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我给多少是我的事情。那是你的爹娘，理应你孝敬。我不跟谢家的表妹来争这个面子，我觉得两只兔子和两斤肉，不少了。”姜慈柔硬着脖子，毫不服软。
在村子里，一天天谁会拿那么多的肉和钱？
“我没这个能力啊！可是我有好女儿代替我孝敬我爹娘不成？”谢之瑶死打蛮缠，她自己根本不想出。
她又要面子又想省下这一笔。“阿柔，你跟阿辰有本事，你就多出一点怎么了？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这样一天天地跟我顶嘴是不是？”
“我不是刚给你一百文？那你就可以拿着一百文去孝敬你爹娘了，你也不算没有钱。”
她瞪大自己的眼睛，抖着唇说：“你！你！你这是刮我的心，你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啊！别人家的女儿怎么就这么听话的？我当初就应该把你淹……”
“你说啊？”姜慈柔倔犟地看着她，挑挑眉，冷着脸，暗示她继续说。
谢之瑶看着面前的阴影，收回了嘴。
“怎么了？阿柔。”
姜慈柔回头看是自己的相公，便推着让他出去了。“你出去吧，我能处理好。”
他低头对着她那坚定的眼神，一声不吭地走了。
谢之瑶看着周毅辰进来又出去，强忍着一口气，摔着脸就打算出门。
“阿娘不说时间的话，那你就帮我找个理由不去了吧？反正你有童生女婿还有个听话的大女儿，也有个儿子，你也算满足了。”姜慈柔坐下来，把手撑在桌子上，背对着她。
“你！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毒了？我就不该，就不该生你下来！”谢之瑶骂道。
这次周美芝跑进来了，站在门边说：“大嫂？”
姜慈柔意外周美芝会来看看自己，转身对她说：“你回去忙，我很快了这里。”
周美芝欲言又止，看了一眼谢之瑶，就又出去了。
谢之瑶甩下一句话：“二十二早上来家里一起去。”她说完，没忘拿上那堆年礼，手里都挂满了，昂着脖子走了。
周美芝看着谢之瑶走了，关上栅栏，冲进来跟姜慈柔说：“大嫂，伯母下山了。”
姜慈柔露出无所谓的笑容，一起出去忙了。
……
二十二的早上，就在谢之瑶以为姜慈柔是不是不会来了，是不是要叫姜志杰上山催一趟的时候，周毅辰夫妇来了。
谢之瑶瞪大自己的眼睛。姜慈怡也露出不屑的表情，看了一眼王致顺。
王致顺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因为姜慈怡一直盯着他不放。
“哟，阿柔妹，这是怎么了？穿得这么寒酸。”姜慈怡撇撇嘴，嘲讽。
周毅辰一身洗得发白还补过的棉袄，裤子倒是还一般；姜慈柔则穿的是自己的旧衣裳，也就是姜慈怡穿过的、改过的棉服。
这夫妇看起来就跟村子里的其他人没什么差别。
可这在谢之瑶的眼里，那就是不够靓丽了。“阿柔，前几日阿辰堂弟那小子成亲的时候，你们穿的那两身呢？快去换回来，快！”
姜慈柔为难地说：“阿娘，现在天冷了，穿那个不合适。”
谢之瑶还是很不满意，一直推着她回去。姜慈柔又不肯回去。
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彭珍珠突然说话了：“阿柔，你娘盼了好久呢，要不顺顺你阿娘的意思？”
彭珍珠说话，让姜慈柔不由考虑考虑。
她眼神问：要不要去换？是不是这样真的过分了？
周毅辰摇头。
“行了，堵在这里做什么！人家老刘还等着呢！”姜河走出来，不满地喝道。
就这样，一行七人往村头老刘家走去。
路上，姜慈柔看着姜志杰手里一个包袱，便没有其他的了；王致顺手里一只鸡和一包糖，那包糖还挺像是自己送给姜慈怡的；然后就是自己的了，他手里两只兔子揣在袋子里，稻草穿着一条肉。
姜慈柔哪能不明白。
七个人到了谢家村，下车，竟没有人主动给车钱。
周毅辰主动抢先说：“有我们女婿在，怎么能让老丈人付钱呢？”
姜河满意地点头，老刘直夸：“阿河啊，享福咯，专车来谢家村咯，哪像别人还在苦哈哈地走路呢！”
谢之瑶的笑容也不算假的，在外人面前谁不想有面子。
“那我是小的，姐夫是大的。我就不好越过姐夫了，麻烦姐夫先给了，下晌我再给。”
谢之瑶的笑容僵住了，姜慈怡的脸色也差点控制不住，唯衣没影响的是姜河。
王致顺眨巴眨巴眼，说：“我的钱都在娘子那里。娘子……”
姜慈怡只能掏出荷包，数了七文钱给老刘，牙齿都是咬得紧紧的。
老刘拿了钱，兴高采烈地回去了。“得嘞！晚上还来！”来回不用一个时辰，谁不来挣这笔钱啊！
然后就是谢之瑶带着她大女儿女婿小儿子和姜河在前面走着，姜慈柔夫妇则跟在后面。
“哟，阿瑶回来了！这是你两个女儿吧？”熟悉的大娘立马凑近来，看着他们一行人夸起来。
“哟又是鸡，那里面还有东西呢？还有肉。阿瑶，你的女婿们可真是好女婿啊，这么好的女婿哪找的？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都不给你侄女介绍一下！”
“嘿嘿，还行，还行！袋子里还有两只兔子呢！活的！好让我阿娘在家里馋了就杀一只来吃！”谢之瑶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要没了，其实她也才是三十来岁的人而已。
“呐，这是我大女婿，是我们姜家村的童生哩，还念书考秀才，要让阿怡做秀才夫人哩！”
王致顺被谢之瑶推出来，一堆大娘大叔们就围了起来，艳羡得不行。
“哎哟，童生啊！好容易就考上秀才了啊！阿瑶你这是什么福气哦！”
“阿瑶，你以后发达了可不能不回来看看我们啊，秀才的丈母娘！”
……
“我咋记得跟童生定的是二女儿呢？你二女儿是阿怡？”突然一道质疑声音传了出来。
谢之瑶一愣，说：“哪有，跟童生定的是我大女儿阿怡！我阿柔是二女儿，嫁山上去了。两姐妹都说得近，你们记错了。”
姜慈柔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