒来,赶紧的来跟他说宫里派了小李公公来接他。
小李公公在前厅等了有一会了。
“有事?”
知风神神秘秘悄悄地说:“说是西北过来的事情。”
西北?!沈将军的信件!他快速换好里衣,穿好中衣,利索的穿上靴子,拿了外套就走。
“哎,哎,将军,把衣服穿好!”知风拿了披风追上去。
上官钰拿着西北来的信件反复瞧着斟酌。
这帮蛮子可真可恶,趁人之危,净作卑鄙无耻不入流的手段,还小瞧沈沈傅恒的作战能力,真是该敲打一番,让他们该知道知道‘疼痛’二字的意思。。
颜逸随着小李公公进了御书房,上官钰一看到他就乐不可支的笑起来,扬了扬手里的信件。“西北的那群蛮子又想欺负人呢。”
他接过信件站在上官钰书桌前一口作气看完,将信放回桌上转身找了椅子坐下。
“欺负人就打回去是了,沈将军这不是做的挺好。”
上官钰好笑着说:“我是说他们欺负你啊。”
颜逸莞尔而笑。“他们这是狗急跳墙了,知道我没死,只是重伤,恼火了。”
“他们以为沈傅恒身老力不支,你又不便长途跋涉,想趁此机会一举进攻拿下边城,只是没料到沈傅恒虽然是身老,但脑不残,怎么可能会惯着他们呢。”
“沈将军还老当益壮呢,皇上这么说小心沈将军知道了给你甩脸子看。”他笑着应道。
这会儿知道不是什么火急火燎重要的事,两人开始有一句没一句说起玩笑话。
上官钰龇牙咧嘴一笑:“反正朕是被你们这八方武将欺负的没鼻子没眼了,还怕他甩脸子给朕看吗?朕早就铜墙铁壁,坚韧不摧了,他甩再多的脸皮子,朕也能接住,反正打不到朕的脸。”
“不错,论脸厚,得属皇上,这是做为一个帝王的基本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