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雪围着火堆坐了好久,有些口干,便起身离开,走出破旧的院门,银铃般的声音道:“看好火。”
正聚精会神查看羊皮卷的北堂容澈随口一答,“好。”
话音刚落,他抬头看向前方位置不见了的人,生气地抬手狠狠拍了下额头,“本王干嘛要答应她?”
竟然敢给他吃叫花子才吃的鸡,没打死她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可自己呢?竟然答应帮她看火?还答应的这么干脆?
他脑子一定进水了。
一刻钟后,北堂容澈看向破旧大门口上挂着的一张完整蜘蛛网,还不见人回来,没好气道:“死哪里去了?”
“让你失望了,我活蹦乱跳回来了。”凌若雪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北堂容澈咒自己死的声音,当场就不甘示弱怼回去。
北堂容澈回头,就见她右手提着个铜壶,左手拿着两个民窑白瓷茶杯,水雾自铜壶嘴冒出,袅袅四散,清淡的茶香味飘在破败的庭院中,钻进鼻腔,让人突然觉得口渴。
凌若雪坐回火堆边自己的位置,将铜壶里的茶水倒了一杯出来,慢悠悠喝着,看向目光落在自己手中民窑白瓷杯上的北堂容澈,好笑问:“想喝?”
“不想!”他急忙否认,低下头继续看羊皮卷。
凌若雪见他明明口渴想喝水,却赌气似的说违心话,星眸中狡猾的光芒一闪而过,笑吟吟问:“你那柄湘妃竹折扇呢?”
北堂容澈抬起头,就见狐狸成精的女人正笑吟吟看自己,让他线条潇洒的眼型危险地眯了眯,谨慎道:“问这个做什么?”
“你要是带在身上了呢,就用你那柄折扇来换水喝啊。”凌若雪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看起来像极了成精的狐狸。
“呵呵。”北堂容澈气的除了笑,已经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情绪了,将握着羊皮卷的双手垂下搭在膝盖上,晶亮的眸光无奈看她,“你这是要将本王敲骨吸髓啊?”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嘛,这茶壶跟杯子可是我去龙华寺的厨房偷来的,还要偷偷摸摸泡茶,担惊受怕,你怎么也该给点安慰费吧?”凌若雪真诚的脸上是一本正经,说的好像连茶叶都是她亲手摘得一般辛苦。
“能将偷东西说的这么委屈可怜的,全天下也只有你一个了。”北堂容澈摇着头,伸手自怀中将那柄湘妃竹折扇掏出来,好笑地抛给她,“说好了啊,这柄折扇抵了在龙华寺这段时间的全部水费。”
这可一定要说清楚啊,不然一柄湘妃竹折扇,可能就只值一杯粗茶了。
凌若雪立即准确无误将折扇接在手中,放下白瓷茶杯,验货般迫不及待地将折扇打开。
上等湘妃竹扇骨泛着浅淡竹香,扇面用的竟然是昂贵的绢,上面精致绘出一副水墨山水图。
这柄折扇,不管是从材质,还是做工,甚至于扇面这幅画,无不宣示着价格昂贵。
凌若雪满心欢喜,小心爱护地将扇子折起来放进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