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本打算胡诌。
既然这样,那她就把真的原材料给她也无妨。
向红听得有点数不过来,“你慢点,除了侧柏叶,皂荚,桑葚之外,还有什么?”
她提前做了准备,正拿着小红本记着笔记。
“还有……”
“对对对,何首乌和长松,我记下了。向晚,你老实告诉我,有没有什么禁忌?”
中草药可不是普通的东西,都是相生相克的。
向晚什么都不说,打量自己不懂呢。
“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确实是有一点很重要。切记,水一定要干净卫生,但凡用的脏水污水,洗发水就坏了。”
向红赶紧写上,注意事项。
“没了吗?”
向晚摇摇头,反常的就像一个很听话的乖乖女,“真没了。”
向红不怕向晚说的是假的。
反正,她也会试验,她身边还有肖红军这样的高知识分子。
肯定能比向晚这种自学的强太。
“好!那我们这就走了。你和肖烈照顾好爷奶!”
说的,是那么理所当然。
走的,是那么风轻云淡。
好像旁边气的站不住的不是他爷,里头依然没有醒过来的,不是她奶。
就是陌生人,也不会这么无情冷漠。
向红做到了。
这没人性的程度,已经刷新了向晚对她长久以来的认识。
这辈子的向红,比起上辈子,更没有底线,更让人恨的咬牙切齿。
扭得快要散架的身影,毛呢大衣都快要扭成麻花了。
呵!
就让你再得意一阵子吧。
欲要人毁灭,先让人疯狂。
洗发水的保质首先就是一大难题。
向红,我向晚,等着你……
没了向红和肖红军在这里碍事,向老爷子心情瞬间变好,人的状态也好了许多。
等向老太醒来,向老爷子就催促向晚。
“你们快回去吧,今天也跟着忙了一天了。”
向晚怎么可能就这么回去?
指望旁边六神无主,没事就打瞌睡的向三妹?
向老太刚推进手术室的时候,肖烈就去通知向大板了。
向大板到现在还没来。
向二板也没有影子。
她实在是不放心两位老人。
向晚给向老太掖了掖被角,强势的不容反驳,“爷,您就别说了,等我奶好一点,我会回去的。”
又关心向老太,“奶,您觉得怎么样了?”
“二妮儿,奶没事,奶这一辈子,啥没经历过?奶好的很!”
亲手把孩子,从裤子里拿出来。
这件事没有把向老太吓疯,向晚已经很庆幸了。
而且,一醒来,就能够直面事实,还说出来这样的话,可见老太太心理不是一般的强大。
可老太太故意别过去的脑袋,还有脸颊上滑下来的一滴眼泪。
是那样的刺眼。
向晚双眼一热,鼻尖酸的厉害。
她安慰向老太,“奶,从今往后,您和我爷好好过,不要搭理向红和张秀梅。”
向晚的话,说到了向老爷子的心坎里。
老爷子心一横,“分家!爷决定了。我们住老房子,新房子让你三个弟妹住。”
向老太觉得对不住向晚,“这不是明摆着便宜张秀梅那个棒槌?”
“那你说咋办?”
“盖的新房子,总不能咱们两个老的住吧?这村里人,还不把咱俩的脊梁骨戳折啊~”
他说着就泪如雨下,“二妮儿,这房子虽是你花的钱,可二板那个龟孙,却是你的亲爹。”
怕声音太大吓到向老太,向老爷子只小声地哭了这两句。
更是听得向晚心酸。
要说向老爷子最大的毛病,不,是最大的缺点。
就是太过爱面子。
新房子怎么就不能老的住?
只不过农村都习惯,并且默认了,新盖的房子,就是给小辈们住的。
他们辛辛苦苦半辈子,就是希望小的能吃好穿好住好。
向晚毕竟是外嫁的女儿,即便掏了钱,那也是应该的。
是对向二板这个一家之主的孝敬。
在这一点上,村里人,就是村长,也不会向着他。
“爷,就让她住吧,只当是我报答她了。”
这话就是安慰两位老人。
张秀梅已经没有什么值得自己报答的。
而且,新房子向早和双胞胎也会住。
张秀梅能拿捏向二板,却拿捏不住三小只。
她也不算是吃亏。
这是向晚第二次妥协,只想两位老人能够安心。
向老爷子没想到,向晚会这么懂事,主动让张秀梅住新房子。
心里更是愧疚,“二妮儿,你放心,爷就是你的娘家,你等爷赚钱,爷不出三年,肯定能盖个更好更新的房子,叫你回娘家也有面儿!”
“张秀梅那里,咱不去也罢!”
向晚笑的眉眼弯弯,是发自内心的笑的。
有得必有失。
她相信老爷子。
想起当初向老爷子说她夸海口,向晚故意贼贼的一笑。
故意学着向老爷子当初的样子揶揄道,“爷,您这牛皮吹得大啊!”
老爷子成功被逗笑,看着病床上同样笑的不行的老太婆。
老爷子干脆敞开嗓子,笑了个淋漓尽致。
指着肖烈打孙女的小报告,“肖烈,听见了没,这孩子,还记着这一茬呢!”
向晚的事,就没有肖烈不知道的。
这件事,他当然也是一清二楚。
他还记得,向晚跟他说的时候,老爷子那种打心底里瞧不起向晚的样子。
而今,竟是完全反过来了。
老爷子啊老爷子。
往后,你亲亲的孙女,就只有向晚和向早了。
往后再想同情向红和向晴的时候。
就想想今天,想想你是怎么吹牛,要盖房子,好给向晚一个娘家的。
……
晚上十二点,向老爷子和向老太都困得眼皮打架。
向三妹早在另一张病床上睡着了。
向晚也禁不住打了几个哈欠儿。
肖烈心疼媳妇儿,抱在怀里给摸着向晚的眉毛。
“晚晚,我先送你回去休息,今晚,就由我守在这里。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明天再去接你。”
向晚顺势懒懒地靠在肖烈身上,“有你在,我什么都放心。就是想到你要熬夜,我也心疼。”
肖烈挑了挑眉,“那以后,记得补给老公,好不好?”
还没说几句就没个正形,连老公这词儿,都冒出来了。
向晚都服了肖烈了,把肖烈拉出病房,向晚掐着腰逼问他。
“你得告诉我,老公这词儿是在哪儿学的,要不我就不回去。”
看向晚生气,肖烈都无奈了。
这玩意儿上哪学?
全都是真真的,发自内心的。
他趁着半夜走廊上没人,小鸡啄米似的亲了向晚一口。
磨着向晚,“晚晚,真没人教我,当年在部队的时候,很多随军的嫂子们喊排长连长,都这么喊的。”
“那你怎么没早说?你要是早让我喊你老公,我也高兴。”
肖烈憨憨地笑,“我这不是怕你觉得我孟浪,吓到你怎么办?”
这称呼,在这时候的农村,多少都有点敏感矫情。
所以,向晚即便想叫,多少次也都忍回去了。
这下好了,往后,都不用忍了。
她自然地拉着肖烈的手往外走,“那老公,你现在就送我回去吧~”
肖烈眼中的惊喜,一点点递进,直到那闪亮亮的光辉,照的向晚连呼吸都忘记了。
重重地将脑袋点了又点,他像是个得胜的孩子。
“好嘞媳妇儿,老公这就送你回家。”
只要你能展露笑脸,只要你能无忧无虑地笑出来。
你说什么都行。
从前车马很慢,少年少女纯真烂漫。
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称谓,都能让双方心跳加速,为这纸短情长的爱情,增添一抹又一抹难忘的瞬间。
车刚开,向晚就撑不住睡着了。
肖烈停下来,几次确保向晚不会被震到,一路上,更是谨小慎微。
明明只用十几分钟的路程,愣是一个小时才到。
把怀中的向晚,稳稳地放在炕上。
瞅着向晚即便在睡梦中,双眉都是紧紧地蹙在一起。
肖烈疼惜地印上一个吻。
“晚晚,好好睡觉。娘家的一切,都不要操心。有老公呢,老公这就给你报仇去。”
熟练又轻柔地脱掉向晚的衣服,肖烈才轻手轻脚走出屋子。
并没有着急发动三轮车,而是拐了个弯,朝着向红和肖红军的小破房走去。
这一天都不好下手,现在嘛~肖烈讥讽地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