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燕宁欣然表示可以提供支持发言, 秦执直觉有哪儿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但可以肯是,燕姑娘所理解跟自己要表达八成不是一个意思,这万一要是因为信息传递没到位闹出什么妙误会麻烦可就大了。 作为唯一一个明确知道自家世子心意亲卫, 秦执这两简直就是春风得意昂首挺胸, 特别是在同为亲卫子陆兆面前, 那叫一个趾高昂只差没有把“炫耀”两字写脸上了。 可俗话说得好, 下没有吃午饭,秦执在嘚瑟自己在岑暨心中地位举重若轻远同时,也深刻感觉到了自己肩上责任之重大。 好不容易能听一鸭子嘴硬世子亲口承认对燕姑娘有意, 这波要不给撮合拢了都对不住世子对他信任, 秦执打意要将两锁尽快解决世子终大事。 当然了,他这么卖力也是有自己小小私心。 世子喜怒无常不好伺候, 却每每在燕姑娘面前吃瘪铩羽,这就像靛蓝染布,禾苗怕蝼蛄,就算改不了骨子里阴阳怪, 但只要有能管得住就。 不知道秦执小算盘打得噼啪响,看着已经全面戒严并有官差把守国子监大门,燕宁心中松了一口。 既然这案子本来就归提刑衙门管, 那四舍五入就是她场,倒也不必有太多顾忌。 没有给秦执再次发言搞暗示机会, 燕宁果断:“好了, 别耽搁了, 带我去看看到底什么个情况。” “......” 国子监作为大庆教育最高学府并非都可以在内就读, 生源要有两类,一类是朝中六品以上官员子弟, 在经过初步筛选之后可以进,一类则是地方州县推举,每年各州有三到五个指标不等,这就要求一要有真实学。 而根据入学年龄以及是否有功名,又分设不同班,沈元麟就属于是靠沈国公府地位被保送官生,目前处于初级启蒙阶段。 要不怎么说教育资源不平等呢,底下州县要进国子监得过五关斩六将,打败无数个竞争对手方能争得这寥寥几个名额,而高门大户勋贵子弟轻松就能拥有名师课堂。 就像前书生杨佑年纪轻轻就考取了功名,却因家贫无法继续读书只能蹉跎岁月一样,寒门能出贵子,但寒门也难出贵子。 好在如今宣武帝励精图治并不一味倚重勋贵世家,特意在各州府开设官学,鼓励寒门子弟入仕,又在朝中重用寒门仕子,甚至有位宰辅都是寒门出。 就连各州县推举优秀学子入国子监读书这事儿都是宣武帝上位之后下令,也算是给寒门子弟创造了一个上流通机会。 又是重视刑律又是提拔寒门教育改革,不广开后宫真爱原配,燕宁觉得这皇帝是真能处,就是...到据说是被宣武帝一手带大岑暨,燕宁:慈父多败儿,古诚不欺我! 燕宁一边发散思维,一边在秦执带领下快步朝案发地点走去,而通过秦执进一步介绍,她也成功获取了更多有效信息—— 岳照正式来国子监教书不到一年,但在国子监里缘却不怎么好,因为他为沉默寡言不善交际,平常与同僚并没有太多来往,却又在某些事上严肃执拗异常,特别是在做学问教书上。 一般来说因为国子监学员份特殊,大多非富即贵有不少世家子弟,而在国子监教书夫子们虽然学识出众,但多为寒门出,若是遇见尊师重道听话倒好说,但是遇上纨绔刺儿却只有束手无策自己憋份。 毕竟老师学生份地位悬殊,要是真拿出老师范儿对学生进责罚,保不齐学生家长就上门找茬儿来了,届时被穿小鞋事小,搞不好连饭碗都得丢。 这也是国子监会专门设有司业一职原因,老师怕得罪学生不好收场,就让专门负责维护秩序搞处罚来。 但这套在岳照这里却不通,他教学严格,虽然未及而立,但事做派更像是一个老学究。 若是学生课堂捣乱或是不能及时完成布置课业任务,也不管对方家世背景如何,他照样轻则罚抄重则戒尺打手。 为此曾有刺学生带搞孤立捉弄,有一次甚至连学生家长都闹了来,是国子监祭酒出面将事情给压了下来。 岳照在学生群体中不受待见,跟同僚关系也好不到哪儿去。 国子监虽然是教书育地方,但涉及争斗也不少,不是所有都一门心思只搞学问教书,也有不少夫子着和学生搞好关系进而得到学生家中助力往上爬,在这种情况下,师生关系就会有所颠倒不伦不类。 岳照前无意中撞见有个夫子维护偏袒犯了错勋贵子弟,却对无错寒门学子大加斥责,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便出声维护,并引经据典对那个夫子批评斥责了一番。 而那个夫子资历远比岳照要深,被岳照当这这么多面落了面子,那个夫子自然是不肯干,自那以后便有意无意为难,其余夫子也都差不多态度,倒也有与岳照交好,但不过三两个而已,因为同被孤立,说了就是报团取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其实刚开始我也不喜欢岳夫子。” 沈元麟亦步亦趋跟在燕宁旁边,等秦执说完就见缝插针开口补充:“岳夫子总是板着一张脸,要是布置功课没有完成他会打手心,一点力都没省,打得可疼了,但后来我发现,其实岳夫子也挺好。” “嗯?” 没到沈元麟会突然为岳照说话,燕宁有些诧异,毕竟沈元麟是出了名调皮捣蛋不爱学习,连成绩都是吊车尾,而岳照就是典型严师,不说两之间水火不容,但应该关系也好不到哪儿去啊。 “不是说严师出高徒么,岳夫子教我们学问让多学些知识在肚子里其实也是为我们好,不然到时候大字不识一个走出去岂不是丢?再说了,岳夫子也不是一味地罚,若是功课完成好或是能答出他问题,他会给我们分韩师娘亲手做点心...” 说到韩师娘时候,沈元麟声音低了下去,抽了一下鼻子,像是哽咽:“岳夫子没有那么坏,脾也没有那么不好...” 在沈元麟断断续续带有哽咽讲述中,燕宁也弄清了沈元麟之所以会为岳照说好话原因。 原来是有一次沈元麟在打闹时候不小心用棍子打到了路过岳照,跟着一帮“小弟”怕被罚一窝蜂地就跑了,沈元麟这个罪魁祸首显然是跑不了,只能忐忑在原地等着岳照发飙并喊来司业对他进责罚。 结果岳照却出乎意料没有声张,而是叫沈元麟将自己搀扶回家,也是那,沈元麟知道了岳照妻子韩氏已有两月孕,他是国子监这么多中最知道这一消息。 岳照留沈元麟吃饭,饭桌上丝毫未提被沈元麟误伤事,而是聊起了沈国公府,并细数历朝有名文臣武将。 沈元麟也是那是知道,看似古板严肃岳夫子原来也不是只会读书书呆子,没有严肃说教,只是用事例来点明。 不论是大战中迄今生下落不明沈国公,是年少守边战功赫赫沈世子,他既然以父兄为标杆,当一个大将军,那就该知道大将军不是逞匹夫之能,而是有勇有谋有责任有担当... 一顿饭吃沈元麟如醍醐灌顶,临走前岳照送了沈元麟一盒韩氏自制点心,也是从那时起,沈元麟对岳照大为改观,但岳照是同往常一样,该罚罚该打打。 燕宁心下了然,难怪沈元麟这么久都没听说在国子监闹事,原来是有以理服。 “阿姐...”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等断断续续说完,沈元麟已经泣不成声双眼通红,他拽住了燕宁袖子:“阿姐,岳夫子是好,韩师娘是好,岳姐姐也是好...是有看不惯岳夫子所以故意害了韩师娘,阿姐,你是仵作,一会有办法找出凶手,明明前不久韩师娘说等生了小孩儿第一个让我抱,阿姐...” “沈小少爷,您就放心吧。” 秦执没到在国子监风评不咋样岳照有这一面,听沈元麟哀声恳求,再到那已经绝了生机有孕在妇,秦执也有些不是滋味,忙保证:“咱们提刑衙门也不是吃干饭,敢在眼皮子底下凶杀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就算是掘地三尺都会将给找出来,一个公道!” “嗯。” 燕宁安抚似摸了摸沈元麟:“放心吧,提刑衙门不会冤枉一个好,同时也不会放过一个坏。” 沈元麟擦了把泪,抽抽噎噎:“好...” 国子监占地面积大,老师和学生加起来足有八百余,若是再加上后勤安保员,得一千不止。 但凡是在国子监任教夫子,国子监会统一安排住处,虽说没有多豪华,但供一家三口住是绰绰有余,岳照在成亲之后就携妻子韩氏住在国子监东苑,日学堂教书,晚上归家陪妻子,生活倒也安逸。 因东苑这一片住都是国子监夫子及其家属,加上旁边有一片清幽竹林,学生一般不会往这边来,然而一贯宁静却在今日被打破。 燕宁刚走近,就见空地上已经围满了,其中不乏穿着玉色圆领襕衫,宽袖皂缘,戴儒帽中年文士,看样子应该是国子监夫子之类,以陆兆为首一众亲卫也在,只是没有见到学生,来应该是清了场,毕竟是命案,围观不适合太多。 “世子,燕姑娘来了——” 燕宁正要抬步往那边走,结果旁边秦执就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像是生怕有听不见似,喊那叫一个石破惊,瞬间就吸引了在场众全部注意力。 哭也不哭了,议论也不议论了,夫子也好,亲卫也罢,有一个算一个齐刷刷就扭朝她看了过来,过分整齐动作让燕宁莫名就到了某惊悚片经典场景。 “咱就是说,可以不用这么大声。” 燕宁忍住要扶额叹冲动:“我又不是什么重要物,出场也不需要万众瞩目,悄悄不好吗?” 上回在小树林也是,这回来国子监也是,秦执这一嗓子吼让她有一种“XX驾到”错觉。 燕宁:就小小一仵作,倒也不必给这么大排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啊...” 秦执是一愣,随后就露出了为难表情:“悄悄怕是有些难,毕竟这会儿都齐活了,就等您过来验尸了,再说,这么多搁这儿堵着,不吼一嗓子又怎么让知道您已经来了,顺便给让道?” 燕宁:“......” 这话听起来似乎没什么毛病,但总觉得秦执表现有些过于兴奋,就算是要办案应该也犯不着这么激动吧。 不知道燕宁已经开始怀疑他用意,秦执环顾一周,但看见熟悉影后立时眼睛发亮:“燕姑娘,世子已经来了,呐,就在那儿,咱们赶紧过去吧。” 顺着秦执手指方看去,燕宁一眼就看见了群中长负手而立,正侧朝她看来岑暨,不是她眼神好,而是岑暨太出挑,旭日融融下一绯色公服衬得他格外显眼,姿清瘦颀长,面容清癯如冰似玉,哪怕只是静静站着也硬是给一种卓尔不群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觉得岑暨在看见她时候眼睛亮了一瞬。 秦执不提岑暨好,一提燕宁明显感觉到周围看过来视线更加灼热,夹杂着若有似无探究,结合这两日喧嚣尘上谣言...所以这算啥? 绯闻男女角隔海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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