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到了恨不得她去死的地步。
可对一个跟她毫无关联的凌锦绣，却如同心头肉一般疼爱？
她方才逼问，王姨娘眼中一闪而过的抵抗仍旧在眼前清晰涌现，看来，这里面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而这件事，才是王姨娘对凌锦绣好的真正原因。
拍了拍手，凌若雪沉沉叹了口气，目光看向敞开的远门，刚要叫人进来收拾烂摊子，沉静如水的眸子却突然闪过一道涟漪，仰起头，看向轻如一片落叶般坐在房檐上摇着湘妃竹扇看好戏的北堂容澈，微笑而和善问道：“好看吗？”
北堂容澈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凌若雪总能发现他？以他的轻功，这不应该啊。
因凌若雪总能发现他，这让他心中万般不解，却也只能暂时压下，身轻如燕从房檐上跳下来，站在她身边，目光幽深地扫过晕倒趴在地上的王姨娘，无奈叹了口气，道：“你到底还是没杀她。”
他岂能看不出凌若雪的手劲儿？要对付王姨娘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简直就跟杀一只猫儿似的简单。
“你不会以为我没杀她，是因为我心中对她还怀抱有母爱这种东西吧？”凌若雪扭头嘲讽看他。
“难道不是？”北堂容澈看向她欺霜赛雪肌肤上的嘲弄，心中轻轻一颤，道：“她到底是你母亲，就算再不好，大不了不来往也就是了。”
凌若雪哼笑道：“既然你早就来了，那你明显是听到了我们全部的对话，她跟凌锦绣以及夫人联手，将放了断肠草的荷包换到我身上，若非我提前识破，并没有佩戴她给我的香囊，如今，我早就已经被当做刺客乱刀砍死，都等不到孝真公主出手了。”
她似笑非笑地说着话，慢悠悠走到他身边去，仰起一张芍药花萼般的倾城面容，两颗晶亮的眸子就像宝石一般闪烁着光芒，看的他心底发毛，就听她道：“孝真公主喜欢你呢。”
“滚！”北堂容澈用折扇将笑里藏刀的人推开，哼声道：“早叫你听话了，你非不听话，既然如此，那本王肯定要给你找点事情做啊。”
“无所谓啊，我就当打发无聊的时间啦。”凌若雪心中其实很烦，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否则，北堂容澈发现她不喜欢麻烦，那他为了逼自己就范，就会拼命给自己找麻烦，一直找到自己应付麻烦到崩溃为止。
别看她每次见北堂容澈的时候总是一副悠闲自得，自信从容模样，实则她的心里一直紧绷着一根弦，对付这样厉害的家伙，可不能有丝毫闪失，否则就是玩命儿。
北堂容澈目光深深凝视毫无弱点的她，足足盯了半盏茶时间，最后只能叹气，压下心中挫折，重新将目光落在晕倒的王姨娘身上，道：“那你说，为什么你不肯杀她？”
“因为我要从她身上知道一个秘密。”凌若雪唇角轻弯，明明浅笑的模样如同娇花般美丽，可偏偏她看起来却让北堂容澈浑身紧绷，不得不拿出全部精力应付，道：“之前不是说没兴趣吗？”
“之前的确是没兴趣。”凌若雪承认他的话，“但我现在突然有点兴趣了，毕竟以前她只是偏帮凌锦绣，但凌锦绣还是第一次将她打成这幅模样，可就算被打到不人不鬼，她却还是一心偏帮凌锦绣，甚至要我去给凌锦绣磕头赔罪，所以我就好奇了，凌锦绣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能让她这么忠心。”
“需要本王帮忙吗？”北堂容澈脱口而出后心中一悔，他干嘛要帮凌若雪？他应该杀死她才对啊！
凌若雪根本不信他的话，冷声道：“帮我？你除了给我找麻烦还会做别的事吗？”
“你也给本王找了麻烦。”北堂容澈看向她晶亮的眸子里只有无畏，心中忍不住好奇，对她探究的心思越来越重，是不是这天下间，真的有人可以毫无弱点？
凌若雪没好气瞥他一眼，道：“要说多少次？撞破你跟宋丽妃私会那件事是意外，而且我又不是傻子，根本不会将这种事说出去，是你自己疑心生暗鬼非要对我死缠烂打的。”
“呵呵，随便你怎么想。”北堂容澈想起怀中的羊皮卷，眸光暗了暗，探究的目光凝在她身上，看到她犹如深潭一般的眸子如同被寒冰隔绝，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人能走进她的心，也根本没有人能猜中她的心事，最终只能微不可闻叹息一声，道：“那本王走了。”
这羊皮卷，还是别给这个心眼比马蜂窝还多的女人看比较好。
凌若雪回过头扫了眼空荡荡的花园，确定人走了，这才看向院门口，道：“来人，送姨娘回去。”
“是。”八个丫鬟急忙跑进门，七手八脚抬起王姨娘就走。
凌若雪仍旧站在房檐下，看向地上那一摊黄色的尿，心中的好奇越来越深。
到底是什么事，能威胁王姨娘一而再，再而三要亲生女儿去死呢？
王姨娘在凌若雪的落英院内差点送命后很是老实了一段时间，别说来找她麻烦，就是请安时见面，都是别开脸去，不敢直视她的目光，这倒是让凌若雪心情满意了些，总算是暂时解决掉一个麻烦了。
这天请安，柳婉说话时有气无力，明显是中气不足，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靠在椅子上，一副命不久矣的将死之相。
关姨娘担忧问道：“夫人可是身体不适？不知可请了大夫来看？夫人身体金贵，可万万马虎不得啊。”
这一番关心，让凌思不解盯着她，心中的恨火都快要从瞪圆的双目中喷出来了。
人家这样做贱你女儿，都把你女儿卖了，你居然还这么关心别人？你该不会跟王姨娘一样脑子有病吧？
“哎，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身体特别差，走几步就喘气，饭也吃不下几口。”柳婉虚弱道：“我也请了大夫来看，可大夫又说我身体很好，没病啊，哎，我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