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叽?”
金翅白隼疑惑地低头,只见自己身上的羽毛正冒着青烟,而且它的肚皮也开始隐约传出疼痛感,显然是中毒了!
金翅白隼赶紧用尖嘴叼住缪可的右手,试图带她远离这块危险区域。
然而,就在此时。
“吱呀~吱呀~吱呀~”
绿色藤蔓再次发起猛烈的攻势。
它疯狂抽打着金翅白隼的四肢和尾部,并迅速膨胀,翠绿的叶子化为密密麻麻锋利至极的尖刺,迅速朝它抽来。
“快跑!”
银尘看见这幕,瞳孔骤缩,他赶紧拍了拍金翅白隼的鸟脖子,让它逃离危险。
可惜的是,金翅白隼早已因中毒而疲软无力。
“唳——”
它惊惧地鸣叫着,无力地拍动着双翼,转身朝上空飞去。
但是,它还未飞出多高,那些藤蔓就追了过来,紧紧拴住它的利爪,将它向下拖拽。
“噗嗤!”
下落过程中。
金翅白隼的右翼被树干划破,顿时血肉横飞,翎羽损毁大半。
“唳!!!”
金翅白隼惨叫一声,随后重重地摔在树干上。
很显然,绿色的藤蔓并不想放过这一美餐。
它们一拥而上,疯狂地抽打着金翅白隼,将它的蓬羽撕扯地七零八落。
绿色液体不断侵蚀它的身体,它的羽毛开始变黄变黑,甚至还在逐渐腐烂。
“唳——”
金翅白隼挣扎着,它咬断周边的藤蔓,虚弱地扑棱起身,但它刚走两步就又栽倒在地。
这一次,它没有那么幸运地爬起来了。
“咕叽——”
它翻动着白眼朝上看去。
主人,它最爱的主人。
它真的很想陪伴你啊,但这次自己很可能就会死了。
真希望,那个男人能救你下来。
当最后几个字在心中一闪而过,金翅白隼终于支撑不住,它闭上了眼睛,彻底陷入了昏睡当中。
“不!!”
银尘匍匐在高处的树干处,看着这令他胆战心惊的一幕。
他悲愤欲绝地怒吼一声,然后猛然站起身,用力挥舞着双爪,想抓住沉睡的缪可。
但是,那些藤蔓牢牢缠着他的脚踝,让他根本没有办法靠近,更别说抓住缪可了。
“难道就到此为止了吗?”
银尘仰天嘶吼,眼泪从眼眶滚落下来。
他看着缪可那张苍白如纸的小脸,心中充满着不甘!
他每次和缪可相遇,都只有短短的一瞬,为什么老天却要如此对待他?
要这么对待缪可?
他不明白,也不理解!
“叮铃~~”
一阵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寂静。
“嗯?”
银尘诧异地低头望去。
那是……?
只见阳光下,一枚星星形状的东西在闪闪发光。
“那是……”
银尘微微一怔,这不是缪可的那枚徽章吗?
她居然还随身携带着?
【对了!】
【这玩意从第一个时空,缪可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就出现了,到现在第三个时空,它还在。】
【莫非……】
银尘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眸中绽放出激动的光芒。
他奋力扯开脚踝上的藤蔓,然后朝着那颗徽章奔去,伸手拿起了它。
“嗡——”
星星徽章在碰触到银尘手心的刹那间,忽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辉,然后在他的手中缓缓升起。
“这是什么情况?”
银尘震惊地看着徽章,不明所以。
银制的徽章散发着微弱的荧光,表面复杂古怪的纹路透露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上面还有一块锁孔一样的机关。
“叮铃~叮铃~”
就在银尘准备继续端详研究时。
“咻!”
徽章直冲树冠,直至漂浮在缪可的胸前,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将她包裹住。
一股暖流顺着徽章流淌出来,滋润着缪可的身躯,并迅速修复着她的伤痕和疲惫。
缪可手腕处的绿色藤蔓在接触光芒的一瞬,竟也慢慢枯萎凋零,化作一堆灰烬掉落下去,飘荡在风里。
“啾呜~”
缠绕在金翅白隼身上的绿色藤蔓也慢慢失去了活性,它渐渐恢复意识,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咕叽~咕叽~”
金翅白隼大口喘着粗气,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刚才让它晕厥过去的剧痛现在竟荡然无存。
金翅白隼努力抬起头,视线映入了缪可的身影。
“咕叽?”
“这到底怎么回事?呼呼——”
银尘喘着粗气,目不转睛地盯着徽章和缪可,担忧之色愈演愈烈。
——
(缪可的意识世界)
“缪可,缪可……”
一阵轻唤声在耳畔响起。
缪可缓缓睁开双眼,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柔软温热的草丛中。
“你是谁?这里……这里又是哪儿?”
缪可喃喃问道。
“我是阴阳树,哦不,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你思念的那些死去的族人。”
话音落下,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凭空出现,在缪可的面前徐徐展开。
这棵大树足足有十米长,树干犹如虬结盘错的大蟒蛇,顶端的枝桠则犹如巨兽狰狞的獠牙,其中蕴含着浓郁的生命精元。
这,就是阴阳树的真身——
所有逆旅人意志所汇聚的根系。
“族、族人?可是传说阴阳树下就是沙漠绿洲的,是大漠人最向往、最安逸的归宿……”
缪可呆呆地说道,她的语调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听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事情,因为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在苦苦寻找它。
阴阳树轻叹了口气,似乎对缪可的反应感到很失望:
“缪可,你太单纯了,这座沙漠充满的只有贫瘠和死亡,哪里有什么美好的归宿?不过……”
阴阳树停了下来,看着缪可认真的脸庞,它的枝桠轻轻摆动,又继续说道:
“或许,等你经历过更多,知晓了世界真相后,就能明白,在沙漠绿洲,只是一场梦罢了……”
“梦?”
缪可困惑。
“所有的过往、亲人,最后都会化作无谓的沙砾,化作我根系中渺小的一部分……你终究要成长,要学会告别。”
阴阳树幽幽地说道。
“告别?告别谁?告别这些……我所熟悉的一切吗?还是说我这么多年的坚守都是没有意义的?”
缪可的心狠狠揪紧,她感觉自己好疼。
“不,你没错,他们也没听。”
阴阳树淡定地说道,语气耐人寻味:
“不论你愿意与否,这都是注定的结局。”
缪可闻言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沉默不语。
“好了,我要离开了。缪可,我希望你能够记得我今天对你所说的话……”
说完,阴阳树消散在了缪可面前,融进了她的徽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