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她根本抽不出时间去查探这事儿。
北堂容澈扭头看她,笑道:“那要本王帮……”
“四小姐。”门外传来珍珠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凌若雪抬头看向院门口,就见珍珠带着八个丫鬟,每人手中都捧着一样珍贵的东西,有昂贵的绫罗绸缎,也有珍贵的美玉摆件儿。
珍珠没想到北堂容澈也在,心中惊慌,急忙行礼,道:“奴婢见过王爷,见过四小姐。”
“有事儿?”凌若雪依旧靠在朱红柱子上,漫不经心问廊下的人。
珍珠笑道:“回四小姐,夫人说,今儿的事儿让四小姐受惊了,特意叫奴婢送礼物来给四小姐压惊。”说着话,珍珠叫人将礼物交给文竹等人,急忙就走。
毕竟北堂容澈也在,天知道他会不会为四小姐出头,拿她们丫鬟撒气啊?
见人走了,凌若雪笑道:“还是爹厉害,能让夫人这样大出血。”
“是呢,毕竟你这么聪明,你爹也是看在眼里的,若是你因此记恨凌家,那你爹可就得不偿失了。”北堂容澈与她一般,猜到这送礼的真相。
今天之事,虽然表面上是敷衍过去了,但凌鹏章可不傻,他怎么可能看不明白,柳婉这一招根本就是要连累凌若雪,毕竟有一个杀皇子的生母,若雪名声又能好到哪儿去?
故而若雪很有可能因此记恨整个凌家,凌鹏章为了拉住若雪的心,只好逼迫柳婉给她送礼赔罪。
“行了,今天的戏看完了,还不滚?”凌若雪没好气再次催促。
可北堂容澈脸皮太厚,就是不滚,目光扫了眼将礼物抱回屋的文竹等人,好笑道:“今天凌夫人非但没有拉下你,反倒是让凌应均栽跟头,啧啧,真想知道,凌应均知道今天的事后,会不会被气死过去。”
“呵呵,我又没做什么。”凌若雪毫不在意,目光落在园中绽放的玫瑰花上,笑道:“敢做就别怕人说,既然他都做了,那我就帮他把事情都放在光天化日之下,我可什么都没做。”
人不是她虐待的,更不是她杀的,她不过是叫人将丢入乱葬岗的丫鬟尸体拉回来,再挂上梧桐树而已,的确什么都没做。
“你啊你,真的是。”北堂容澈好笑摇头,道:“罢了,反正你也不会吃亏就是了,那本王走了。”
“赶紧滚。”凌若雪急急催促,真的是,若非他,自己绝不会惹来这么多麻烦。
还有一个孝真公主呢,这位的手段可比柳婉高多了,若非她露出让自己写诗作词的破绽,自己真的很难发现,险些就着道了。
北堂容澈冷哼一声,大摇大摆从院门口离开。
真的是,若雪不给谢礼就算了,还催促他滚,真是没良心。
北堂容澈不高兴,凌若雪就很高兴,然而,躺在床上修养的凌应均听到丫鬟传回来的话,却气的一口血喷出来,直接被气晕过去了。
“啊,世子!快请大夫啊!”丫鬟们生怕夫人的心尖子出什么意外,急慌慌就叫人请大夫,同时派人去告知柳婉。
柳婉听到消息,不顾自己蓬头垢面,披头散发,满脸伤痕,口鼻流血的狼狈模样,急匆匆跑到儿子院子,带着凌锦绣就坐在床边,心疼地用袖子擦去儿子满脸的血,几乎要哭出血泪来!
“均儿肯定是知道了前面的事才会被气成这样的,该死的凌若雪!”柳婉恨得牙呲目裂,恨不得现在就一口冲上去咬死凌若雪!
凌锦绣心疼看向哥哥,又看向母亲,一颗心疼的如同刀绞,双手死死握成拳,恨不得直接将凌若雪拉过来,如同丫鬟一般将人打死算了。
“娘!这个凌若雪欺人太甚!她竟然将我们给害成现在这幅模样!”凌锦绣咬牙切齿,仿佛在啃凌若雪的肉。
柳婉恨得一颗心都裂开了,狠狠捶自己胸口,恶狠狠道:“凌若雪!你好狠的心啊!”
柳婉几乎要晕过去,若非为了晕过去的儿子强撑,她干脆气死算了。
“大夫来了。”丫鬟的声音在外头焦急响起,柳婉什么也顾不得了,急忙叫大夫给儿子诊脉。
“夫人不必担心,世子只是气急攻心晕过去了,没事,我开个药方,世子喝完药便能醒过来。”大夫说着便接过丫鬟递来的毛笔,沾了墨写药方。
柳婉急匆匆叫人去煎药,直到将一碗黑乎乎的苦药强行给凌应均灌下去,不过一盏茶时间,凌应均便悠悠转醒,一看到面前受尽折磨的母亲,和恨得牙呲目裂的妹妹,整个人如同个孩子般抱紧柳婉,哭道:“母亲啊!我们一家子,怎么被凌若雪害成这样啊!如今的我已经残废,现在又传出这样的名声,母亲啊。”
听到凌应均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守在外头的丫鬟们都害怕的瑟瑟发抖。
原本她们还有点小心思,想着世子样样都好,若是得了青眼,将来也能做个姨娘,那该多风光啊?
可谁能想到,世子竟然有那种特殊的癖好,她们现在吓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早早就歇了做姨娘的心思,如今非但不敢在世子面前走动,反而生怕被世子惦记上。
床上,柳婉抱着儿子,哭的嗓子都哑了,道:“原本我想着,永嘉公主对你有心,将来你做个驸马也不错,可现在……”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永嘉公主还愿意嫁给儿子,皇上也绝对不愿意让女儿嫁给这样一个男人的。
柳婉真是恨啊,恨不得一刀捅死凌若雪,跟她同归于尽算了。
但她最后的理智也知道,若真这样做了,毁掉丈夫的棋子,那自己一双儿子就真的完了,如今,该怎么办啊?
她们一家子,真的是太惨了!
可是没几天,更让人愤怒的事情又发生了。
“你说什么?确定?”坐在黄花梨木椅子上正喝药的柳婉手一抖,一碗黑乎乎的药连同白瓷药碗一同掉在地上,洒了一地,药碗也摔了个粉身碎骨。
而柳婉的打扮虽然已经恢复成以前那般端庄,但一脸的淤青红肿却仍旧没有消散多少,如今她因为震惊又狰狞扭曲了面目,整个人看起来就像鬼一样,将站在面前禀告消息的珍珠狠狠吓了一跳,怯怯道:“回……回夫人,小磊是这么说的。”
柳婉听到确切的消息,整个人浑身一软,若非是坐在椅子上,她如今早就摔倒在地,但就算如此,她也浑身发软蜷缩在椅子上,一颗心已经被这个消息割成碎末。
小磊是丈夫身边较为信任的小厮,她花了大价钱才勉强跟对方搭上线,但她知道,老爷是个精明的人,所以小磊也不必事事来回报,只需要告知她一些老爷重大的行动。
而且她害怕老爷发现他身边有自己的眼线,因此根本不和小磊来往,就算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也只传给身边的一等丫鬟珍珠。
可小磊传来的重大消息,都是朝堂上的大事,这些东西她没兴趣,根本没在意,因此养了小磊好几年,却没得到一个有用的消息,这让她一度觉得花了冤枉钱,但现在,小磊却传来一个这么惊心动魄的消息。
“珍珠,扶我去……见均儿。”柳婉已经无力站起身,只能靠珍珠搀扶着,跌跌撞撞走到凌应均院子,坐在床边,挥退丫鬟。
凌应均看向疲惫不堪,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柳婉,担忧地坐起身,道:“娘,你怎么了?可是身体还有不舒服?”
柳婉无力摇头,有气无力道:“均儿,府中院子里的丫鬟,也有好些长相不错的,你看看可有喜欢的,尽管挑。”
“娘,你在胡说些什么啊?”凌应均有些赧然别过头去,母亲虽然不在意他跟丫鬟们的事,但如此直截了当的说,却还是头一次。
柳婉声音虚弱的仿佛蚊子飞过,道:“均儿,你必须赶紧成亲生下儿子。”
“娘。”凌应均狠狠地双手握拳,狠狠将床捶的‘咚咚’响,恨恨道:“因为凌若雪,我已经这幅模样了,如今别说找个小官家的女儿,就连平头老百姓的女儿都娶不到了!”
说完话,凌应均才反应过来柳婉的话,奇怪道:“为什么要赶紧生下儿子?”
“均儿啊。”柳婉疲惫道:“我也知道你如今娶不到……”她一顿,才反应过来这话说出来,反而会伤了儿子的心,道:“可你爹已经在物色二房了。”
“什么?二房!!”凌应均被这个消息震惊的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惨白着脸,不敢置信盯着柳婉那青紫的脸。
富贵人家姬妾成群是很常见的事,但男人就算再喜欢别的女人,但因为正妻往往都是联姻,乃是门当户对之人,为了姻亲,男人就算将外头的女人喜欢到刻进骨子里,撑破天了,也就是抬个贵妾。
但这二房可不一样,这都相当于平妻了,虽说还是妾,但跟宫里的皇贵妃却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