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连神医宝典都有,一定能想出办法救治师父,还这个天下一个意气风发的师父。”凌若雪声音坚定如松,不容改变,看得北堂容澈好笑,道:“你师父双腿已经被砍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说有就一定会有,哼。”凌若雪骄傲道,取下左腕银镯子放进怀中,道:“还是别让神医谷的人看见为好。”她现在对神医谷非但没有好印象,反而是恨不得活剐了他们。
赶来神医谷时看到那些行走的弟子,一个个下巴都抬到天上去了,用鼻孔看人,那时候她还以为有本事的人难免骄傲些,可经过玉落仙子之事后,她就不再觉得那是骄傲,纯粹是故作清高!
北堂容澈嗤笑道:“你有办法?呵呵,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已经被砍下来了,还能再接上去啊?”
“关你……”凌若雪刚要骂回去,却语气一顿,脚步也停下来。
“你看什么?”北堂容澈顺着她目光看向左边山坡背阴处的一朵红色野花,只有掌心那么大,看着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就见凌若雪拔腿跑过去,蹲在红色野花边,小心翼翼用双手刨根部的土。
北堂容澈好奇地走过去,就蹲在她身边看她刨土,好奇道:“你要挖这朵野花啊?这花看着很一般啊,也没多好看,你要喜欢花,回头本王送你名贵花卉,你喜欢什么花?”
“我喜欢你个大头鬼!”凌若雪没好气瞪他一眼,继续小心翼翼挖花根。
北堂容澈狠狠舒出口气,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凌若雪屡屡顶撞他,给他脸色看,他竟然还能让她活到现在?语气不善道:“哦,原来这野花叫大头鬼啊。”
“噗。”凌若雪被他的话给逗笑了,笑着看他,道:“原来你还会说笑话啊?”
见到她如花笑颜,北堂容澈心中怒气立时消散的无影无踪,道:“谁跟你说笑了,哎,你挖这野花到底做什么?”
“这个可不是野花,这个叫女儿花。”凌若雪笑吟吟道,刨土的双手又轻又快,绝对不会伤到根须,道:“这是师父教我认的,这个花的香味对男女都有用,长期嗅到这女儿花的香味,就只能生女儿,再也生不出儿子了,我想起以前我在爹的荷包香囊上都嗅到过这种味道,说是夫人精心刺绣做出来的荷包香囊,送给我爹保平安的,那时候我爹跟夫人感情还不错,所以我爹就很给面子地将荷包香囊都戴在身上,那味道我也闻到过,不过那时候我也没多想,以为就只是普通熏香或者花香而已,如今想来……哼哼,我说呢,难怪家中除了凌应均,全部都是女儿。”
“原来如此。”北堂容澈恍然大悟,颔首道:“所以你要替你爹解了女儿花的毒?”
“对啊,我觉得兄弟太少了,就帮帮我爹咯。”凌若雪已经将整朵女儿花都挖了出来,完整的根须让她露出笑脸,道:“要解女儿花的毒,用的就是女儿花的根,哼哼。”
见她一脸狐狸偷鸡得逞的笑容,北堂容澈好笑摇头,道:“得罪你,是凌夫人一辈子的败笔。”
“谁让她欺负我的?先撩者贱。”凌若雪小心翼翼将花根的泥土拍掉,再用衣服撕下的一块布包起来,轻轻放进袖子里,笑道:“我回去后,可要给夫人一个惊喜,哦,对了,还有我大哥。”
若是爹有其他的儿子,那还会在意一个凌应均吗?
想到夫人一家三口被抛弃的下场,凌若雪心情就甜的跟吃了蜂蜜一样。
北堂容澈瞧见她狐狸般的目光,失笑摇头,余光瞥见她身侧五尺远一条有毒的赤练子急速靠近,惊道:“躲开!”同时伸手往她肩膀一推。
可凌若雪被他惊呼声叫回神,还没来得及问,就被他伸手一推,一肚子火,竟然抓紧他推自己的右手,可她身子已经往下仰,而身后就是一个长达一千米的斜斜山坡。
“凌若雪!你给本王放手!”北堂容澈没料到推她的手会被抓紧,以至于他跟凌若雪一同从山坡上滚下去。
“谁叫你推我的?”气死她的,这人有病是不是?推她干嘛?
两人抱在一起往山坡下滚,一直滚过一千米到达平坦地方才停下,他看向身下一脸不服的人,心中全是火,突然压下身子,狠狠吻在她唇上。
“呜——”凌若雪瞪大双眼,看向近在咫尺无限放大的脸庞,他甚至能看清北堂容澈眼睫毛有多少根,气呼呼地想要一耳光将她推开,可双手却被他牢牢固定在头顶,被他狠狠按在长满野草的地上,而她双腿又被北堂容澈大腿压住,以至于她现在根本无法动弹,只能气呼呼一口咬在他唇上。
“你……”北堂容澈吃痛,只好放开她唇,抿了抿菱唇,鲜血染红他双唇,看着有一种渗人的妖异,冷声道:“你给本王起来!”他愤怒将凌若雪抓起身站直,指向山坡上方才两人待得地方,道:“看到了没有?”
“哎,是赤练子,有毒呢。”凌若雪一瞬间就心虚了,原来方才是赤练子靠近,北堂容澈为了怕她被咬中毒,所以才将她推开的。
“你还知道啊?”北堂容澈气呼呼瞪她,道:“要不是本王将你推开,你现在早就被咬了,还有,你还咬了本王一口!”他反手指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唇,殷红的刺目,妖邪之气染满全身,仿佛地狱走上人间的修罗。
“啊?这个……”凌若雪心虚,看向他生气的脸和唇上的血,道:“那个,对不起啊。”
“什么?没听到。”北堂容澈语气不善,声音里充满了怒火。
凌若雪无奈,只好大声道:“对不起。”
“你跟谁说对不起呢?”北堂容澈不满她的道歉。
“容澈,对不起。”凌若雪只能道歉。
这一声容澈,让他神色渐渐柔和下来,仿佛她袖中那朵鲜红的女儿花一般温柔,紧抓他右肩膀的左手五指缓缓松开,脸上带着浅笑,道:“那……原谅你啦。”
“切。”凌若雪拍了拍身上破烂的衣服,迈步往前走,突然道:“哎,对了,你别让人知道我的寒毒已经解了啊。”
北堂容澈剑眉一挑,瞬间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毕竟她身中的寒毒是没有解药的,若是现在寒毒已解,那肯定是要引人怀疑的,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自然还是假装身中寒毒的好。
不过他明白,若雪这样做,更多的,是为了保护躲在崖底的那个老家伙,颔首道:“好。”
“记住啊,你可不准告诉玉落仙子他们,总之,我寒毒已经解了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若是有第四个人知道,那就一定是你说出去的,到时候我跟你没完。”凌若雪恶狠狠道。
“好好好,都听若雪的。”北堂容澈满脸微笑,也不知道为何,突然间觉得心情好到阳光明媚,看什么都顺眼的很。
“那就好。”凌若雪给他打了招呼,确定没问题,心里才算松了口气,又因分别之苦想起师父,沉了沉嗓音,道:“容澈,关于我师父的来历身份,你有没有什么线索啊?”
“没有。”北堂容澈无奈摇头,道:“本王已经将二十年前的人物都想了一遍,完全没有人能符合你师父的情况,不过他手中竟然有神医宝典和神医银镯,这就很奇怪了。”
凌若雪绝对不相信师父会偷神医谷的东西,毕竟师父要她发誓,并且在将神医宝典和银镯交给她的时候也再三要求她救治病人,不因对方身份高低而看人下菜碟,这样的师父,怎么可能会偷盗呢?
所以她才无比好奇师父的身份。
“哎,算了,过段时间我来看师父,到时候……”
“王爷?王爷……”
凌若雪的声音被突然而起的嗓音打断,她脚步一停,看向前方突然出现的几名神医谷弟子,他们看到容澈后高兴大喊,道:“萧师兄,玉落师妹,我们找到王爷了。”
“咳咳咳……”凌若雪立即就装起病秧子来,一副要被微风给吹倒似的虚弱,咳嗽声听着都让人觉得心里难受,她一面咳嗽装虚弱,一面瞧向前方,就见萧珏熙跟玉落仙子急急忙忙跑过来,她眼底冷光一闪,瞧见玉落仙子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漂亮脸庞,脑海中又回忆起她要杀自己时狰狞的面孔,一阵虚弱的咳嗽,身子一歪,紧靠在北堂容澈身上。
“王爷?终于找到你了,这两个月去哪儿了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啊?”萧珏熙站在北堂容澈面前,气喘吁吁看他,目光中是坚决的放心。
玉落仙子则是慢慢走来,瞧见凌若雪紧靠在北堂容澈身上,而他也没有将人推开,淡淡扫了一眼,停在萧珏熙身旁,道:“王爷,凌姑娘,你们这两个月去哪儿了?你们可知我有多担心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