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在得到白夏肯定的答案后,白融脸色一黑。想到之前在江南发生的一切。
江南依水而生,也就很适合水上生意。
他原本只是做些布匹,茶叶之类的通货,后来在朋友的怂恿下,又做起了盐运生意。
自己本来不想跟官府的船打交道,只不过碍于朋友义气,不得不上了贼船。
白融此人虽说重于利益,可也是个有底线和原则的人。
以往他不做这行,自然管不了许多,一些见不得光的产业借着官船,私底下偷偷运作。
自打白融接管了江南码头,那些原本靠着灰色地带挣钱的行当,渐渐开始走下坡路。
钱三就是其中一家。
白融之所以会第一个想到他,就是因为此人平日在生意上,和他的矛盾最多,意见冲突也最多。
也因为白融的古板,钱三的财路也越来越窄,说不记恨,那都是虚话。
“所以,白老爷的意思,都是那个钱三做的?”
花言单手拖腮,坐在桌边问他。
白融叹口气,话里带着犹豫:“这也只是猜测罢了,至于具体的,还要等刘大人将那二人抓来审问便知。”
白夏呲着呀:“他们见我跑了,还能老实待着,等着官府的人去抓?”
“不错啊白夏,脑子通透了。”
白夏嘴角一抽:“这还要多谢师父教诲。”
”好了,天色已晚,你们先去休息,剩下的事情,你们也别插手了,交给我来办。“
花言是信任白融的实力的,否则,白家的产业不会做到江南去,还垄断了江南的漕运码头。
事情就如白夏说的那样,刘桐喜派人来报,说是没有抓到绑架之人,毒蛇已经被打扰,就不会坐等被抓。
白夏带着花言来到客房,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扭过头,一脸的神秘:“你说我那个继母派人跟踪我,要不要现在就去她的院子对峙?”
花言给了他一下,嗔道:“傻啊你,她的院子不就是你爹的院子,咱们这会去,被你爹瞧见,多尴尬,这件事,你爹也知道,他自会留心的。眼下我没那么多时间留在清水镇,京都那边,不能再拖了,开春后,庄子里一堆事等着我去规划,至于其他,我真的腾不出手,你自己加点小心。”她忧心忡忡的望着白夏,有些愧疚。
白夏那么维护自己,现在他出事了,自己偏偏无法帮到他,一想到这,花言就觉得羞愧难当。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窘迫,白夏故作轻松的耸肩:“也罢,索性这里还有我爹,我也知道她的心思,多加留心就是,你就安心回京都办事,记住,千万要平安归来。”
“行,答应你。”
两人相视一笑。
白夏最近清瘦了很多,原本的双下巴已经不见,在月色下,还难得有几分可爱,花言没忍住,直接上手,捏了捏他的脸,道:’我琢磨着,你继母也不能对你如何,毕竟,她的儿子还小,你爹正当壮年,就算是为了争家产,也不会这么着急,眼下,你先将腿伤养好,等我从京都回来,咱们就好好搞事业。“
白夏眸光亮了亮,听话的点头,而后语气不舍道:“那你去京都多久啊?”
花言却是摇了摇头,她自己也不确定能待多久,最好是速战速决。
“不清楚呢,毕竟,我跟赵宁语也算无冤无仇,她为何要害我的原由,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人,我都得查清楚。”
“你又不是查案的,干嘛非得亲自查,交给官府不就行了?”
白夏实在不解,为何花言非得亲自去京都查幕后推手。
空气里便是良久的沉默,半晌,只听花言叹息着开口:”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第二日一早,春苗和秋絮急慌慌的找到花言。
“小姐,郡主来信了。"
花言接过信,打开果然是福宁的字迹。
一张信纸,洋洋洒洒写满整张。‘
信件的开头无非就是姐妹间的问候,后来就是花言拜托她查的事情。
看到最后,花言的眉头就没放松过。
春苗看的着急,忙问:”小姐,郡主说什么了?“
“看来,我们要快些回去了。”
去往京都的官道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正向着京都的方向,疾驰而去。
花言坐在马车里,看着手里的信件出神,
福宁在信中没有说太多,只说要亲自与她面谈。
“小姐,咱们这次回去,老爷夫人知道吗?”
秋絮将手里的锦盒小心翼翼的放在角落,然后轻轻拭去锦盒上的浮尘,狐疑的开口。
”秋絮啊,你说你回去干嘛还要将来福的尸体带上,怪渗人的。“
春苗缩了缩脖子,感觉后背冷飕飕的。
“这是小姐吩咐的,说是将来福带上。”
花言回神,感受到小丫鬟疑惑的打量,忙解释:“我这回去一段时间,不放心将它留在院里。”
忽然,花言身子一僵,想起一个可能。
“快,把我那枚符纸找出来。”
秋絮一愣:“符纸?”
“就是我那次在万佛寺求来的,无心大师赠的那枚黄符。”
她想起无心将符纸交给她的时候,说了什么可以救她一命的话,现在想来,那枚符纸会不会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花言的一颗心砰砰狂跳。
秋絮在包裹里翻找了半天,这才找到那枚皱巴巴的黄符。
“是这个吗?”
她急忙接过,可拿到手里后,她又犯愁了,这该怎么用?
春苗接过话茬:“小姐,我记得你之前说过,那位大师给你符纸时,说了一句话。”
“什么?”
花言有些丧气。
“您忘啦,您当时还说,这么黑乎乎的东西,怎么喝下去。”
花言猛地抬头,一眨不眨的盯着春苗:“我想起来了。”
“无心说,可以将符纸燃成灰喝下,或者就戴在身上等待机缘。”
“嗯。您当时是这么跟奴婢们说的。”
”可是。“花言神色复杂,看着静静躺在拐角的锦盒难过:”来福死了,怎么喝下去。“
车内一时寂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