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姜时念醒来的时候,还是跟以往很多个早晨一样,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她知道唐遇寒不像别人那么喜欢睡懒觉,不是下厨房,就是提前去公司了。
这个男人真是自律又勤奋。
像他这种拥有得天独厚的美貌,后天又如此努力,不大红大紫才怪呢!
姜时念伸手从床上坐起来,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手机是关机状态。
她知道肯定是唐遇寒替她关的机,他有个习惯,睡觉之前一定会替她把手机关掉,避免深夜被各种信息扰了清梦。
这个男人真是体贴又细心。
对她的关怀无微不致,对她的经期时间甚至比她自己记得还要精准。
每次经期来的前一天起,他煮粥都会顺便多蒸三颗红枣补气血。
想着,姜时念嘴角不由挽起幸福的弧度。
起床换衣服的间隙,她顺手将手机开机。
手机屏幕亮起没多久,立即就有好几条消息蹦了出来。
发件人全是宋恩琪。
——念念,你怎么还没有开机?你到底在哪里,回国了没有?开到短信立刻电话我!
——念念,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你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出去蜜月?
——念念,拜托你
快点回电我好不好?我都快要疯掉了!
姜时念只扫了几条短信,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心中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打开通讯录,她立即拨通宋恩琪的手机号码。
电话几乎只响了半声就被接通。
“念念?”宋恩琪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语气带着不确定。
“是我。”姜时念应了一声,又关切地问道,“恩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念念,是我爸公司出事了!明天上午就要开庭,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开庭?恩琪,你先别急,你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宋恩琪就把一周之前宋氏突然收到法院传票的事情告诉了她,“沈墨言个王八蛋龟孙子,跟水蒸汽一样突然就人间蒸发了!我去公司也找不到他,保安都不让我靠近电梯!打他电话也联系不上!念念,你是他公司的员工,你可不可以替我去他办公室跑一趟?我觉得他是故意在躲着我,如果他在办公室,你帮我约他出来,有些事我必须要当面问清楚!”
姜时念没有想到,自己走了一个星期不到宋家就发生这么大的事。
“恩琪,你别担心,我马上就去公司!”
姜时念以
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开车直奔公司。
车停进地下车库,她坐电梯直接上了顶楼。
姜时念一出电梯就快步走到沈墨言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她伸手转了下门把,意外地发现门居然没有锁。
打开门朝里面看过去,偌大的办公室里空荡荡的,他不在。
姜时念站在那里,想了想,带上办公室的门,朝唐遇寒办公室的方向走过去。
而与此同时,唐遇寒办公室。
嘭!
一声巨响,大门被人狠狠踹开。
沈墨言身上还带着刚下飞机的风尘仆仆,可俊脸冷沉一片,连眉梢眼角散发着蓬勃的戾气。
唐遇寒似乎在等他,见到他一点儿也不意外。
“回来了?”唐遇寒从办公桌后站起身,朝他走过去。
然而,男人还没有站定,下一秒,沈墨言忽然出手,凌厉的拳风便呼啸而来,狠狠砸在男人脸上。
其实,凭着唐遇寒的身手,原本是可以轻易避开的,可是他却没有动,硬生生受下这一拳。
唇角有殷红的液体溢出,唐遇寒连擦都没有擦,只淡淡扫了他一眼,“消气了?”
“唐遇寒!你为什么要动宋家?”沈墨言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领,眼底凶狠与愤激交织着
,暗沉得能滴出墨来。
他应该是怒到了极致,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连说话都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刚下飞机没多久,他就在网上看到宋氏明天要上庭打官司的消息。
虽然状告宋氏的公司有七八家之多,但是能在华城搞出这么大动作,又能让宋兆伦毫无招架之力的人,只有唐遇寒。
所以,沈墨言连家都没有回,一出机场便直接杀到公司。
此时,唐遇寒对上他质问的目光,轻笑一声,掀动薄唇,“我以为,你知道原因。”
是的,他的确知道。
当年正是因为报纸上登出唐遇寒父亲的电影台本与姜远达的电影台本有多处地方雷同的相关报道,才使唐遇寒的父亲倍受舆论压力。
而撰写那篇报道的人,正是宋兆伦。
沈墨言对此事一直都知道,但是唐遇寒从来没有提起过要对付宋氏集团,所以他也就误以为这个男人只打算报复当初剽窃了他父亲剧本又反咬一口的姜远达,反而忽略了宋家。
原来,他并没有,甚至连沈墨言都被他算计在内,成为他打压宋氏的帮凶。
沈墨言向来温和的俊脸阴沉至极,眼底更是露出凛冽的寒芒,“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利用我!何况你
也知道,我对宋恩琪存了什么心思。”
唐遇寒俊美绝伦的脸上,神情淡漠,语调也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波澜,“你也该知道,我迟早会对宋家出手。”
办公室内,有短暂的沉默。
死寂。
空气中,有一股无法捕捉的暗流在翻涌着。
侧脸线条绷得死紧,片刻后,沈墨言盯着眼前这张冷漠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唐遇寒,你惹毛我了。”
唐遇寒眼风轻扫,淡淡掀唇,“你不是已经出过气了?”
他这样的态度,更是让沈墨言觉得恼火,“一拳怎么抵消我的愤怒?”
“要不,你再多砸几拳?”唐遇寒说着,往他跟前走了几步。
沈墨言咬牙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我保证不还手。”
然而,沈墨言的拳头到底没有落下来。
他瞪着男人,冷笑反问,“唐遇寒,姜时念是不是还不知道你接近她,跟她结婚的目的?”
男人眼底一成不变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痕,冷淡的嗓音暗含警告,“沈墨言。”
沈墨言看着他,嘲弄地扯起唇角,“怎么,戳到你痛处了?”
“这些事与念念无关,你不要把她牵扯进……”
吱呀!
话还没说完,办公室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