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又又又一次抵达新的时空, 即使落地后发现一行人站在一处完全陌生的森林里,扉间也没有放松警惕, 一直紧紧握着一树的手。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紧张的鸣人兴高采烈的左右看了看, 随后不由流露出有些失落的表情来。
“什么啊,这里不是木叶啊。”
“即使不是木叶,也说不定是什么麻烦的地点。”扉间冷笑着说道。“上次, 我们可就是在落地点附近捡到了重伤的带土呢!”
此言一出,另外两位英灵的脸色顿时变得郑重起来, 佐助按住腰间的草薙剑,直截了当的说道:“我去周围查看一下, 很快回来。”
“有劳你了。”扉间道。
“辛苦啦佐助。”鸣人拍了拍伴侣的肩膀, 目送着他如同一道闪电一般消失在茂密的树荫中,才转回来继续和扉间说话:“可是除了带土哥和大叔你, 还有谁有过村外遇险的经历呢?”
“我倒宁愿是我……”扉间嘀咕道。虽然据他的了解,这个世界不会有个泉奈不顾生死的来救他了,但回到这么久远的时间点的话,至少他会有兴趣做更多的事。
然而,不幸的是, 这个猜测显然是错误的。一树很快就察觉到了自己魔力的消耗, 提醒大人们道:“佐助大人和别人打起来了。”
“好吧, 看来真的有麻烦。”鸣人捏了捏关节。“千手大叔想动手吗?”
如果他想的话, 就由自己来照看一树;如果他不想的话,御主就归他管了。
扉间摆了摆手, 把一树拢在了自己身边,示意自己没打算介入战场, 鸣人了然的点了点头, 想到接下来自己可以和佐助一起联手对敌, 也不禁露出了期盼的微笑。
希望那是个值得交手的对手才好!
——然而一切的期待和激动,都在他们见到佐助的对手的那一刻,统统消失不见了。鸣人震惊的发现,正被自家伴侣按在地上摩擦的,根本就是另一个更加年轻气盛的佐助,而站在他们身边的,还有一个一身黑袍、面色惨白的宇智波鼬。
“这是怎么回事?”宇智波兄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佐助又为什么会和这个世界的他自己打起来?鼬那副要杀人的表情,不会是因为佐助打了佐助吧?要是让佐助被异世界的哥哥打了,他一定会伤心死的!是以虽然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但鸣人还是第一时间跳到了两个人中间,伸手挡下了他们各自的攻击。
“佐助,你干嘛呢?”他喝问自家伴侣道。“这么欺负小时候的你,也太过分了吧!”
“吊车尾的,你的眼睛长来就是拉偏架的吗?”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佐助也是满肚子火气。“是这里的'我'先对鼬动手的!”
“诶???”鸣人瞪圆了眼睛,更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了。鼬和佐助这对兄弟,居然也会打起来,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而这个世界的宇智波佐助显然更没有和他们说话的心情,直接朝鸣人吹出数道炎龙,却都被螺旋丸直接打落,察觉到这两个人委实棘手,他才终于和鸣人拉开一段距离,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也是宇智波鼬的帮凶吗?”
听到他直呼兄长的全名,语气还透着股说不出来的厌恶,佐助瞳孔一缩,手上顿时浮现出了淡淡的雷光,鸣人当然清楚自家竹马有多兄控,连忙伸手按住他的手,一边朝鼬看过去,一边打哈哈道:“误会啊!我们是从未来来的,你看这张帅气迷人的脸,也知道他是未来的你吧——”
他的声音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因为刚才在混乱之中,没能注意细节,但是这一刻,他清楚的看到,这个鼬额头上佩戴的木叶护额上,有着一道深深的划痕——
他是木叶的叛忍!
这个鼬,只怕是一树他们曾经经历过的,杀死族人以后,就此叛逃了村子的鼬!
完了!有那么一瞬间,鸣人的大脑完全是一片空白,即便是运筹帷幄的六代火影,也被眼前这可怕的一幕刺激得不能言语。亲手杀死父母的鼬,因寻仇而赶来此地的佐助,这对兄弟不杀死对方,绝对是不死不休,偏偏被他们介入了其中……而他背后那个,已经从扉间口中知晓了一切真相的佐助,是绝不可能放任另一个世界的他伤害鼬的。
要怎么处理眼前的事?说出真相?且不说佐助未必会相信他们的话,若是他知道鼬是为了木叶摧毁了整个宇智波,他心中沉积的仇恨立刻就会转移到木叶上去,村子又该如何是好呢?不说出真相,只是单纯阻止佐助动手?只怕鼬此番和他相见,就是为了让他杀死自己,了结仇怨,从此能无牵无挂的返回木叶,开启新的生活……纵使是一时制止了他们之间的对战,自己等人也是绝无可能在这个时空久留的!
想到这里,鸣人不由左右为难,冷汗直流。而和扉间一起站在山坡上的一树,则是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鼬大人的那件衣服,我曾经见过……”一树下意识的咬了咬自己的手指。“那是……在雨之国的时候,柱间大人和斑大人带我见到的,晓组织的衣服!”
“晓是什么?”扉间沉声问道。鼬会叛逃,或者说明面上会“叛逃”,并没有令他感觉惊讶,在杀死了全族以后,他本来就再无在阳光下生存下去的可能了,甚至看他对木叶的态度,说不定加入晓,也是木叶交给他的另一份卧底的任务,而他的最终目的,只是想名正言顺的被满心仇怨的弟弟杀死罢了。
……真是可笑的命运啊。
扉间觉得胃部有一瞬间的抽搐。上上个时空,在血污遍地的宇智波族地中,和宇智波鼬见面的场景,又一次无情的浮现在了他的眼前——在他拉开纸门之后,看到的是刚刚倒下的富岳和美琴的尸体,鼬提着染血的长刀,站在房间的中间,月光仿佛都浸透了血色,落在他被血污弄脏的脸上,他低垂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片破碎的死寂。
还有他在确认自己的身份以后,脱口而出的那句绝望的诘问:“为什么你要出现?如果你一定要出现的话……为什么不能出现得再早一点,二代目大人!”
啊啊,一瞬间觉得自己有了希望,却又意识到这希望已经来得太迟,自己早已身陷地狱,无法抽身的感觉……一定很痛苦吧,明明他还只是个和一树差不多大的孩子,让他走到那样的地步,完全是大人们的责任。扉间抿了抿嘴唇,实在不想看到他步向那可怕的末路——被最心爱的弟弟杀死,原本不该是他的结局。
“晓是自来也大人的弟子弥彦、长门和小南,为了带来和平而创建的组织,因为他们的国家雨之国快被忍界大战毁掉了,但是弥彦不幸离世了以后,长门的想法就改变了……”一树简单同他解释了一下晓组织的成因。“柱间大人说,因为长门有漩涡一族的血统,所以被这个世界的斑大人看上,把自己轮回眼移植给了他,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长门可以用轮回天生之术,将他彻底复活,来实现无限月读的梦想……”
“他还真是好算计。”扉间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这个斑,有这份心计,怎么黑绝说什么他信什么。而一树的眼前,却骤然浮现出了长门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雨之国,一直在下雨呢,就好像天空在一直不停的哭泣一样。”他脱口而出道。“那个时候,我还不太明白长门的想法,但是我也觉得,如果雨之国的雨能停下来就好了,如果能够,不再有战争……也不再有仇恨就好了。”
如果人们能够互相理解,彼此相爱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悲伤的事情了呢?
……这一路走来,原来自己一直在思考着的,就是这件事啊。
“扉间大人,我们去阻止鼬大人和佐助大人吧。”这句话响在耳边的时候,扉间感觉自己的手被紧紧抓住了。一树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幼稚和犹豫,甚至带了两分命令的笃定:“我不想看到佐助大人一无所知的杀了他的哥哥,这对他来说,一点也不公平。”
“即使这是鼬自己想要的?”扉间凉凉的反问道。
“嗯,因为我也理解不了鼬大人的想法,所以干脆不想了。”一树回答道。“我要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想不明白的话,就遵照自己的心来行动好了,你终于明白大人的行动逻辑了啊,一树。扉间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他低声告诉御主:“如果我还活着的话,肯定会阻止你,因为让佐助知道真相,对木叶很不利,虽然对不起他,但让他顺着鼬的意思,一无所知的杀死鼬,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呢?”一树反问道。扉间注意到他不由自主的婆娑了一下自己手背上的三划令咒,又若无其事的把手放了下去,假装自己刚才没有任何小动作,不由有些好笑——就算往日完全没有御主的样子,他也毫无疑问是他们的御主,看着一个小傻瓜变得如此有“自觉”,他居然诡异的觉得有点欣慰。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且不说我们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我也早就死了,死人是没有未来可言的。”他淡淡的说道。“未来是属于活着的人们的,只要你不会觉得后悔,就行了。”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一树认真想了想,还是坦白说道。“但是现在,我可以让佐助大人了解真相,这是只有我能做到的事。你能帮我吗,扉间大人?”
要对宇智波兄弟使用瞳术,就得让他们对上一树的眼睛,一树显然没有这个自信。扉间迅速想好了接下来的行动,但也同时提醒御主:“和宇智波的眼睛对上是很危险的事,你已经有面对后果的心理准备了吗?”
“当然啦。”一树心道他只要用白山权现将兄弟俩链接起来,让他们能看到彼此的记忆,感觉到彼此的情绪就行了,又不会伤害他们,能有什么危险,连忙答应下来。然而在不久之后,当他在扉间的掩护下用出瞳术,在和鼬的眼睛对上的刹那,他才明白扉间话里的含义。
和宇智波的眼睛对上,是很危险的事——所以,在他使用瞳术的同时,鼬也对他用出了瞳术。
他陷入了鼬的月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