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上海何时冒出了姓姚的高门大户？
穆寒亭搜遍记忆也没想起来何时横空出世一个姚氏，不过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过去看看。”
“会长，还是我带着人先过去，等探好了底您再出面，能在规划署只留下一个姓氏就盖了一座别院的人肯定来头不小，说不定是咱惹不起的。还是由我们几个先过去看看。”
他看一眼大高个，“什么时候也学会三思而后行了？”
大高个不好意思挠挠头，“您看临山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赵奎您把他放在了码头，我没他们两那么大的本事只好贴身保护您，如果我连这个都做不好可就太无用了。”
“能长进是好事，不过我有个想法需要得到验证，所以必须亲自过去。”说罢他招招手将另外两人叫过来，商议如果过去。
悉悉索索的草叶子摩擦声从身后传来，穆寒亭迅速抬头冲三人使个眼色，四个人分开隐匿草丛。
小心翼翼的声响到了四人刚才藏身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一阵气喘吁吁之后那人低声嘀咕着，“去哪儿了？刚才明明在这儿呢。”
嘀咕完刚直起腰来，抬头看见了草丛中扫过来的一道眼神，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二哥。”
穆寒亭走
过来看着小胖子穆寒冬，汗水沾着草叶上的灰扑了一脸，弄得跟蒸好的馒头掉地上一般，透着可怜兮兮。
“你怎么来的？”
穆寒冬抬袖擦擦汗道，“二哥，我，我在树上掏鸟窝看见你们从那边过来，我想着二哥你不常到后山来是不是迷路了，就过来看看。”
“你经常一个人在这儿玩？”他对这个小他太多的兄弟没什么印象，除却之前被唐倩茹当枪使得罪傅薇那两次，他对他来说就是个隐形人。
从前跟着唐倩茹虽说飞扬跋扈了一些，但到底没人敢苛待他，如今再看头发乱蓬蓬如草窝，身上的衣服前襟脏出了一层油光，袖口勾破了，脚上的鞋子还是夏日的单鞋。
如今这副模样除了胖一些，跟路边的叫花子没什么分别。
“嗯，他们除了送一日三餐过来，没人在院儿里当差，我也乐得一个人出来玩儿。二哥，你看我刚掏的鸟窝，我天天看着他们就快孵出来了。”说着他伸手从怀里拿出来一捧草，草窝里躺着三颗鸟蛋。
“二哥今天有事儿，等我办完事儿去看。”
大高个一听知道穆寒亭这是打算管这事儿了，抬手拍了穆寒冬一下子，“还不谢谢会长，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
“会，二哥。
”穆寒冬眨眨眼，因为这难得的关心心里一酸。自从大嫂过世，他连冷嘲热讽的虚假关心都没有了。所有人避他跟避瘟神一样，他有满肚子话想找人说却没人愿意听他说。
“回去吧，把鸟蛋放回去，这个季节它们没有母亲看护活不下来的。”穆寒亭说完冲着另外两人点点头，就要离开。
“二哥，你们是不是想去那边的园子？我去过，我知道哪里有条近路可以绕过守卫和看门的老头。”
大高个伸手把草窝接过去转手放到身边的树杈上，一脸惊喜地看着穆寒冬，“你去过？”
“嗯，有几次我在河里捉了鱼养在缸里，有一只猫总来偷吃，我一直跟着它发现了这条小路，然后就进了那座园子。不过园子里没什么可看的，房子空荡荡没有人。”
“那你能带我们去不？”大高个说完被穆寒亭瞪了一眼，赶紧改口，“我是说你能给我们指条道儿不？”
穆寒冬吸溜了一下鼻涕，“二哥，我可以带你们过去，从那个土坡下去就暴露在守卫的视线中，不抄近路根本过不去。二哥，我真的有用，你就让我带你过去吧。”
“你是穆家的四少爷，不必为了证明自己犯险，没人会因为这个看不起你。”
“可我
自己会，我从母亲离世开始就知道了看人脸色，我知道大嫂答应养我是在利用我，但是那也是整个穆家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我从前不懂事，但我现在知道了，我只有自己证明了自己才能被人看得起。二哥，我真的有用，真的。”
穆寒亭看他一眼，“带路可以，不许瞎掺和。你们两个看好四少爷，不可出差错。”
安排好一切，四个人跟着穆寒冬放弃直接顺着小路过去的计划，转而穿过荒草回到山上，绕了大半个山头才望见了半山腰处的院子。
再小心翼翼穿过林子，见到穆寒冬说的入口时，所有人都石化了，尤其穆寒亭。
“这就是你说的近路？”大高个比量了一下入口的宽度，要想进去大概需要把他大卸八块运进去，这根本不是入口，就是个狗洞啊！
穆寒冬喘着气点点头，“从外面看起来小，其实你扒开两边的草，还是很大的。”说完自己上前呼啦开一边的草，“你看，这不是大了一些。”
“嗯，是大了一些，不过你让你二哥钻狗洞，是不是不厚道？”大高个说按瞥向穆寒亭，只觉后脖颈发凉。
“事急从权，进去再说。”穆寒亭贴着墙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夹在中间钻进了墙洞。穆寒
冬在进来之后又十分细心地将草盖好，从外边看起来就是一个仅容小动物钻的墙洞。
众人甫一踏进院子就闻见了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像是面食香气可又有一点刺鼻的焦糊味，还伴随着阵阵窃窃密语，嗡嗡一般从前院传来。
底下人警醒地攀上前头跳到屋檐上探头视察，半分钟之后又跳下来低声道，“会长，很多人，穿着黑白相间的袍子进出正房。院里烧着一个大锅，上头搁着馒头店才用得到的大笼屉，好几层，不知道在蒸什么。”
嘘，“来人了。”靠墙而站的另一人提着醒，众人赶紧闪身藏匿。
踏踏的脚步声穿过月亮门过来了，“我跟你说过了，玄母娘娘日理万机不可能单独接见任何人，你不要以为你交了几个钱就有面子了？我老实跟你说，比你有钱的多了去了，玄母娘娘说不见就不见，你要再纠缠，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一直陪着小心的人忽然笑了一下，“这么说你是不肯帮忙了？”说着就见他背在身后的手慢慢从袖中掏出一块砖，闷头砸下。
抛砖抬脚，他探手搭着那人给扛起来，瞧瞧墙角的洞准备给顺出去，就听身后啧啧两声感叹。
“没想到你杀人灭口的事儿做得这么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