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老爷子才不管哪个受罚,反正这两个一个比一个丢人。
张秀梅不愿意。
可奈何,怎样劝说,向红就是不起来。
张秀梅对向二板又哭又打,“我可怜的红红啊~向二板,我咋就嫁到你们这样的家了啊~~”
向二板边承受边回嘴,“还不是你招惹了马六子~”
“好了!两个不孝的东西,当着我们的面也能吵起来!”
两人赶紧停手,半个字也不敢再说。
日头直挂在头顶,向晚知道,该做中午饭了。
有了白面,便想着,做一顿香喷喷的拉面。
没了犯病做借口,向晚又恢复了平时谨慎,又没见过世面的形象。
进去征求了向老太的同意,才拿出五个鸡蛋,打在了锅里。
这五个鸡蛋,那可都是有主子的。
二老一人一个,毋庸置疑。
向早受了伤,得给补一补,老两口也不至于这么抠搜。
另外两个,是向晚的弟弟,向国,向强的。
两人是一对双胞胎,十二岁,正是爱玩的年纪。
闻到喷香的面条,各自捧着碗就走,边走边说向晚今天可真是大方。
其余人,包括向二板这个干活的,都是没有鸡蛋的。
当初,向晚心疼向二板累死累活,没少偷着给向二板放鸡蛋。
结果呢,向二板还是被老两口吃的死死的。
从水缸后头拿出张秀梅藏的鸡蛋,掠过向二板的碗,放进了自己的碗里。
肖烈可是说了,要对自己好一点的。
至于那母女俩?
不好意思,没有!
确定没有人看着后,向晚进空间接了一碗灵泉水,想也不想倒进了向早的碗里。
看到向早吃着喷香的鸡蛋,向晚心情好了不少。
一口气吃完了一大碗,汤都不剩一点。
她在向家包揽了所有家务活,吃完先是把厨房收拾了一通,又开始扫院子。
“二妮儿啊,爸去上工了,顺便找点木板子给厨房做门。”
说完就走。
向晚连忙叫住他,“爸!小妹双腿受伤了,我还要干活,你得背着小妹,好生看着小妹才行!”
向二板拍了自己脑袋一下,似才反应过来一般嘿嘿道,“哎呀你看,爸这就去,这就去背小早去。”
向晚气的想扔扫把。
向二板啊向二板,不给你安排事情,你是真看不到啊!
你可是当爹的人!
向早刚刚经历被卖,又被马六子毒打。
向二板这个心大的,不想着为女儿出头报仇。
竟然连简单的,安慰女儿受伤的心灵,都做不到。
上辈子,向早经常在睡梦中喊着爸妈。
可见多想父母陪在身边。
看向早在向二板背上,高兴的都哼起了歌。
向晚就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考虑到在自己谋出一条路之前,可能还要在向家住挺久。
向晚只能选择蛰伏。
把老两口和向二板的脏衣服,全都洗了。
两母女必须除外。
张秀梅又是一阵闹腾,被向老爷子一嗓子就压了下去。
半夜,向晚肚子痛的厉害。
刚走到院子里,发现杂物间竟然还留着一盏煤油灯。
奇怪,向二板应该不会忘记吹灯才对。
“爹娘,我受够了,就是死,我也不会再养着二妮儿那个小贱人!”
不是张秀梅又是谁!
向晚悄悄走近。
“你留不住孩子,先前就没了两个,你忘了?”
这是老爷子的声音。
不错。
向晚是知道的,张秀梅前头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不知怎么,双双夭折。
这也是向晚行二的原因。
“从那之后,你连着三年没有身孕,这才抱了二妮儿,就想着往后能够子嗣昌隆”
什么?
向晚早就怀疑过,自己不是张秀梅亲生的。
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到这样残忍又意料之中的事实。
伴随着向二板的呼噜声,向老爷子声音里全是无奈。
“二妮儿一岁,你把她丢到尖鸡峭,第二天向红就出了一身疹子。”
“二妮儿两岁,你由她溺在水缸里。她没死,向红倒爬进了粪坑,差点儿归西。”
“向国向强两岁,你把二妮儿扔镇上,要不是晴晴带回去,二妮儿早就不知所踪。”
“昨儿晚上你居然还要卖……张秀梅,好歹也是二板的种,你就真容不下她?”
一点一滴,一言一语,穿越时间长河,就那么将她不愿回想的记忆,全都拉了出来。
向晚高抬着头,强迫眼泪流回眼眶。
又岂止是这几次?
每次带着她回娘家,总要借口解手,半路抛下她。
她那时候,不是没有怀疑过。
所以,次次都带着十分的谨慎。
谁知道,还是给张秀梅得手,将她捆到了马六子手里。
张秀梅啊张秀梅,人心换人心。
即便我不是你亲生的,你也不该一次次置我于死地。
不过,镇上走丢那次,是她硬求着向晴,还答应给向晴洗衣服,向晴才同意带她回家的。
在老爷子这里,倒成了向晴的功劳。
“爹,娘,她现在又有这病,你们要是再不同意,那我就把她嫁出去!我就不信,她还能再害我的红红~~”
向老太的咳嗽声响起,长长的一叹气。
“个棒槌,二妮儿这样谁家肯要?你就消停消停吧!再想着卖孩子,我让二板休了你!”
向老太一锤定音,向晚赶紧往东墙边躲。
张秀梅擦着眼泪跑出了院子,老两口回到堂屋还在说着话。
向晚上了个厕所,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听向老太说过,张秀梅和向二板多年前去了东北。
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一岁,向红也在张秀梅肚子里怀着。
经历了那么多的世态炎凉,向晚骨子里对亲情的渴望,早就消弭殆尽。
得知这个真相后,反倒是看开了。
就是对向二板有些刮目相看。
也对她亲妈竟然能看上向二板,感到十分好奇。
究竟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看得上向二板这种男人?
眼下,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只能等实力允许的情况,才好找亲生母亲。
摸了摸里衣里剩下的钱,一百四十块,花掉了五十一,她现在还有八十九块。
向早十岁了,村里同龄的孩子都在学校,只有向早,上不起学。
现在的学费一年是八块,书本费也是八块。
等向早状态好一点,向晚就准备背着向早上下学。
虽然自己不是张秀梅亲生的,她跟向早的感情却不会变。
这个家,依然是自己的家。
和衣躺在火炕最边上,没多久,向晚就睡沉过去。
繁星满天,整个栓驴村,除了狗吠声,就只有后山上难辨物种的动物叫声。
然而村尾最后一户人家,却依然亮着一盏煤油灯。
屋内。
肖烈的家人围坐在炕上,皆是喜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