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敢动,究竟是哪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发明出这些繁复的裙子。
“坐下再说,衣服勒的我肉疼。”
白夏嘴角一抽,听话的坐下。
“你,你就住这?”白夏皱眉,打量起眼前的环境。
“嗯。”
“你,你真的住这?”
花言将手指向破旧的房间,眉眼明亮:“怎么,看起来不像住人的样子?”
白夏瞳孔微缩,眉宇间满是心疼:
“你来清水镇,我给你弄最好的院子住。”
彼时花言正在喝水,闻言,差点一口水呛到,急忙摆手拒绝:“不至于,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我白夏的朋友,怎能生活的如此憋屈。”
花言眼里盛满感动,这次,是真的感动。
“言归正传,今日让你过来,有要紧事。”
“你说。”
半晌后。
白夏单手托腮,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花言:“你确定,这样能行?”
“我确定。只要你能完成我交代的,事成之后,咱们五五分成。”
听到五五分成,白夏那双细长的眸子亮了亮。
清水镇,人人都道他白夏是不学无术的纨绔,靠着家大业大,自身毫无长处。
可他虽为白家嫡子,怎奈母亲病故,父亲娶了继室后,又给他生了弟弟。
纵然父亲对自己疼爱有加,可只有他心里清楚,继母那双眼睛可是时刻盯着自己的。
如果,能够凭自己的本事赚银子,父亲会不会对他另眼先看?
想到此,白夏那双细长的眸子眯了眯,道
“接下来该如何做,你说。”
额,这家伙属变色龙的吗?
“你负责找地方建房子,再有,就是招些工人。”
“保证完成任务。”
白夏拍拍胸脯,满身斗志。
“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不着急。”花言端起茶盏,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你穿这身,是要去哪?”
“回头你就知道了。”
趁着马车来的功夫,花言手绘了一张加工厂图纸,吹干墨迹,交给白夏,然后不放心的叮嘱:“必须按照图纸来建。”
“明白。”白夏揣好图纸,信誓旦旦。
“一直盯着我作甚?”
“花言,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又怕你不高兴。”
“那你别问了。”
“咱们是朋友,我想了解你不行吗?”白夏委屈道。
“别啊,好朋友是用来捅刀子的。”
白夏,满头黑线。
“对了,等会儿我们要去趟县衙。”
“你有别的打算?”白夏挑眉,言语里不言而喻。
“搞事业,光是咱俩远远不够,需得找股东加盟。”
当花言出现在县衙门口时,整个府衙上下皆是惊慌。
彼时刘桐喜正埋头桌案,焦灼的处理公务。
听说王妃已经到门口时,急忙将公务放在一边,赶去迎接。
“王妃怎么亲自来了?”
花言面上始终带着笑意,笑容如和煦春风:“大人莫慌,我不是来催文书的。”
刘桐喜表情微顿:“咱们后堂聊。”
县衙后堂是县令生活的地方。
和衙门正厅相连。
绕过连廊,几人最终停在花厅处。
“王妃请,”。
“这里没有外人,世伯不必客气。”
“既不是为了文书,那”
“我来找您夫人。”
“找我夫人?”
花言点头。
刘桐喜看向不远处的家丁,吩咐道:“小六,去唤夫人。”
约莫半刻钟后,一个身穿绛紫色海棠纹襦裙,梳着牡丹髻的中年美妇款款而来。
县令夫人,谢婉柔。
谢婉柔出身书香门第,举手投足间,尽显端庄温和,她身量中等,肤色白皙,眼角有浅浅细纹,镌刻着沉淀的岁月。
见到厅内众人,她愣神片刻,随即向花言行官礼:“妇人见过王妃。”
“夫人不必多礼,原是我唐突了。”
谢婉柔眸子微敛,目光扫过屋内众人,随后坐在刘桐喜身边,疑惑道:
“不知王妃找我,是有何事?”
“但愿夫人不要怪罪我的冒昧。”
“王妃客气了,请用茶。”谢婉柔眸底深深,状似无意打量花言,见对方一身盛装,明媚如花,心中疑惑更甚。
她与这位京都来的夜王妃,并不相识。
花言放下手里的青花茶盏,看向刘桐喜夫妇,如冰块撞击的声音响起:“不知夫人可有兴趣跟我们合伙做生意?”
。。。。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目光纷纷锁定她。
白夏:啥,她想和县令夫人合伙?
刘桐喜:不能是让夫人同她一起租山种地吧?
谢婉柔:找我?做生意?
花言:一个个什么表情,是我今日不够真诚?
随即便吩咐两个丫头将准备好的东西拿上来。
春苗秋絮忙将手里的食盒放在圆桌。
花言亲自动手,打开食盒,片刻后,几盘造型精美的点心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几样点心,请夫人尝尝。”
谢婉柔伸手接过花言递过来的竹筷,夹了一块花瓣形状的点心,小心翼翼放进嘴里。
许久,只见她双眸一亮,转头看向身边的花言,惊诧道:“味道竟如此奇特?”
“夫人再尝尝这道。”
“这?”谢婉柔犹豫了,盘中装着一块两头尖尖,中间圆滚,看起来脏兮兮的东西。
她从未见过。也不知如何下手。
花言为众人演示了一遍烤山芋的吃法。
谢婉柔赧然,身为官家夫人,基操还是有的,徒手抓东西,着实不雅观。
看出对方的纠结,花言言笑晏晏:“夫人不妨暂且放下繁文缛节,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是吗?”
不知怎的,这一瞬,谢婉柔忽然想起年幼时,父母也曾这般手把手教她吃东西。
一时间,鼻子酸涩,喉头哽咽。
就在众人将目光移到谢婉柔身上时
白夏坐不住了。
他居然未曾第一时间吃到那些点心。
刚要起身发作。
一名衙役匆匆跑来,向刘桐喜耳语几句,刘桐喜匆忙告别离开。
“不知王妃话里的合伙,究竟是何意?”谢婉柔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言语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见事情有了眉目,花言放下山芋,拍拍手上的余灰:“夫人,咱们坐下谈。”
此时,花厅内只余下花言,谢婉柔,还有气鼓鼓的白夏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