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落仙子清丽面容上尽是担忧看向北堂容澈,道:“王爷不是进山找白雾花了吗?怎么一去两个月?”又看向凌若雪,道:“凌姑娘,那日你回房休息,可却一直没起来,我担心你前去查看,却发现你不在了,你就算要离开也应该打声招呼啊,你可知我们有多担心?”
“咳咳。”凌若雪听到她辩解的话,真恨不得冲上去活撕了她。可无奈,她武功不如玉落仙子,而且这件事也没证据,她说了且不说别人,光是北堂容澈都不信,那说了又有什么用?
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总会有让玉落仙子生不如死的那一天。
“咳咳。”凌若雪又是一阵咳嗽,伸手抓住北堂容澈右手,虚声道:“我累得很,想先休息了。”
“好。”北堂容澈瞧见她那一副要死模样,若非知道她是装得,自己都得担心死,真是,这死女人怎么就这么会演?
“王爷,咳咳。”凌若雪虚声道:“我走不动了,你抱我回去好不好?”
“好。”北堂容澈对她提的要求无不答应,伸手将人打横抱起,看向眼前的萧珏熙跟玉落仙子,道:“回头再说吧!若雪虚弱的很。”丢下话,他抱着人大步往神医谷所在宅院走去。
被北堂容澈打横抱在怀中的凌若雪一双锐利目光悄悄落在玉落仙子身上,瞧见她眸中担忧不似作假,也没有对自己任何的怨恨之色,心中明白,这玉落仙子演技高的可怕,完全能掩饰心中所想。
要知道,忍耐仇恨是件多么痛苦折磨的事,忍字头上一把刀啊,这玉落仙子当真不可小觑。
玉落仙子转过身,瞧着北堂容澈离去背影,他怀中还抱着那个从自己手中死里逃生的人,可就算如此场面鲜血淋淋出现在眼前,她也依旧无悲无喜,仍旧是那个不染一丝尘埃的玉落仙子。
“师妹,王爷回来了就好,这段时间找他们也累着了,回去吧!”萧珏熙爱惜看她。
“好,师兄,走吧!”玉落仙子神色毫无一丝波澜,与萧珏熙以及其它二十多名神医谷弟子折回。
进了神医谷,北堂容澈见四周的人都离得很远,这才边走边低头,冲怀中的女人道:“你输了。”
“谁说我输了?”凌若雪皱紧黛眉,恶狠狠道:“还没开始查呢。”
“玉落仙子根本就没有针对你的理由啊。”北堂容澈无奈,道:“会不会是你当时寒毒发作,神识不清,将要杀你的人误认成玉落仙子了?”
凌若雪听到他玩笑话般为玉落仙子洗白,心中狠狠一抽,难受道:“所以咯,你相信她不相信我嘛,行啊,那你现在去跟她说你要退了跟我的婚事娶她,你看她答应不答应。”
“好好好,是本王不好,若雪不生气。”北堂容澈无奈哄着人,心中却根本就不信凌若雪的话,如今唯一的可能,就是若雪当时神志不清,将人误认成玉落仙子了。
进了客房,北堂容澈抬脚关门,门一关上,虚弱到随时都要断气的凌若雪立即自他怀中跳下来,无语坐到椅子上去,道:“这个玉落仙子,是我低估她了。”
这样好的演技,又有身份作为掩护,自己要想对付她,的确是太难太难了。
北堂容澈打算回头查清楚,也好不让凌若雪继续陷入虚无的仇恨中,刚要开口,敲门声响起,随之是萧珏熙声音,道:“王爷?”
凌若雪抬头看向门口,洁白的窗纸映照出两个人影,一个戴着头冠,另一个则是女子发髻,她便知道是萧珏熙跟玉落仙子,她现在不想见玉落仙子,得腾出时间仔细想办法对付她,气呼呼起身往里走,进了房间去。
见她这气呼呼模样,北堂容澈只剩无奈好笑,摇着头,坐到椅子上去,这才冲外头道:“进来。”
门被萧珏熙‘嘎吱’一声推开,他和玉落仙子先后迈步进屋,就见北堂容澈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正在饮茶,身上白衣满是洗不掉的血迹,看着也旧,尽管他如此狼狈,但那深植骨头的尊贵气质,与一双似猎鹰般尖锐的深邃目光,却让人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忽略掉他。
“王爷,这两个月,你跟凌姑娘去哪里了?”萧珏熙担忧的语气中透着三分不满,一走两个月,也不说一声,怎么可能不担心?
“进山找白雾花了。”北堂容澈想到答应了凌若雪的话,就毫无内疚地撒谎,完全不管眼前人是谁。
“那……凌姑娘呢?”萧珏熙好奇问。
“她担心本王,所以就进山了,然后本王在山里遇见她。”北堂容澈并没有说得多详细,又道:“不过白雾花真难找,本王在白雾山里转了两个月,完全没看到白雾花的影子。”
坐在萧珏熙身旁的玉落仙子认真聆听,心中却明白,凌若雪并没有说出自己要杀她的事,还算有点儿脑子,知道就算她说了,也根本不会有人信,自己是医术高超救人性命的玉落仙子,高高在上,不染尘埃,而她呢?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罢了,平静道:“非常抱歉,王爷,是我们神医谷没有看好凌姑娘。”
北堂容澈深深看了她一眼,道:“没事,是我们不好,添麻烦了,只是本王仍旧未能找到白雾花,若雪这毒也解不了,偏生本王离开京城两个月了,也不能久在外头不回去,所以打算明日一早启程回京。”
“明天回去啊?”萧珏熙先是一惊,毕竟凌若雪的寒毒,天下间除了神医谷再也没有地方可解,但转念一想也是,京城事情多,北堂容澈都已经离开两个月了,的确得回去了,无奈道:“那凌姑娘的寒毒呢?”
“哎。”北堂容澈幽幽叹了口气,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听天由命吧!”
躺在一墙之隔卧房床上的凌若雪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这个北堂容澈,一本正经撒谎,不过也还好,他没说出自己寒毒已解的事。
玉落仙子面露难色,道:“非常抱歉,王爷,其实我很想救凌姑娘的,她身中寒毒,若是不解毒,她恐怕时日无多,这……”
“与你无关。”北堂容澈令人相信的语气道:“谷主已经愿意救她,只可惜找不到白雾花,这就是她的命吧!好了,这两个月也让你们担心了,请回吧!”
听到他下逐客令,玉落仙子识趣儿起身,道:“王爷放心,我会想办法找出替代白雾花的药,一定会为凌姑娘解毒的,我先告辞了。”
“不送。”北堂容澈见人离去,心中再次坚定凌若雪是意识不清看错了人。
萧珏熙见玉落仙子离去,自怀中掏出几封信递给北堂容澈,道:“你失踪这两个月到底去哪了?也不留个消息,京城传来好几次消息,呐,你自己看吧!”
北堂容澈接过信一一查看,道:“好了,明天回京城。”
“那行吧!我去收拾收拾。”萧珏熙想着明天要走,还是要打声招呼,可不能跟容澈似的说走就走,一点儿踪迹都不见。
凌若雪听见人走了,心中沉沉叹了口气,自袖子里掏出玉落仙子杀自己时的那柄匕首,如今除了这柄匕首,她就再也没证据了。
哎,可一柄匕首又能做什么呢?上面又没写玉落仙子的名字。
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凌若雪忙将匕首揣进袖子里,坐起身来看向走进屋的北堂容澈,道:“干嘛?有事?”
“睡了几个月干草,终于有床了,你都想躺一下,难道本王不可以啊?”他说着话就坐到床边,往下一倒躺下。
凌若雪白了他一眼,没心情跟他闹,起身走到椅子上去坐着。
可惜北堂容澈却是有说不完的话似的,凌若雪百无聊赖,有一搭没一搭应着,大约一个时辰后,外头居然传来玉落仙子的声音,道:“王爷?”
“她?”凌若雪立即起身坐到床边,伸手掐了北堂容澈胳膊,他也不知怎么了,居然就懂了意思,坐起身来,冲外头道:“进来。”
没一会儿,玉落仙子推开房门进屋,就见两人坐在床边,只是凌若雪身体非常差,虚弱地依靠在北堂容澈身上。
她瞧了一眼,将手中一个小小的瓷瓶递过去,道:“这是我从我爹炼丹房里拿来的药,虽然暂时还没办法可以解凌姑娘的寒毒,但这个药隔五天吃一颗,可以延缓寒毒爆发。”
北堂容澈接下药瓶,道:“好。”
凌若雪扫了眼药瓶,也不确定这药有没有问题,反正她不会吃就是了,微笑道:“多谢玉落仙子。”她咳了两声,牵住北堂容澈的手,温柔而笑,道:“玉落仙子对我的好,我真是没齿难忘,明年我及笄后就要出嫁,和王爷成亲,到时候还请玉落仙子能来喝一杯喜酒,我就感激不尽了。”
“好。”玉落仙子轻轻颔首答应,额前一缕青丝随着她颔首轻轻晃动,道:“那明年凌姑娘和王爷成亲时,我一定到场送上一份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