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一笑,似乎在嘲讽自己的大惊小怪,“也是,你这个养在深闺之中的小丫头,可还会水呢。”
而且水性还极好。
见凌若雪不动,他语气中染上一丝威胁,“我要是死了,你可就拿不到寒毒的解药了。”
凌若雪从昨晚奔波到如今上午,抬头看了眼天上并不浓烈的太阳,从方位判断,应该是巳时末,又累又困,只想休息,才不想去找什么药材呢,但为了小命,她没好气站起身来,冲床上的人冷脸道:“给我等着。”
北堂容澈见她气呼呼离去的浅碧色身影,如一株山中绿草,看起来真是令人赏心悦目,悠悠道:“好,本王等着。”
她走出禅房就见到围墙,翻出去后,眼前便是茂盛树林,她忍不住又想起被追杀进树林,却意外撞破北堂容澈跟宋丽妃私会的场面,心中再次将柳氏千刀万剐了一万遍。
若非她找来杀手,自己怎么可能惹上北堂容澈这个大麻烦?真是气死了。
她沉着脸慢悠悠走在山林中,虽然在找药材,但脸上却不见丝毫慌张,反而更像是在散步,一副找得到就拔起来,找不到那我也没办法的心态,足足一个时辰后,才双手抱着一大推止血药草走进禅房,道:“为了防止发炎,我将三七捣烂给你敷在伤口,其它的药草内服,争取让你早点好起来,免得官兵追来龙华寺,你死还要连累我。”
说完走出禅房来到庭院,将三七上的泥巴洗干净放到石头上,再捡来一块石头用力砸,仿佛砸的是北堂容澈的狗头。
一直到将三七砸烂成酱,才走到梧桐树下,弯腰捡起两片完整的深绿色叶子,装着捣烂的三七药酱走进禅房,站在床边,看向面带浅笑的人,没好气道:“伤在哪儿?我给你上药。”
不是她关心这个该死的家伙,而是她想赶紧回去。
毕竟她走的时候想着当晚就能回,没跟文竹说,如今已是第二天,文竹发现她不见了,还不知道会担心成什么鬼样子呢。
北堂容澈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还以为她是被寒毒解药威胁而不高兴。
想到她被控制,心中满意,语气也透着一丝挑衅,道:“小腹,你要帮忙上药吗?”
“我上你个大头鬼,自己上。”凌若雪没想到他伤口所在位置这么尴尬,气呼呼将两片盛满药酱的梧桐叶子放到床边,走出屋子后进了隔壁禅房,躺在坚硬磕背,还布满灰尘的榆木床上,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眼皮眨了两下,就沉沉睡了过去。
隔壁禅房内,北堂容澈听着缓缓的呼吸声,脸上戏谑的微笑渐渐消失,深沉的脸色似暴雨一般令人害怕。
昨晚他潜入宫中之行,实在想不到会遇上那人,只是这样的人为何会在宫中?该不会那人就是凌若雪的师父吧?若真是,那处理凌若雪这件事,就更加麻烦了。
而且,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看来得回头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