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时,院里传出一阵异动。
花言朝福宁暗嘘了一声,福宁心领神会,两人身影一闪,躲在暗处。
“吱呀,”木门打开。
从院里走出一个身形曼妙的女子。
凉风吹过,吹来阵阵香气,花言的心陡然一沉。
这香气,似曾相识。
女子在门前徘徊半晌,依旧不见折返的动作。
“你在等谁?”一道犹如鬼魅般幽幽的声音,从暗处传出。
花言还是没忍住,她想起了白日在尚书府,闻到的那种香气。
”等你。“
?
花言脚步僵住,完全没料到那人居然会说这样的话,对方的冷静超出她的预料。
她突然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
饶是神经大条的福宁,也察觉到周围气氛的诡异。
她紧紧拉住花言的手,准备随时进入备战状态。
“你早知道我会来?”
女子清冷不带有任何感情的声音继续:“等你多时了。”
强烈的危机感唰的一下蔓延,花言浑身的肌肉绷紧,心跳加快,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阿言。“
福宁颤声喊她。
“跑。“
这瞬间,花言觉得,自己像是在跟一个怪兽赛跑。背地里一直有双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然而那名女子却没有追来,而是在身后冷冷地注视她们。
随后不紧不慢道:“一。”
花言拉着福宁,继续向前跑。
“二。”
话音未落,福宁突然松开了手,花言转身,模糊的视线里,福宁的身影慢慢倒地。
“福宁。”她急的折返回来。
突然,她身形一晃,眩晕感猛地蔓延。
强烈的疲惫瞬间席卷。
就在花言踏出两步时,她也随着福宁一起倒下。
脚步声转眼来到跟前。
那道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差不多了。“
花言强撑着混沌的意识,虚弱道:“你到底是谁?”
“等你醒来,就知道了。“
痛,大脑撕裂般的痛。
熟悉的心悸感让花言不得不从昏迷中惊醒。
“醒了?”
一道讥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花言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双做工精巧的粉色绣鞋。
福宁在此时也悠悠转醒,她先是痛苦地嗯哼一声,待看清身边躺着的花言。
急道:“阿言。”
她挣扎着起身,才发现,自己手脚被绑。根本动弹不得。
花言看着高座上正在慢慢品茶的美人。
女子肤色白皙,容颜倾城,金钗翠冠,华服锦衣。
“怎么,吓到了?”
见到花言愣神,她放下手里的杯盏,挑起好看的秀眉,眼神不屑。
“是你?”
“是我。”
福宁也看到了高座上的美人,她瞪着眼,怒不可遏:“信不信我告诉姑姑,废了你。”
颜如雪冷哼一声:“凭她?“然后她将目光转到花言身上,灼灼地盯着她:”夜王妃可没我想象中的聪慧。“
花言咬了咬牙,内心早已翻江倒海,没想到,她是真的没想到,出现在她面前的,竟然是贵妃颜如雪。
随后,就听颜如雪自说自话,语气傲慢:“你以为我会不知。你找皇后的最终目的?”
花言眉头一紧,直觉她接下来的话,会更让她震惊。
果然,就听她继续道:”还是你以为皇后不知道,那些事,其实与我有关?“
晴天霹雳。
花言犹如石化,缰在那里。
颜如雪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咯咯笑了几声:“所以,你觉得她那个废物姑姑,当真能奈我何?“
福宁气急败坏:“你胡说,姑姑不是那样的人。”
颜如雪不理福宁的无能狂怒,她看着花言,露出更加嘲讽的笑:“你这般蠢笨,怎么配得上阿策。“:
“是你给我爹下的毒?”
“不给他下毒,如何能引你过来。”顿了顿,她又道:“我还想着,能不能瞒过你,没想到你还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她说着,唇角不自觉扬起,只是那笑容看在花言眼里,像是夺命的阎王。
“赵宁语,也是受你指使?”
如果是,那么这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她一心想要出头,不愿做个没名没分的妾室,我只好帮她一把。”
说完,她捂着嘴,咯咯娇笑。那张倾城倾国的脸,在清晨的微光里,像是度了金身的恶魔。
病娇不可怕,可怕的是有权有势,还会装无辜的病娇。
“姓颜的,你到底想做什么,阿言与你并无仇怨。”
福宁的这句话,似乎是戳中了颜如雪的要害,她抓起手边的杯盏,猛地向花言头上砸去,杯盏随之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花言额头,血流如注。
“她夺走了我的阿策,怎么不是无冤无仇。”
福宁吓得一张脸惨白:“阿言。”
花言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忍住额间疼痛,道:“你不去找王府里的那些女人,偏偏对我一个被赶去庄子,被厌弃的王妃动手,是不是我身上,有什么你想知道的秘密?”
颜如雪突然停住发疯,而后伸手拢了拢并不散乱的发髻,道:“你懂什么,王府里的那些女人,阿策压根没有碰过她们。至于你。”
她突然俯身,伸手掐住花言的脖颈,眸光闪过一抹杀意:“你的存在,就是我最大的阻碍。”
那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又来了,花言试图大口呼吸,不想一个黑乎乎的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
“咳,咳咳。”花言被重重甩在地上,头磕在地面,发出闷沉闷的声响。
“阿言。”福宁痛哭失声。
偏偏手脚被绑,什么都做不了,这一刻,福宁恨不得剐了这个狠毒的颜如雪。
看着狼狈在地的花言,颜如雪满意颔首。
随之而来的一句话,犹如惊天之雷,吓到了花言。
“这是销魂散,毒不至死,却能让你名节尽毁,毒发之时,你会失去意识,随后便是发疯般的找男人。”
她眉头一挑,像是预料到未来的场面,忍不住发出得逞的笑:“不过你放心,你想要找男人,也不是每天都有,月圆之夜,就是你名扬天下的时刻,到时候,我会找个戏台子,让你好好表演。”
她说到最后的时候,特意加重了后面的语气。
福宁睚眦目裂:“颜如雪,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不会饶了你。”
“来人,把她嘴堵上,聒噪。”
两个虎背熊腰的婆子进门,拿出一团破布,将福宁的嘴堵住,然后不顾福宁的挣扎,拖了出去。
花言趴在地上,脸色难看。
她眼里映出血红,语气异常平静:“你到底想做什么?”
颜如雪看着自己白皙莹润的手指,十指丹蔻犹如嗜血的魔咒,随时都能将地上的人掐死。
花言后脊一凉,鸡皮疙瘩竖起,她竟然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明确的杀意。
这种冰凉蚀骨的寒,就算之前那些杀手,都不曾见过。
“我之前就与你说过,会扒光你的衣物,将你扔到大街上。”
花言头皮一麻,这事,颜如雪真能干得出来。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惹毛了对方,病娇真的能杀疯一切。
嘶。
撕扯的剧痛再次传来。
花言下意识想去捂住脑袋。
“将她扒光,扔到街上。”
几个守在门口的丫鬟进屋。
就要动手去扯花言的衣服。
”等下。“
花言不管大脑刺痛,苍白着脸,虚弱道:“你,你想不想知道,为,为什么萧楚策没有娶你。”
颜如雪面色稍有凝滞,而后她不紧不慢,坐回椅子上。
“你知道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