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瑾想了想,眉眼里的笑意缓缓扩散。
“第三……”
谢明瑾微微停顿,卖着关子,半天才说道:“我不贪心,就这两个要求,要么你答应,要么我们所有人在这里同归于尽。”
谢明瑾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什么都不害怕。
陆九安的心里,还是略有不安。
她虽然知道以谢蕴宁的个性,是自己宁愿死,也不会做出背叛的事。
可眼下的他们,要如何破局呢?
谢明瑾的态度甚是嚣张,他抬腕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慢悠悠道:“五分钟的考虑时间,五分钟后,你们若还不给我答复,我便直接动手了。”
说罢,谢明瑾优雅的坐了下来,还特别装逼地拿出香烟悠悠点燃。
五分钟的时间,看似很短,可对于陆九安来说,却又是无比的漫长。
陆九安觉得自己的掌心一片潮湿,心脏也不受控制地怦怦怦地直跳。
她只能在心里期盼着傅司年那边给力一点,早点排查出研讨会现场到底有没有炸弹?
这时,傅司年推门走了进来。
傅司年粗暴狠戾地将那个与谢明瑾见面的侍者推到了谢明瑾的面前,冷声问道:“谢明瑾,认识他吗?”
谢明瑾看着被傅司年抓住的侍者,心里蓦然一紧。
他也没有料到傅司年竟然能够精准地找到他?
不过,他也丝毫不担心,自己的父亲神机妙算,一定有别的安排。
“不认识。”谢明瑾淡淡表示。
傅司年冷笑一声,一脚踹在侍者的身上,冷声道:“你把你刚刚告诉我的话,再说一遍给谢明瑾听听。”
侍者满头是汗。
他看着谢明瑾那张胸有成竹的脸庞,又惊又惧道:“没有炸弹。”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谢明瑾装作听不懂,完全不搭侍者的话。
“这里,根本就没有炸弹,一克炸药都没有。”
谢明瑾听见这话,心里明显地慌了,可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把你刚刚所说的话,再说一遍。”
侍者慢悠悠地说道:“这里没有炸弹,先生让我告诉你,这里有炸弹,是骗你的。”
刚开始还以为自己一直占在上方的谢明瑾,这会瞬间脸色一沉,他冷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先生说,你可以自杀,却不能被捕。”
侍者的话,像是一记惊雷,响在谢明瑾的耳畔。
他脑子转得飞快,整个人也有些懵了。
他一直按着父亲的指示在做事,父亲让他拖延时间,他也一直在拖延时间,他之所以这么嚣张,就是觉得自己的父亲一定是计划周全,无论发生什么事,自己都能全身而退。
可现在,却告诉他,这里没有炸弹。
那是什么意思?
是父亲明知道这里是一个局,却依旧让他来送死吗?
谢明瑾看着手中的手枪,再度明白过来,难怪这一把手枪里只有一枚子弹,这是父亲在告诉他,必要时要他饮弹自尽。
饶是这样,谢明瑾却依旧不甘心地再问了一句,“这里真的没有炸弹?”
侍者摇摇头,道:“没有。”
谢明瑾瞬间就成了霜打的茄子。
局面顿时扭转。
刚开始还认为自己是赢家的谢明瑾,这会彻底明白,他成了一枚弃棋子。
他的父亲,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一个必死的局。
所以才让他前来拖延时间。
他知道的。
他一直都知道的,父亲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从不手软。
他会榨干这些棋子最后一点点的价值。
只是,谢明瑾还天真的以为自己会是例外。
毕竟,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可他没有想到,对于父亲来说,在这个世界上血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有利用价值?
谢蕴宁、陆九安、傅司年三人占了上风,谢明瑾此时就犹如一只困兽一般,想着要如何从这里逃出去。
他的父亲想要让他安心赴死,这绝不可能。
他不会死。
他要置死地而后生。
他要活。
谢明瑾心想,幸好他来的时候,特意观察了一下安全通道。
他如今所在的位置,又恰好是距离安全通道不远。
倘若能劫持一个人为人质,以谢蕴宁、傅司年和陆九安三人的正派,是绝对不会枉顾对方的性命,对自己下手。
谢明瑾的身侧,没有什么人,与谢明瑾最近的,就是刚刚那名侍者。
谢明瑾一把抓住侍者的手,将他当成一个人肉盾牌似的,挡在自己的面前,他一步一步后退,将枪口对准陆九安怀里的婴儿,道:“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会一抢打破这孩子的头。”
陆九安一听,下意识的护着孩子。
谢蕴宁更是第一时间挡在陆九安的孩子的面前。
傅司年看着谢明瑾的后退姿势,就知道谢明瑾是想要逃的,可惜,谢明瑾他并不知道,他既然设了这个局,那就意味着谢明瑾逃不了。
会场外面,港城警方悄然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有了谢明瑾亲自承认自己是谢明瑾的录音,他的身份也就直接被确认,他便可以被带回京城接受法律的审判。
谢明瑾一步一步的后退,隐隐察觉到这所有的一切,都好似太轻松了。
临出安全通道的那一瞬间,谢明瑾朝着谢蕴宁所在的方向开了一枪。
一声枪响,打破了研讨会现场的静谧。
谢明瑾和侍者两人从安全通道顺利逃了出来,待逃出外面的沙滩上时,谢明瑾看见了那些全副武装的港城警方。
完了。
他,逃不了。
谢明瑾识时务为俊杰,他看着港城警方那无数只枪口,蓦然甩掉手中的手枪,高高举起双手,对着港城警方道:“我投降……”
“投降”的字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