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雪已经将浑身烤干,舒舒服服,清爽干净,她心满意足理了理因掉进河而弄乱了的堕马髻,笑道:“干净舒爽的感觉就是舒服啊。”
“哼。”北堂容澈生气道:“还好意思说?若非你,本王怎么可能掉进河?”
“这个嘛……”凌若雪扫了眼他,眸底涌上一丝冰冷,哼,明明是你害得我掉进河,至于你自己掉进水嘛,那是自作自受,居然还敢怪我?故作惊讶道:“遭了,我的簪子呢?”
凌若雪着急左右看,一只手摸着头上发髻,为难道:“难道是刚刚落水的时候掉进河里了?”她急忙起身走到河边,伸长着脖子往水里看,找寻她掉了的簪子。
北堂容澈一掀烤干了的衣摆起身走到她身边,目光往水里看,道:“簪子会沉下去,可能是在河底。”
“可能吧?”凌若雪嘴里应着话,却放轻脚步不引起他的注意走到他身后,双掌往他后背用力一推,就听‘扑通’一声,才将自己烤干的北堂容澈被她偷袭,措不及防掉进河中。
“哈哈哈,王爷,水里很好玩,你慢慢玩啊,我就先走了,记住啊,你这次掉进河才是我干的,之前那次,是你自找的,再见。”凌若雪笑容满面,花萼般的面容令人心动,眼底更是涌着大仇得报的喜悦,冲掉进河中的人招了招手,转过身,开开心心蹦蹦跳跳离开河,钻进茂盛的树林之中。
掉进水的北堂容澈气的一个劲儿打水面,抓起头上一只螃蟹狠狠砸进河水之中,冲那嚣张得意的背影大骂,道;“凌若雪!你给我等着!我一定弄死你!早晚弄死你!”
气死了,这个死女人!不弄死她自己就不必活了!
凌若雪听到他的威胁,心不在焉继续往前走,反正她跟北堂容澈已经是不死不休的仇敌了,也不在乎多添一份仇,哼着小调回到会场,果然,人都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永嘉公主更是早就回宫,她也没留下的必要,上了马车,好心情往回走。
既然凌应均的腿已经断了,那就是终身残废,这个时代身有残疾,一辈子都毁了,不能科举当官,也没办法成为武将,啧啧,凌应均这一辈子,就只剩下活着了。
回到落英院,一进门,文竹就高兴凑过来,道:“小姐,真的是天大的喜事啊,世子去打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晕倒了被人抬回来的,我听门口的人说啊,世子右腿全是血,哎呀,真希望他残废算了,叫他以后还敢嚣张欺负你。”
“哦?是吗?”凌若雪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现在的夫人,知道儿子成了残废,不知道得心疼成什么样。
的确,柳婉看到抬回来的儿子,面无人色,完全晕了过去,右腿更是被血染红,脑子一片空白,差点晕了过去,强撑着叫太医。
儿子流了这么多血,她已经不相信普通大夫了,只叫请太医,只要能救回儿子,她什么也不管了。
“太医,我儿子到底怎么样了?”柳婉一只手抓着床柱子避免自己晕倒,却也忍不住浑身痛苦地颤抖,满是希望的目光落在两个着急的太医身上,颤声询问。
两个太医着急地擦了脸上汗水,一个扎针,一个把脉,道:“凌夫人请稍安勿躁,我们还在诊治,先让世子醒过来再说。”
“好好好。”柳婉忙答应下来,不敢再说话打扰太医,身上难得出现卑微,满是眼泪的眸光落在昏迷不醒的儿子身上。
这时,丫鬟翡翠走到她身旁,凑到她耳边,极其小声道:“三小姐回来了。”
“锦绣?”柳婉疑惑的眸光落在翡翠身上,女儿回来就回来,丫鬟犯得着这么小心翼翼说吗?而且翡翠神色古怪,这让柳婉一颗悬在半空的心差点爆炸。
应均是受伤被抬回来了,一条腿都是血,兄妹两人是一起去的,怎么却没有一起回来?均儿出事了,锦绣……
恐惧的情绪在心中蔓延,柳婉下意识觉得出了事,道:“你叫锦绣来均儿的院子,我……”她看了眼床边正在诊治均儿的两个太医,道:“叫她来后头的凉亭。”
因为儿子是晕倒被抬回来的,所以直接送来他的院子,柳婉自然也就跟来。
“是。”
柳婉看向离去的翡翠,在珍珠的搀扶下走出屋子,来到屋后花园的凉亭中,这儿四周开阔,因春日而百花盛开,但她却毫无一丝闲情逸致欣赏,只是提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坐在凉亭内的石凳上。
挥退珍珠后,她在焦急不安心情的等待中,凌锦绣头发散乱,满脸都是绝望之色,哭着跑进凉亭,一头栽进柳婉怀中,哽咽哭道:“娘,娘啊,我差点就活不下来了,娘,你要救我啊。”
“锦绣,怎么了?你慢慢说,别怕,啊,娘在,有娘在,你什么都别怕。”柳婉心疼地将女儿紧抱在怀中,温柔抚摸着她满是汗水而黏糊糊的脸庞,感觉到掌下身子剧烈颤抖,柳婉本就因儿子重伤昏迷而惨白的脸,更加苍白无人色,仿佛鬼一般。
“娘,我……”凌锦绣哽咽着将事情说了,咬紧牙,又恨又愤怒道:“那该死的马也不知道怎么会发狂,将我掀翻在地,我晕了过去,十一皇子那个畜生东西竟然想要……幸好我醒来的及时,才没有走到哪一步,我……我……”
“什么?”柳婉两眼一翻,浑身一软,直接摔倒在地晕过去,吓得凌锦绣急忙也坐在地上,将娘扶起来,急忙给他掐人中,哭着道:“娘,娘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柳婉昏昏呼呼醒过来,母女两人就坐在地上,看起来孤单可怜。
“混账!”柳婉双手紧紧握拳,恨不得打死十一皇子那个畜生东西,为了保护女儿,为了躺在房内情况不明的儿子,柳婉强撑着气血上涌要晕过去的身子,咬紧牙,强迫自己必须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