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忐忑着心,听到老爷也去了,只好给颤抖发软的身子强打起精神,看向一屋子来请安的人,颤声道:“姑娘们跟我去前院迎接定王。”说完,在珍珠的搀扶下,软着身子往前院走去。
一众人连忙跟在后头走出玉春堂,毕竟庶女也是主子,当然有资格出席府中重要场合,而姨娘们却不过是奴才,这种场合,她们肯定不能去。
凌思和关姨娘相互搀扶着走在最后,眼泪长流,麻木道:“姨娘,你先回去吧!”
“思儿……”关姨娘泪眼婆娑看向枯木一般的女儿,眼泪止不住地滚落。
凌思瞧着前方越走越远的人,叹道:“善嬷嬷天天催我赶紧绣嫁衣,可我实在是没心情,姨娘,你去跟针线房的人说一声,叫她们给我做就行了。”
听到嫁衣,关姨娘死灰般的眼睛忽然尖锐一亮,死死抓紧凌思双手掌,坚定道:“思儿,你别怕,娘一定不会让你嫁给恭顺侯的!娘一定给你找一门好亲事!”
凌思麻木的脸上毫无希望,淡淡道:“夫人也好,爹也好,都已经给我定下恭候顺填房的亲事了,无可更改。”
“不怕,思儿,娘一定会救你!”关姨娘眸中坚定无比,她咬紧牙,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
就算是死!她也一定要给女儿找一门好亲事!
但凌思却知道,父母已经定下的婚事,她就只能做一个提线木偶,乖乖嫁过去,麻木道:“姨娘,你快回去吧!我还要去前院呢。”
一群人来到前院走廊,就见台阶下堆放着一箱一箱扎了红绸带喜花的黄花梨木箱子,正是来下聘的聘礼,每个箱子旁边都站着两个小厮,累的现在都还在喘气,可见箱子有多重,里面的东西有多沉。
凌若雪走在人群中间,步伐不紧不慢,目光却疑惑地瞥向这些箱子。
忽然,她眸中闪过一丝了然,想到之前,北堂容澈说送她一份礼物,而昨晚他在谎言被自己揭穿后,也说了礼物,难道,这就是他所谓的礼物?
这个神经病,他要搞什么疯癫的事?
柳氏带着凌家所有女儿,胆颤心惊地走进客厅,在珍珠搀扶下,颤颤巍巍行礼,但低下的头,余光却落在同样一脸害怕的凌鹏章身上。
“臣妾忠勇侯夫人柳氏,见过定王。”柳氏强撑着身子屈膝行礼,身后的几个女儿也跟着有样学样,除了凌若雪,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兴奋。
就连凌思,麻木的杏眼中也充斥满浓浓的希望。
是啊,定王来下聘,又没说一定是下给嫡女,万一,他选中的是自己呢?那自己就有救了,就不用嫁给恭顺侯那个六十岁的糟老头子了!
她才十六岁啊!
想到此,她心中有了一丝胆气,悄悄扬起一张充满希望的娇俏脸庞,满是渴求的目光,落向坐在上头红木椅子上的年轻男人身上。
就见一个身穿紫色团龙纹服,手中拿着一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