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嬷嬷满眸惊愕,看了一眼周围,又看了看窦依竹,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王妃是要赶老奴出府?”牛嬷嬷瞪着眼睛向前走了两步。
窦依竹轻咳一声,悦伶立即上前。
“牛嬷嬷这话怎么说,王妃是心慈,念在嬷嬷这么多年来服侍王爷辛苦,怎么能说是赶出府呢。”
牛嬷嬷张了张口又闭上,跺了跺脚,急的脸红脖子粗。
“老奴在王府二十多年了!从未有人敢这样对老奴说过话,五百两银子,王妃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窦依竹面色沉静,老话说得好,攘外必先安内,擒贼必先擒王。
她把这府中料理干净了,想必外面那些人也会安分一点。
“嬷嬷说的是,王妃可不是念在嬷嬷劳苦功高的份儿上所以才赐予嬷嬷的,怎么嬷嬷还嫌少不成?”悦伶反问牛嬷嬷。
牛嬷嬷看着窦依竹,眼神中的狠厉已然是藏不住了。
“王妃做事可不要太绝,王爷还没回来呢。”
正在窦依竹准备开口的时候,人群中突然又传出声音。
她一眼望去便看到一个身着不凡的男人,不过不凡也就是不凡在衣裳上。
不用说,窦依竹一下便知道了这个人就是牛嬷嬷的儿子了,想必这么多年来这家子人在笙王府没少捞好处。
“王爷已经下令,府中一切事务都有本妃打理,你是牛嬷嬷的儿子,嬷嬷要养老,儿子自然应该服侍在身边,也一同回去吧。”
此话一出几百人站在一起窃窃私语,个个脸上都是惊恐之色。
“你!是,王爷是说了,可王爷还说了前院儿的事儿不归王妃管。”男人满眸怒气,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话语满是凶狠之气。
悦伶刚想发作就被窦依竹轻轻碰了一下,她起身抱着暖炉向人群中走去。
“下人们住的院子是谁在管着。”窦依竹边走边问着,缓慢的语气尽显威严。
“回王妃的话,小的名叫田四,下人们住的院子都是小的在管着。”
“去给嬷嬷还有嬷嬷的儿子收拾东西吧,正午前收拾干净了来与本妃回话。”窦依竹说完打着哈欠,“本妃有些困了,你们先下去吧,剩下的本妃下午再安排。”
说罢窦依竹伸着手,悦伶赶紧来扶着,主仆二人一起向卧房走去。
田四早就看牛嬷嬷不惯了,立即挥手,“你们几个跟我走,咱们去给嬷嬷收拾东西吧。”
牛嬷嬷气愤不已,儿子更是面目狰狞。
“你们敢!”
“王妃已经下令,我当然敢!走吧。”田四挥着手,一行人立即向后院走去。
窦依竹在榻上坐着,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情形。
“他们不会向王爷告状吧?王爷回来若是责问王妃怎么办?”悦伶满眸担心。
窦依竹轻声一笑,“你以为齐楠笙将王府交于我打理是心里有我呢?他不过是借刀杀人而已。”
正午时分齐楠笙下朝归来,听说了窦依竹的事儿毫无反应,吃完了午膳便去了书苑。
“王妃真是神了,咱们下午什么时候开始?”
窦依竹刚吃过好吃的正昏昏欲睡就听到悦伶在身边言语,一时间都不想起来。
转眸看了一眼桌上的香炉算着时间,窦依竹立即起身。
这会儿正暖和,刚刚立过威,这会儿安排正合适。
晚间,齐楠笙还没在书房就看到康如喜滋滋的走了进来。
“王爷,小的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大智若愚了,从前都说王妃傻,这王妃仅仅一天时间就把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啊。”
齐楠笙看了一眼康如,面色一如既往的冷峻,看她那双眼睛他便知道她不是凡人,只是麻烦的还在后面呢。
窦依竹独自吃着晚膳,看着平滟一张脸冷的如冰块的样子,突然又想起宫中之事。
“平滟,你已经到了可以出去的年龄了,跟随王爷这么多年,可有看中的人吗?”窦依竹故意问着。
平滟猛地一愣,“王妃这是何意?平滟无父无母,这辈子也只想服侍王爷。”
窦依竹点点头,端着瓷碗喝着汤。
“你嫁人了也可以服侍王爷嘛,王爷应该也希望你能嫁个好人家。”
窦依竹喝完汤向平滟伸着手要巾帕,看到平滟眸间的敌意心下一颤。
“王妃已经耍威风一天了,怎么现在又到我头上了?嬷嬷年迈你赶出去还有理由,我又不捞王爷的油水,悉心伺候王爷,怎么就让王妃这么生厌了!”
平滟大声嚷着,齐楠笙刚进屋就听到她的声音。
康如和下人一起将齐楠笙抬进屋内,平滟立即上前,眼神已经柔和了许多,只是还在低着头。
“王爷,奴婢适才冲撞了王妃,实在是奴婢不想离开王爷,奴婢没有亲人,这个王府就是奴婢的家,还请王爷王妃不要赶奴婢出去。”
窦依竹拿起桌上的梅子小口吃着,看着平滟跪在地上我见犹怜的样子突然知道为什么男人都喜欢绿茶了。
“出去吧。”齐楠笙冷声道。
窦依竹有些意外的看着齐楠笙,宫内的事情她就算是没说,他难道一点都没有怀疑到平滟的身上吗?
“你跟一个小丫头计较什么。”齐楠笙靠近了窦依竹沉声道。
窦依竹放下手中的梅子,一双清眸饶有兴味的看着齐楠笙。
“那要不王爷把平滟纳了,我跟她姐妹相称啊。”
齐楠笙眉头微蹙,她这是在吃醋吗?
“王妃。”悦伶在一旁小声提醒着窦依竹不要乱说话。
谁知道窦依竹已经生气了,那些破帐一看就是有问题的,他还以为他真的让她管家,结果被当枪使了一整天,到现在了还在说她。
“反正男人三妻四妾属常事,平滟跟随王爷许久,又对王爷倾慕已久,王爷何苦再让人家伤心呢。”
说罢窦依竹起身向床边走去,“对了,王爷也不必为了这些琐事烦心,纳妾之事一切都由我来打理。”
“王妃还没沐浴呢。”悦伶拉着窦依竹,不想让她再说下去。
窦依竹对付那些人烦躁了一天,伸手拂开悦伶,“不洗了我困了,熄灯吧。”她直接和衣躺在床上,拉着被子就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