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既问了,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谢婉柔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花言喝口水,清清嗓子,道:“夫人觉得,方才的点心味道如何?”
“味道,很奇特。”她这样的官家夫人,什么样的点心没吃过。
若说好吃,实在有些言过其实。
如此中肯的看法,花言表示赞同。
单论味道而言,她做的几道点心,味道确实比不得名家。
“夫人说得对,点心是我独家制作,别处没有、”
“王妃的意思是?”
“我所说的合伙做生意就是这个。”她边说边将手指向前方几盘点心。
“这个?”
“就是这个。”
那晚,她在系统里拿到了两大袋山芋,连夜盘算出几种现代吃法。
她想种山芋,成本小,收成高,且生长周期迅速,还不用费时费力,对于环境气候都没有太多要求,然后她再将种出来的山芋做成点心,果干等各类小吃,这个时代没有山芋,主打的就是一个稀奇。
白夏出钱,她出技术发明,剩下的就是销售渠道。
为此,她苦想许久,最终才敲定找县令夫人合作。
夜已深沉。静谧的县衙后院。卧房内。
谢婉柔一身素白端坐镜前,一边梳理发髻,一边回答刘桐喜的问题。
“王妃的意思是让我出面。以我的名义开铺子。”
“夫人可是应下了?”烛台下,刘桐喜手拿公文,还在处理公务。
“开始有些犹豫,毕竟我年岁已大,怕精力跟不上。可王妃同我说,只以我的名头开铺子,余下的无须操心,索性我也无事,远儿在外为官,孙儿又不在咱们身边。不妨试试。”
“嗯,夫人觉得可以,那便去做吧。不济还有为夫替你善后。”
谢婉柔莞尔一笑,本就岁月静好的面上愈加柔和。
她缓缓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刘桐喜,轻笑道:“再不济,人家也是夜王妃。不会凄惨到哪里去。”
刘桐喜沉思片刻,点头默认:“你可知今日除了王妃,还有谁来了?”
见他一脸凝重,谢婉柔心中一慌:“谁来了?”
刘桐喜放下手里公文,抬手抚了抚花白的胡须,叹息道:“是夜王。”
谢婉柔梳发的动作一顿,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夜王?”
刘桐喜点头。
谢婉容不解:“虽说夜王殿下的庄子归属咱们的管辖范围,却从未见过他本人亲临。”
“你当他今日突然找我,是为了何事?”
“难道,”谢婉柔将目光看向刘桐喜,见对方点头,心中已然明了。
周围一片宁静,只有火烛偶尔的爆响,回荡在静谧祥和的衙门后院。
花言从县衙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马车驶进庄头,春苗撩开帘子,看到不远处的场景,诧异道:“有人在门口?”
话毕,车内几人神情一紧,尤其是花言,脑海里不禁想起神出鬼没的萧楚策。
晦气,怎么突然想起他了?
她暗自呸了几句,有些心虚的咽了口吐沫。
“谁在那?”马车外,崔大郎的声音响起。
“是王妃回来了吗?”但见一个瘦弱的身影站在月光下,向她们这里张望。
这人居然是
稳婆,田氏。
马车缓缓停住,花言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多日不见,怎的不见你白日过来。”
田氏垂首,有些拘谨的回答:“回王妃,最近几日,我都在京都。”
花言默然,之前听田氏提起,她在京都也是颇负盛名。
想起车上还有一个人,花言不由头大,她哄了白夏一路,这货居然因为没有吃到点心,生了一路闷气。
“大郎,你先将白公子送回清水镇。”
此时,马车帘子打开,白夏忽然露出头,苦着脸道:“能不能换个人送我?”
花言。一整个大无语。
自从上次见了崔大郎的身手后,白夏见他就像老鼠见猫。
于是,她双手叉腰,佯怒道:“你看看,这里哪一个能送你回去?”
车帘啪的一声落下,白夏,缩回车内。
马车渐行渐远。
花言松了一口气:“先回院里再说。”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院子。
这一刻完全放松下来,才发觉脚踝那里一阵钻心的疼,花言皱着眉,一瘸一拐走到石桌旁,双手按住桌沿,呲牙裂嘴的坐下。
“王妃这是怎么了?”眼见她小脸煞白,田氏紧张的问。
“崴脚了。”
“要不我帮王妃按按吧。”
她本想拒绝,怎奈脚踝实在疼的厉害,只好由着田氏。
“哎呀,都肿起来了。”
手一触碰到脚踝,就是钻心般的痛,花言咬着牙,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应该是伤到筋脉了。”
“想是了。”
田氏的推拿手法极为精妙,三两下,她就觉得疼痛减轻许多。
“推拿只能暂时缓解,王妃最好还是卧床休养。”
“这本册子你先拿去看,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问我。”说完随手将一本册子递给田氏。
田氏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不是想让我教你胎儿顺位的推拿手法吗,这是我写的笔记,你先拿去看看。”
田氏反应过来,急忙伸手接过,略显呆滞的眸子闪烁几下,迟疑道:“王妃,是将推拿手法记了下来?”
“说的不全面,干脆记下来。”
田氏眼底弥漫上一层雾气。
“要是没什么其他事,你就先回吧。”
“那,我就不叨扰王妃了。对了,明日我让相熟的大夫过来给您看伤。”
花言点头默认。
行至院外,田氏看向身后破败荒凉的小院,又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册子,一声沉闷的叹息,渐渐飘远。
这一夜,花言睡的极不安稳。
她梦见自己被困在一个幽暗的角落,手脚也被铁链捆住,想求救,只可惜,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直到黑暗中有道光洒进来。
她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拼命往那道身影爬去,直到双手完全抱住来人。
“救我。”
脚踝处突然一阵剧痛,她疼的闷哼出声。
“救我。”
她双眸紧闭,口中不住呓语。
画面一转,她竟然来到了一个纯白的世界,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空间,这是间病房。
花言站在病床边,看着床上睡着的人,那人身上插满了透明管子,定睛看去,躺着的人竟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