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个官兵右手拿着刀和长矛,左手举着火光,将城门口青砖上的裂缝,都照耀看得一清二楚。
他幽深的眸子中涌上浓浓杀意,对方派人把守西城门,那另外三道城门,也必然早有人埋伏,他若无法出城,就待在城内,被找到,不过早晚的事,现在,该如何是好?
他垂下拨开窗帘的手,眸中亮光一闪而过,同时,面前遮挡的青布帘子被一双雪白柔荑掀开。
帘子外,坐在车辕上赶车的凌若雪,眼见西城门有重兵把守,立即肯定其它城门也是同样情况,目的就是为了将北堂容澈逼留在城内找到他,偏偏现在两人已经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她为了自保,只得绞尽脑汁。
忽然间,她星眸灵光一闪,立即转身掀开青布帘子,看向背靠车厢壁,面对自己而坐的北堂容澈,樱唇轻启,他也同时开口,两人异口同声道:“走水路!”
凌若雪惊讶两人竟然想到一块儿去了,没好气恨恨开口,他不悦别开脸看向被风吹开的窗帘,两人再次异口同声道:“真是个恶毒又聪明的家伙。”
话音落,两人四目相同,狭窄的车厢内只有尴尬的气息环绕,北堂容澈不悦冷哼,凌若雪狠狠摔下帘子,坐在车辕上背对他,没好气道:“京城我不熟。”
“哼!本王熟就行了,掉头往回走,我们从护城河水中游出城。”他冷冽的声音如水般寒凉,凌若雪不认路,只好暂时先听他的。
马车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在一条七八丈宽怒吼咆哮的河边停下,她跳下马车,往下游看去,夜晚又急又烈的狂风将她衣裙吹得‘烈烈’发响,发丝飞舞凌乱,也将河水拼命往下游吹去。
她转身看向马车,不悦道:“下来啊。”
北堂容澈深深呼吸,强撑着一口气下马车,感觉到双脚的发虚,似乎脚下踩着的,是软绵绵的云朵。
他靠着对那件事的执著,强撑着走到河岸边,只觉狂风要将他吹走。
凌若雪扫向站在身旁的人,夜行衣紧贴他颀长身姿,坚毅的面容连狂风也无法撼动,她深呼吸,寒冷如刀的河风灌进琼鼻,刮得她鼻腔生疼,大声道:“走啦!”说完纵身一跃,如同一条鲤鱼般落入水中,溅起一朵雪白的浪花。
北堂容澈剑眉皱了皱,也深呼吸一口,跳进奔腾河水中。
两人将脑袋露在水面,也不用力气游泳,反正出城的方向是下游,两人只需要将脑袋露出水面呼吸,任由河水将彼此往下游冲去。
一路上,北堂容澈仔细观察岸边景致,好确定是否出城。
忽然,河风呼啸声加大,他回头看去,就见狂风席卷了河水奔腾而下,宛如洪水猛兽。
这要是被浪花打到,搞不好会被打晕,他立即伸出拿剑的左手抓住凌若雪手腕,急道:“狂风来了,小心!”
话音方落,被河风卷起七八米高的浪花狠狠冲紧挨在一起的两人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