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胥淮北社交能力也不出众，德熙帝默默在心里盘算了一圈，也不知道到底哪位小姐这么悍勇，能拿下这个冷面阎王。
“皇兄的确见过她。”
胥淮北挑眉，德熙帝何止是见过慕九思，春猎场上还讲了几句话呢，不过如今不是说开的好时机。
德熙帝心中直道果然如此，好在是朝臣们的女儿，也算门当户对，若是庶民只怕坐不稳这个王妃之位，自己还得想办法抬举。
“你就别卖关子了，朕对这位姑娘可是好奇得紧呐！”
“那位姑娘尚未接受我，不好说，不好说。”
在没有万全之策之前，胥淮北不会拿慕九冒险，好在小姑娘年龄尚小，德熙帝应该也想不到她身上去。
这更让德熙帝好奇了，抓心挠肺的想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连胥淮北这样的都看不上，难不成要成仙？
无论德熙帝如何诱导，胥淮北都没被带进坑里，一问三不知，实在没办法就沉默不语，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叫德熙帝是哭笑不得。
“好了好了，别打马虎眼了，你不想说朕还能逼你不成？”
大小这也算一件喜事儿，德熙帝心情好了不少，多日阴霾一
扫而空，处理起政事稍微温和了一些。
“既然端王不安分，就先到天牢里住上一段时日吧。”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德熙帝不是没有看出来那名单之中还有元相、太后的人，可现在的他并无与之抗衡的能力，只好装聋作哑，拉个替罪羔羊算了。
很明显，胥淮端就不幸的自己送上门了。
兄弟俩又敲定了一些细节，好在查完案子就能重新科考，公正的考试能够筛选出朝廷需要的人才，不至于最后官位空缺，再生出什么事端。
留下年轻的帝王一人处理政事，胥淮北驾马出宫，银甲又佩长枪，赫赫神威，带着一字一句记录下的铁证踏破了足足九家门槛，所到之处无不有孩童惊恐哭闹，却不见这煞神有任何动容。
每抓一人就有一部分人押送其前往天牢，最后这队中只剩下寥寥几个，路过丞相府门时停住了步子。
元启铭捋着胡须站在门口，好整以暇，瞧着是等了许久了。
看见胥淮北的身影，老头面色如常，“多日不见，王爷的身姿更为英勇了。”
“多谢。”
胥淮北颔首，“倒是丞相大人看着有几分疲惫，想来也是为我
承国殚精竭虑，茶饭不思吧。”
确实是挺费心的，好不容易办点事儿都叫人给破坏了，元启铭不生气才怪。
胥家兄弟两个不声不响的就拔了他三分之一的钉子，看来是他曾经看走了眼，叫他们摆了一道。
“不敢当，王爷才是真正的为国忧心，老臣自愧不如。”
元启铭哼笑一声，竟是亲身冲胥淮北拜了下去，是连德熙帝都未曾有过的待遇。
胥淮北侧身躲了一下，未完全受他一礼，摸不清楚他打的是什么算盘，客气的寒暄两句带人离开了。
经此一事，胥淮北的大名在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煞神的名头更是盖过了原先逍遥王的封号。
“他倒是逍遥了，咱们一个个提心吊胆的，睡都睡不好！”
茶馆之中此类声音不绝于耳，京畿卫倒有心去抓，次次扑空，叫上头骂了好多次。
端王府中的女人们也再蹦跶不起来，当家的都叫抓走了，也就是陛下仁慈留了胥淮端一命，在这种情况之下，她们连内斗都懒得斗，日日窝在房中，生怕下一顿没饭吃。
好好的牌打得稀烂，林子衿气得倒仰，无数次后悔不该入这端王府。
谁知
道这胥淮端竟是个草包！
除却被波及的人家，京城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朱衣巷中学子几乎一个没少，得了上头要重新举行科考的消息，更加废寝忘食的温书，还时不时打探一下程子然的消息。
毕竟在他们这群人之中，只有程子然和石林走得近。
外头流言满天飞，程子然无心去管，一改往日作风，连门都不怎么出了。
张省如何其聪慧，联系了前因后果微微一想，就明白了程子然当初的说辞全是假的，想来该是协助那些大人物办案去了。
真当他没看见停在巷口的那辆马车不成？
既然程子然没有走上歪路，张省如自然还想同他交好，看他屋内多日未有炊烟，也不出门，到底是敲门去了。
“什么人？”
程子然声音有些冷淡，自门后传出，看起来没什么开门的想法。
“是我。”
张省如就站在门口，同他隔着一块薄薄的门板，也不催他开门，安静的像空气。
程子然抿唇，拉开门一看果真是他，手上还拎着些吃食，不知道是路过还是如何。
但毕竟是旧友，程子然面色稍稍缓和，依稀可以窥见初识之际跳脱的影
子，“有什么事吗？”
观他模样似乎情绪不高，张省如生平头一次从人家门缝里挤进去，四下打量了一番小院——一点儿生气都没有。
把手里东西放在桌上，张省如发自灵魂的认真询问：“你这是受了什么打击？”
他认识的程子然可绝对不是这样的。
程子然本还不乐意说，奈何张省如就是不走，赖在他这儿了一样，大有一副不说就不离开的架势。
但程子然能说什么呢。
说石林死了？
张省如怕不是要大声称快。
想来想去，程子然憋出一句：“我未婚妻走了。”
张省如大惊失色，“我还以为那是假的！”
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程子然眼神有些幽怨，“确实是假的，但我不这么说你知道是谁吗？”
那确实是不知道。
张省如叹了口气，没想到程子然是为情所困，这就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谁让张省如本人未开情窍，一点粉红气息都没有。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既然不告而别，那就算了吧！”
按他想着这两人多年未见，压根没什么感情基础，就算是离开了也不耽误对方，感叹一句有缘无分就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