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远没有直接应下,他定定的看着花言,威严的脸上多了几丝狐疑。
”你确定只是因为此事?“
花言心虚地看他一眼:”真的爹爹,您是不是不信女儿?“
不知为何,花明远总觉得如今的花言和之前,判若两人,这样微妙的感觉,从她上次回来就察觉到了。
但这又是活生生的,真的人站在自己面前。
一时间,就连他也分不出,那些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顿了顿,花明远叹道:”也罢,索性如今你也成了亲,有些事,得有自己的判断。“
”我能办好,爹爹信我。“
两人在书房说了许久的话,眼见天色完全暗沉下来,花言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这中间,楼云舒来了一趟。
询问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东西,院里的一切都没变,还是花言出阁前的样子。
春苗一边整理床铺一边问道:“小姐,明日回王府还是去将军府。”
想了想,她停下手里的动作,一脸认真道:“奴婢觉得,您应该先回王府。”
花言摆摆手,有些意兴阑珊:“先去哪都一样,这次回来,保不齐那个什么侧妃的,不希望看见我呢。”
秋絮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小姐莫忘了,您才是王府正经的主子,只要您的名头还在,她们就不敢明着对您如何。”
“我们这次回来有正事要办,没时间跟那群寒酸捻醋的人扯皮。”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
“难不成小姐真的要。”
花言扬起好看的眉毛,眸子熠熠生辉:”自然。害我的人,我要一个一个揪出来,然后按在地上暴打。“
春苗似是想起了什么,气鼓鼓的怒道:“对,花药那件事,还有后来的桩桩件件,害我们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秋絮却愁容渐起:”可是小姐,您这番动作,只怕会对自己还有尚书府的名声有损。”
花言明白,她要整治赵宁语,必然会在京都引起一阵不小的风波,而这样的动静,势必会波及无辜的尚书府。
她站在窗边,任由冰凉的风灌进身体,花言打了个寒颤:”最好能将这件事,摆到天子面前,让皇上皇后替我主持公道。“
有了上头的庇佑,尚书府或许能置身事外,不被自己牵连,损了名声。
翌日,清晨。
春寒料峭,虽然已经入春,可早上还是很冷,花言裹着狐裘大氅,在小丫鬟的搀扶下,上了温暖宽敞的马车。
“还是回府好啊。”
春苗坐在马车里,看着面前的火炉由衷感慨。
“跟着我,你们受苦了。”
“小姐说什么呢,奴婢们怎么会苦,倒是小姐,您为了庄子还有铺子,操了不少心,眼见着人都瘦了不少。”
春苗心疼地看着她,秋絮忙跟着附和:“是啊小姐。”
“好了,等下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茶楼,雅间。
花言到的时候,福宁已经在雅间里候着了。
一见面,福宁一连串的关心和问候,扑面而来。
“你还好吧,这个年关是如何过的,那边的人有没有欺负你,你怎么又瘦了,不是让你多吃一些吗,你不知道,我都快想死你了。”
花言不知该从哪里回答。
她捏了捏福宁圆润可爱的脸蛋,哭笑不得:“你倒是喘口气,容我一样一样说啊。”
福宁笑得眉眼弯弯,露出一对可爱的虎牙:“好好好,咱们坐下来,慢慢说嘛。”
春苗秋絮贴心地将门关上,一左一右守在门口。
两人寒暄过后。
福宁收起笑脸,神情倏地凝重。
“有些事我不好在信里交代,你让我查的事,我昨日又有了重大发现。”
花言同样一凛,满含期待的看着她:“说说看。”
福宁压低了声音,道:“那个赵宁语果然是个狠角色。”
“你猜我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听到了什么?”
花言愕然:“什么?”
“清水镇是不是有茶楼?”
花言眉梢一挑:“自是有的。”
“那你可知一家叫清香茶楼的?”
“清香茶楼?”花言默默念着,突然,她身子僵住,整个后背都麻了。她一把拉住福宁的手,急道:”是不是那家茶楼和赵宁语也有关系?“
福宁啄了啄脑袋:“那家茶楼的掌柜是赵宁语的远房亲戚。”
“你说什么?”
“我抓到了一个赵宁语身边的狗腿子,你等会儿亲自审问便知。”
这一瞬间,花言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无力的悲凉之感。
她不是没有想过赵宁语的狠绝,可她们之间并不认识,甚至都没见过几面,那她为什么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甚至不惜去害自己亲眷的性命。
没多会儿,外面响起敲门声,春苗的声音传来:“小姐,是郡主身边的人。”
“让他们进来。”福宁适时开口。
门开了,福宁身边的护卫随后而至,身后还跟着一个面色青紫,双手被捆的男子。
“郡主。”护卫抱拳,躬身行礼。
福宁摆摆手:“你先出去吧,有事再叫你。”
她转而对花言道:“有什么疑问,你亲自问他便是。”
花言看着留在屋内,衣着打扮像是小厮模样的年轻人。
“名字,籍贯,在哪当差?”
那名小厮战战兢兢,低头颤声回答:”小人,小人李桂,是,是王府里的下人。“
果真是王府的人。
花言话锋凌厉:“说罢,将你知道的一切都说清楚。”
李桂是在花言去庄子后,才进的王府,自然没有见过花言,可刚刚那名押送他的护卫对着她们喊郡主,他就知道,屋里的人身份不一般。
咬了咬牙,他道:“小人只是一个卑贱的下人,什么都不知道。“
福宁唇角勾起,冷笑道:“是吗,那就让外头的人进来,先打折你一条腿,或许就能想起来了。”
李桂缩了缩脖子,感觉身上的伤更疼了。
“姑娘想问什么。”
“你在为谁办事?”
“是,是赵娘子。”
“哪个赵娘子?”
“王府里的一个妾室。”
花言嘴角微挑:“她为何找你办事?”
李桂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支支吾吾:“小人是,是赵娘子找人买进来的,进府后一直听她差遣。”
福宁打断他的话:“你当我们傻啊,京都哪家的小妾有资格自己买家奴?”
她这话没错,小妾是没资格采买奴婢下人的。
花言继续:“这么说,赵宁语在府里还有其他帮手?”
“这不是明摆着的,那个赵宁语不仅买了一个下人,还收买了府里的管事。”
福宁的话犹如当头棒喝。
赵宁语竟然有那么大的本事?
想了想,花言疑惑:“难道柳侧妃不管后宅的事?”
李桂嘴角一抽,闷声闷气:“侧妃娘娘她,她将府里的一些琐事都交给了赵娘子打理。”
原来如此。
看来,她真的要好好会会这个赵宁语了,只不过,在见她之前,要拿到她害自己的证据,还有,她必须请一个身份尊贵的人,当面揭穿赵宁语才行。
“是你杀了清香楼的掌柜?”
谁知李桂急忙摆手,惊恐地否认:“小人就是一个被跑腿的,哪里敢杀人,姑娘莫要冤枉小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