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程子然的脸，石林略微还有点印象，指着他死活想不起来名字。
“你你你是那个青山书院的？”
程子然本人都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一茬，低着头拱手笑道：“公子好记性，小的正是青山书院程子然！”
“程子然……程子然？！”
石林像是活见鬼了一样盯着他看，“你是青山书院头名？！”
自己的名头都传到京城来了？程子然微微挑眉，好在本身就没有隐瞒的意思，再笑就带了点文人的傲气，“正是在下。”
石韦压根不知道程子然这么厉害，对自己随手找个人就这么厉害，也是一头雾水，傻不愣登的站在一边，“公子，您怎么知道……”
青山书院那不是在江南吗，石林去都没去过，怎么知道他的名头？
固然石林没有亲自走过一遭，但他老师去过啊，还和青山书院被抓起来那个院长是老相识，看看人家的学生，再看看自己的学生，免不了要进行一番比较。要不是石大学士所托，他怎会收下石林这个学生来败自己清名！
被常常那么念叨着，石林就是记性再不好，也记住这个名字了。
至于老师指着自己骂没出
息，就没必要拿出来大肆宣扬了。
石林痛心疾首，捂着心口指着石韦：“你不知道公子我的水平吗，怎的给我找了个这么厉害的？！”
“可是其他人您也看不上啊！”
石韦也不想病急乱投医，可石林实在是太挑剔了，学问一般的他看不上，人家学问还不错的又不屑于做这种事儿，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程子然，可不能叫人跑了。
显然石林也是这么想的，扭头躲过身边丫鬟的投喂，不耐的挥手叫人下去了。
万一程子然看不上自己这个做派，不愿意帮他了怎么办？
实则程子然连他们要自己做什么还都不清楚，只觉得处处透着古怪，聪明的站在一旁不出声，瞧着很是老实。
“程公子，上回在茶楼多有得罪，既然来了，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
石林自认没那么大面子叫个书院第一给自己当马仔，脸上带着笑一脸温和，同之前嚣张跋扈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果然是看人下菜碟。
这样的人程子然见得多了，知道石林必然是有事相求，才变得这般客气，心头一动，觉得自己好像误打误撞靠近事情真相了。
“不敢当不敢当，
公子看得起程某，那是程某的荣兴！”
两人一时之间聊得欢畅，叫石韦看着郁闷极了。
“公子……咱还有事儿要做呢。”
被石韦这么一提醒，石林一拍脑袋，“你瞧我这记性，竟然把正事儿给忘了！”
他殷切的看着程子然，一只手搭在了石韦胳膊上，完全把这个表弟当成了下人，“贤弟随我进去细谈？”
程子然能说不吗？当然不能，除非他能插翅飞了，不然就只有一条路。
心知肚明石林只是客气一下，程子然也不拿乔，甚至走到了石林另一边，同石韦一起把他架了进去。
对程子然的知情识趣很是满意，石林一屁股坐到太师椅上，“先前在茶馆的时候我就觉得和贤弟你有缘分，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烦透了这些虚头巴脑的周旋，程子然更是懒得同他打太极，直接开口询问：“不知公子要我帮什么忙？”
“嗨呀，怎么还叫公子。”石林笑笑，伸手从桌案下的暗格之中掏出一份东西，以布帛包裹，看形状里面的东西应该不是很大。
“东西呢，就在这儿了，只是这个帮不是好帮的，若你做了，需得给为兄个保证，
绝不走漏风声才是。”
“石兄这是信不过弟弟？”
刚才还扯什么缘分呢。
石林立马否认，“贤弟这说的是什么话，为兄只是谨慎了一些罢了，做生意的还得请个见证人呢！”
看他如此急着辩解，程子然不动声色的敛下心中所想，做出一副苦恼模样，“可我自幼是个孤儿，最值钱的就是我这个人了，此外那租的小院之中还剩下些不值钱的抄本，石兄可有什么看得上的？”
“这……”
石林傻眼，似乎从来没见过这么穷的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程子然，苦恼道：“那我也不能把你人给卖了啊。”
不过他观程子然长相俊朗，若是送去做点皮肉生意……倒也不是不可以，只这肤色略微黑了一点。
想起自己曾经在南风馆看到的那些小倌儿，石林摇了摇头。
还是白白净净的惹人喜爱一些。
不知道石林打的什么肮脏主意，程子然下意识觉得他的眼神让自己不喜，唇角陡然一平，不悦得很。
要不是为了查案，谁想呆在这破地儿。
石韦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一拍手叫道：“有了！”
他这一嗓子引得屋内所有人都看
向他，石林皱眉呵斥：“喊什么喊，震得爷耳朵都要聋了！”
石韦熟练的低头认错，“小的这不是太激动了么。”
“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了？”
“先前有兄弟路过朱衣巷，说是看到程公子同一女子交谈，两人相谈甚欢，瞧着也不是陌生人，不如程公子以那位姑娘做个笺子立誓如何？”
“怎能以他人为注？！”
这话说的实在混账极了，程子然再好的涵养也一瞬间破防，声音不由自主的大了起来，落在他人眼中就是戳到他的软肋了。
石韦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他跟着石林这么多年，这种事也没少见，在赌场上几乎日日都有拿家人下赌的，就是石林那后院里，也有两三个女子都是从赌场上赢回来的。
石林见程子然情绪激动，生怕一个说不拢把人气跑了，瞪了石韦一眼后忙打圆场：“他这人说话不过脑子，程公子莫要同他一般见识。”
他说着又扭头呵斥石韦：“还不下去，自己领罚去！”
看懂石林眼中意思，石韦做出一副忍气吞声的模样往后退去，临走前还看了程子然一眼。
这一眼意味深长，叫人背后发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