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你要多少?”北堂容澈无奈问。
“还剩了多少?”凌若雪问,又道:“说实话!”
“还剩了六百一十三万两银子。”北堂容澈叹道。
凌若雪颔首,道:“那我的精神损失费,心理损失费,医药费,误工费……所有费用加起来,就三百两万两银子吧!剩下的都归你,你看,我多大方?”
“呵呵。”北堂容澈被她的贪财气笑了,道:“凭什么要分你三百万两?昨晚你可是在家睡大觉,一点儿力都没出,凭什么要分你三百万两银子?”
“容澈,账可不能这样算?”凌若雪热心肠道:“你看啊,要不是因为我被天杀楼追杀,你也不会为了给我报仇去围剿天杀楼,那也就不能发这么大一笔财,所以啊,分我三百万两银子,你一点儿也不亏,这是我应得的。”
“你还知道本王是给你报仇啊?”北堂容澈冲她翻了个白眼,道:“本王给你报仇了,这账抵消了,最多陪你十万两银子的各种费。”
凌若雪就知道这钱没这么好拿,冷笑道:“你给我下寒毒,不打算赔偿?”
“你……”北堂容澈总算是见识她的睚眦必报了,叹了口气,只好道:“一百万两,这是本王的底线。”
“你要这么多钱干嘛?小气。”凌若雪一想到飞了的两百万,心里就开始堵得慌。
北堂容澈张了张菱唇,无奈道:“有很多要花钱的地方,好了,一百万两银子,真的不能再多了。”
“你给我说,要花钱的地方在哪儿?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你老实说,我就答应你。”凌若雪寸步不让道。
“这……”北堂容澈顿了顿,犹豫的目光落在她沉静似夜的星眸中。他知道,凌若雪是聪明人,而聪明人不会做傻事,只好叹道:“西越国跟我朝,恐怕也就这两年吧!就会有一次大战。”
凌若雪顿时明白了,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但她还是忍不住道:“既然是两国开战,那军费自然由国库出,轮得到你吗?”
“国库?呵呵。”北堂容澈失笑摇头,深邃的凤眸中一片冰凉嘲讽,看得凌若雪心中冰冷,她感觉到北堂容澈心中有什么痛苦,道:“怎么了?”
“若雪。”北堂容澈的声音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道:“两年,若两年内西越国没有和我朝开战,那剩下的两百万银子本王再给你。”
“这……”凌若雪也看到了他眸中的让步,半阖着星眸,天杀楼这一百万两银子完全是飞来横财,虽然是天杀楼的人要她命,但究其原因,终究是那个雇主要她死,一百万两银子的横财啊,况且她觉得北堂容澈没有撒谎,他连一百万都给了,没必要死捏着剩下的两百万两银子,便道:“那行吧!记住你的话啊。”
“当然。”北堂容澈微笑颔首答应,道:“既然如此,那奖励呢?”
“什么奖励啊?先说明,我没钱。”凌若雪先否定。
“不要钱。”北堂容澈起身坐到她身边的椅子上,身子倒过来,道:“那一个吻。”
“又不是我叫你去围剿天杀楼的,要什么奖励啊?”凌若雪一脸的抗拒。
北堂容澈无奈,道:“那就当完成赌约了,总行了吧?”
“呵呵。”凌若雪眸光骤然冷冽,道:“还没出结果呢,你放心,输的肯定是你。”
“你真这么肯定啊?”北堂容澈笑着摇头。
“哼,等着就好。”凌若雪抱起双手,一脸坚定。
“好吧!”北堂容澈也无奈,只好站起身,道:“那本王先回去了,过几天再来看你。”
凌若雪嗤笑道:“谁稀罕见你啊?赶紧滚。”
“真是铁石心肠的女人。”北堂容澈摇着头,一脸的无奈。
见人走了,凌若雪看向漆黑的窗外,深深叹了口气,这才躺上床休息。
第二天,她已经完全休息好了,正常时间起床,用过早饭就前去请安,心中忍不住好奇,这二夫人会是怎么样一个人?可一定别让她失望啊,若是对付不了柳婉,那爹可就容不下她了。
她到达香荷院的时间不早不晚,见凌思和凌嫣已经到了,其他人未来,她一面慢走,一面瞧向坐在上头的二夫人柳暖。
柳暖一张小巧的瓜子脸,肌肤十分白净,细眉细眼,瞧着就和蔼可亲,年纪也不大,才十七岁,嗯,跟凌思一年的。
“给二夫人请安。”凌若雪微微屈膝行礼。
“若雪来了,快起来,都是一家人,这么多礼做什么?快坐。”柳暖还没来得及细看凌若雪,就急忙和蔼叫坐,一面吩咐自己的心腹丫鬟红霞,道:“若雪最近中暑,又伤风,养了两个多月呢,恐怕天天吃苦药吃的嘴都苦了,你去将山药糕端一盘来。”说完回头看向凌若雪,笑吟吟道:“这山药养胃,又好消化,正适合才病好呢。”
至此,柳暖才算有了机会仔细打量,这个凌若雪,最近可是京城的名人,以前是草包废物,斗大的字不认一筐,可谁料到,她竟然能得到定王下聘求娶。
如今仔细瞧来,她长相极美,黛眉凤眼,雪肤花貌,琼鼻樱唇,一头乌黑的发丝梳成堕马髻,沉静的气息中夹杂着一丝骄傲,光彩照人,只可惜长得太过艳丽,让人一看就心中升起浓浓嫉妒,难怪草包废物的名声传遍京城。
而她穿一件大红色襦裙,露出秀丽雪白的天鹅颈,整个人如三月灼灼盛开的桃花般灿烂绚丽,看得人心中自卑,不知不觉就在她面前矮了三寸。
凌若雪接过红霞递来的山药糕,捻起一块轻轻咬了口,微笑道:“多谢二夫人,很好吃呢,哎,我这病了好长时间,没有早来给二夫人请安,是我的不对,又得了二夫人好多人参燕窝,如今又吃山药糕,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一家子,怎么非要这般客气?”柳暖故作生气道:“你啊,好好养着身子就比什么都强,人参燕窝能治几个钱?还能有身子重要不成?你啊尽管吃,不够了就来跟我说,一家人,不要外道才好。”
凌若雪瞧着坐在椅子上眉眼都是关心的柳暖,一时间分不清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也只好静观其变,笑道:“那就多谢二夫人了。”
此时,凌沁等也纷纷来到,柳暖对每一个女儿都要关心一遍,见凌沁身上穿的那件藕色襦裙已是半新不旧,道:“沁儿这衣裳有点儿素,要我说,你一个年轻小姑娘,就应该穿的艳丽些,怎么穿的这样素净?”说完吩咐红霞,道:“你去,将我那匹……”
柳暖语气轻轻一顿,余光瞧见凌若雪身穿正红色襦裙,也不愿厚此薄彼招人怨,便将到嘴的粉红色改口道:“大红色锦缎拿来,给沁儿裁几件衣裳。”
“多谢二夫人。”凌沁对柳暖的行为已是习以为常,毕竟这位二夫人是真的大方,她也懒得管对方是真的大方还是装的,反正若是真的大方,对她没有坏处,若是装的,既然都要对付她,那拒绝也没用,还不如收下,总之得了好东西,回头也好裁成好看的衣裳见五皇子,微笑道:“前几日才得了二夫人一匹嫩绿色的好料子,今日又得,哎,我拿的都不好意思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是你们二娘。”柳暖嗔怪,又给其她女儿都送了东西,凌若雪也拿了一斤血燕。她看向仅剩的凌思,知道她因生母亡故有心守孝,偏偏没有小姐给姨娘守孝的说法,只好道:“红霞,将我那匹粉白色缎子拿来,给大小姐裁衣裳。”
凌思忙起身道谢,自从这位二夫人来后,出手大方,做事宽容,也愿意为人设身处地着想,倒是让她颇为喜欢,至于是真是假,她如今倒不在意,反正姨娘的死,不但逼迫住柳婉,也逼迫的凌鹏章不得不给她找一个好婆家,所以她拿的非常安心。
她瞧见福儿接下的那匹粉白色缎子,心中也舒服了不少,看了眼窗外炎热的太阳,热气从四面八方涌进屋子,就连桌上摆着的冰盘也快要抵挡不住热气,微笑问:“什么时辰了?”
福儿道:“回大小姐,已经辰时过半了。”
“什么?辰时过半?”凌思故作惊讶,道:“来给二夫人请安是辰时一刻,如今都辰时过半了,怎么还不见三妹妹?”
听到话的凌若雪安静地吃山药糕,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凌家请安的时间是辰时,整个京城都差不多,但柳暖是二房,所以请安的时辰要晚一刻,但不管怎么说,她作为掌管中馈的二房,凌锦绣是必须要来给她请安的。
想到此,她沾了一丁点儿山药渣的唇角轻轻勾起个嘲讽弧度,这凌锦绣可真够蠢的,仗着自己是嫡女就能不将二房放在眼中,实则谁心中能不明白,既然有了二房,那就说明夫人已经彻底失势,凌锦绣居然不知道夹起尾巴做人,还给二房脸子看,这可真是……愚不可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