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我娘还说叫你去凌家提亲呢,我父母都很满意你,说是除了你,不准我嫁给别人呢,就算没有赐婚圣旨也没关系,可你倒好?哎。”
十一皇子听到她的话,高兴道:“原是如此,那之前凌夫人还拦着我不准去见你。”
“我娘是想给你个惊喜,结果你……哎,算了,也是我不好,殿下你好好养伤,伤养好了,记得来凌家提亲哦。”凌锦绣温柔安抚着人,总算是暂时将人稳住。
第二天,永嘉公主亲自前来凌家看望凌应均,携带厚礼,又想起那天被救,心想这应该就是话本子里说的英雄救美吧?想到凌应均那英俊的脸庞,救自己时的坚定,一张娇俏脸庞渐渐发红。
卧房内,柳婉和凌锦绣坐在床边,看向躺在床上睁着眼,却不言不语的凌应均。
“均儿,别多想,有娘在呢,娘……”柳婉说着话,自己先哭了出来。
凌应均冷笑一声,道:“连太医都来了四个,四人都说我已经没办法了,只能保住这条命,右腿是废了,只能当个瘸子,以后只能杵着拐杖走路,哼哼,我这一辈子是到头了,不能参加科举,也不能做将军,我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了。”
说到最后,凌应均痛苦地坐起来,右拳拼命砸被踩断的右小腿。
“啊——均儿,别。”柳婉拼了命地抓住凌应均右手腕阻拦,看向小腿上厚厚缠着的绷带,泪流满面,道:“均儿啊,你这是要娘的命吗?别怕,就算你不能……但你放心,娘一样会让你享尽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娘,我一辈子都看到头了,我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了,一辈子,都只能当个混吃等死的残废!”凌应均终于受不住打击哭了起来,又重新躺在床上痛哭。
柳婉瞧着一向骄傲的儿子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心疼的犹如万箭穿心,一旁的凌锦绣因为哥哥成了残废,心中痛苦的同时,也更加坚定一定要做皇后,要守护好哥哥,就算哥哥要当一辈子残废,她也要让哥哥享尽一辈子荣华富贵,不让他受到一丝丝委屈,以后,就她来保护哥哥。
“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以你的马术,怎么可能会被马踩断腿?”凌锦绣担忧问。
柳婉无奈看了眼女儿,他一直没问这件事,就是怕触碰到儿子心中的痛处,结果女儿却问了出来。
凌应均一双眼危险地眯起来,咬牙切齿道:“是凌若雪!”
“什么?”母女两人同时大吃一惊,脸上充斥着不敢置信的神色。
但凌应均却坚定地点头,道:“就是她!当时很多马蜂朝我骑着的马围攻,马被蛰,这才将我掀翻,逃跑的时候才会踩断我的腿!那么多马蜂,上千只,绝不会是意外!”
听到儿子的话,柳婉仔细想这件事,不敢置信道:“是了,那贱丫头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平安无事的回来,她——”
“竟然是那个贱人害了我大哥!”凌锦绣愤恨起身往外冲,“我要为大哥报仇!”
“锦绣!”柳婉急忙拉住要去报仇的女儿,道:“你不能去!不然你爹不会放过你的!”
“可是娘,大哥被她害成这样,难道我们就算了吗?”凌锦绣愤恨道:“大哥可是咱们凌家唯一的男丁,爹要是知道,肯定杀了她为大哥报仇!”
床上的凌应均摇头,道:“不会,一个已经残废了的儿子,和要做定王妃的女儿相比,爹会毫不犹豫选择凌若雪。”
“什么?这……不可能吧?”凌锦绣不敢置信问。
柳婉忙道:“怎么不可能?锦绣,你不了解你爹,他的心里只有利益,你别乱来,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说着话,她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一个一箭双雕的主意顿时涌上来,急忙道:“好了,锦绣你先回去吧!记得这段时间进宫去看十一皇子,一定要稳住他。”
她只能先支开女儿,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不是太好使,她如今不敢小瞧凌若雪,把她当成毕生之敌人对付,自然不能走漏丝毫风声。
见女儿离开,她又将屋内丫鬟都赶出去守着,卧房内只剩下母子二人,柳婉坐在床边,小声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母子商议。
凌应均听完母亲的计划,双眼一亮,兴奋道:“好!好主意!好一招一箭双雕,母亲,这一次,我们一定能赢!”
“这是自然!”柳婉坚定点头,冷声道:“我们已经在那个死丫头手中吃了好几次亏,这一次,她在劫难逃!”
话音刚落,外头丫鬟道:“夫人,世子,永嘉公主来看望世子了。”
“哦?”柳婉听到消息,眉头皱了皱,看向原本天之骄子的儿子,如今却只能病恹恹躺在床上,若是以前,公主想要靠近儿子,她是绝对不允许,可……
顿了顿,柳婉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道:“既然是永嘉公主来了,那还不快请。”
永嘉公主携带重礼前来,坐在床前的黄花梨木椅子上,关心道:“世子,你……”她听到太医回复,知道凌应均已经成了残废,心里疼痛,犹如刀割,可偏生此事已经成了定局,她也没办法,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说。
“多谢公主关心,没什么。”凌应均神色有些冷淡,永嘉公主也不在意,见他精神不太好,简短说了几句话便告辞,离开院子后道:“我去看看若雪。”
宫女急忙道:“公主,不可啊,你忘了皇后娘娘说的话了吗?”
“这……”永嘉公主十分为难,但她也明白,和板上钉钉的定王妃靠近,这对她来说的确很有风险,只好叹气道:“那这样,你们将我带来的礼物送给她吧!”
这天请安,凌若雪瞧着彻底崩溃疲惫了的柳婉,微微低着头好笑,一个凌应均残废就把她击垮成这样,比之前爹要杀她,更加让她痛苦。
一想到柳婉生不如死,她的心里就跟吃了蜂蜜一样的甜。
回去的路上,文竹高兴道:“夫人那张脸哦,我瞧着是真解气,这样也好,让她为世子的事伤心,那她就腾不出时间来找小姐你的麻烦了。”
“嗯,我也觉得,这样是挺不错的。”凌若雪赞同颔首,只心中却有些奇怪。
自从打猎回来后,凌锦绣就变得有点奇怪,每天来请安时也心不在焉,而且一离开就出门去了,她叫春桃去打听了下,倒也不算秘密,就是每天都进宫,风雨无阻。
这让凌若雪心中升起怀疑,这明显不对劲儿啊,只是凌锦绣为何要如此,她却想不明白。
若说进宫是为了接触凤子龙孙,好为她的皇后之路添砖加瓦,可她怎么忧心忡忡呢?
有两次她都撞见进宫回来的凌锦绣,那样子,跟去受刑一样,可见她绝对不是真心想要进宫去,真是奇怪了,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正想着,身边传来文竹请安的声音,“见过世子。”
凌若雪停住脚步,见一个丫鬟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凌应均迎面走来,她看向右小腿缠着绷带的人,心中第一次觉得,北堂容澈那个麻烦鬼也能有点用,这件事儿干的就很不错。
如今的凌应均,早已没有了曾经的满身骄傲,整个人瞧着只有挥之不去的疲惫落魄,以及眸中戾气。
“今日天气好,大哥出来散心,我就不打扰你,先回院子去了。”凌若雪淡淡敷衍了一句便走。
凌应均阴森森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心中明白,他不能对凌若雪做什么,否则第一个弄死他的人就是爹!
自从他受伤后,到如今,都这么多天过去了,爹一眼都没来看他,是啊,他腿断了,是个残废,一个残废不能做官,也不能做将军,只能当个废物混吃等死,偏偏他又不能说出是凌若雪害他成为残废,毕竟是他们动手在先,若是算计凌若雪的事被爹知道,他别说讨不回公道,就连娘也要吃挂落。
再说了,就算告诉爹又有什么用?他是板上钉钉的残废,凌若雪却是板上钉钉的定王妃。
“站住!”凌应均突然开口,森冷的目光落在文竹身上,冷声道:“要离开竟然不向主子行礼,这刁奴,好大的狗胆。”他吩咐推轮椅的丫鬟,道:“掌嘴。”
“是。”丫鬟撸起袖子冲文竹走来,文竹心中‘咯噔’一跳,急忙行礼道:“世子,奴婢……”
“还敢狡辩,给我张嘴二十。”凌应均不能找凌若雪报仇,一腔怒火,只能先发泄在文竹身上。
丫鬟距离文竹只剩下两米距离,凌若雪突然走到文竹身前,冰凉的眸光看的丫鬟脚步一停,但想到自己是世子身边的一等丫鬟,又有了底气,道:“四小姐,请让开,这个丫鬟好没规矩,竟然敢不对世子行礼,奴婢奉命教训她,为了不伤到四小姐,还请让开。”
“好大胆的丫鬟,我作为主子站在你面前,你跟我说话前竟然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