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呢?”
江嘉染发现一晚上好像都没瞧见玉儿的身影, 看见春枝时就问了一句。
春枝也感觉好久没看见人了,她摇摇头:“不知道啊。”
她想起来玉儿有说要去厨房做些吃的来,但那也过去好久了。
都这个时辰了, 不至于还没回来。
江嘉染听了有点担心。
此处不比在翼门, 庄子里也都不是他们的人。
正想着去找找时, 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
出来一看, 正是玉儿。
玉儿是跑回来的,这会气也喘不匀,一看见人就软了腿蹲在了地上。
春枝吓得赶紧去扶她。
“玉儿你怎么了?怎么跑成这样?”
玉儿都忘了自己还抱着食盒,手攥得太紧,春枝拉了半天才拿开。
江嘉染也被玉儿吓着了,不知发生什么事了。但看她模样,除了脸色不好,也不见有别的什么。
听到少夫人的声音, 玉儿一下想起要紧的事来。她看向少夫人和楼少爷, 紧紧拉着江嘉染的手说:“少夫人,我有事要说。”
江嘉染帮玉儿顺顺气道:“不急的,慢慢说。”
玉儿看着二人淡然冷静的样子, 那点慌乱也渐渐退去。
她就一个小丫鬟,没经历过这种事。但看见她很厉害的两位主子后, 又觉得好像算不得什么事了。
玉儿镇定下来,就把在假山里听见的都说了。她听得仔细, 记得也牢, 几乎一字不漏。
说完又回忆一遍, 确定都告诉他们了,这才松了口气。
江嘉染知道玉儿什么性子。没想过她不仅能偷听,还能冷冷静静不让自己被发现, 实在是难为她了。
毕竟那情形对她来说有着性命危险。
她让春枝扶玉儿去休息了。
玉儿放心离开。她觉得如果换成是春枝,肯定不像她这么狼狈。
春枝听了忙摇头,她可不如她细致谨慎呢,玉儿真是棒极了。
她们一走,江嘉染就瞬间将脸一板,一股子火气,看了应照楼一眼。
应照楼见她这么气鼓鼓的模样,反而笑了。
“你还笑呢。”
“掀不了风浪。”
即便不知道,他也不会轻易落了他们圈套,何况现在他知道了。
不过一想到那两人竟
然打了伤害江嘉染的主意,他目光一冷,面色沉沉可比江嘉染要凶多了。
江嘉染气的点可比他多。
她就说,那并不像是应照楼做出的事,还怀疑过是否另有其人。
原来后头还真有叶镇和齐皓两人作祟。
他们想着一旦就这么被接送入京,太上皇他当然暂时没什么性命之忧,可他们二人入的却是必死的瓮。
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让自己跟着栩昌帝就这么被接走。
眼下重重守卫,当然没有什么办法,即便真的逃匿,朝野上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也很容易被追寻到踪迹。
所以他们需要一场大乱。
一场足够遮掩他们行踪,能让他们和皇上一同逃匿的混乱。
于是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应照楼的身上。
京城派来的人马一到,必然会封锁此城。
他们便计划着,在对方迎接太上皇之时,派一些人假扮作对方人马,先暗中劫了江嘉染,再顺势推到对方身上。
如此引得应照楼去和对方将领动手冲突。
不管应照楼还剩有多少功力,混乱冲突一起,便有了话柄。对方兵马只要先动了手,便可斥责对方想要杀害太上皇。
他们人如今静藏在城中,届时再让人趁机在城中放火。城被封锁,又起火势,必然大乱。
原来二人在栩昌帝表明身份后,他们的人就已暗中提前准备了一条通往城外的暗道。甚至都没把此事告之栩昌帝。
图的就是大乱之时,他们再护着皇上逃出,皇上必然对他们二人更看重感激。还能把害皇上陷入险地,差点烧死城中的过错,扣在应照楼的头上。
江嘉染心道,叶镇和齐皓这一出还想一石多鸟,胃口也是有够大的。
想必原来应该考虑的是江敏仙,只是如今应照楼并不在意江敏仙,所以才变成了打她的主意。
若是应照楼能因她而发怒,这事就再好不过。他同对方兵马动手,便是和璟康帝为敌,若假扮之人没瞒过他,他也会怀疑是栩昌帝的意思,君臣离心。
怎么看,都是能甩掉应照楼的好事。
哪怕应照楼无动于衷,并没有如他们所愿动手,他们假扮搅乱局势的人和放的火,也足够引起混乱。
到时候只要咬死皇上想
杀太上皇一事,前来护送的兵马定然百口莫辩。叶齐二人再带着太上皇一逃,让太上皇逼武力最强的应照楼断后。
一出城和他们的兵马汇合,就成了原主线中成功逃离藏匿的结果。
至于应照楼,他们定会将暗道封死。他是烧死在城中,还是被兵马所捕,或是突围逃离都不要紧。至于这城最后什么结果,他们也并不关心。
自己的夫君原来会被人这么算计,江嘉染知道了怎么能不生气。
在发现玉儿不见人影时,江嘉染和应照楼都已沐浴过,差不多准备歇了。
应照楼此时坐在床边,就看江嘉染在眼前走来又走去,还撩撩袖子抱着胳膊。
他都要不记得玉儿说了些什么了,只觉得他夫人怎么这么惹人喜欢。
在江嘉染又转悠到他面前时,他一下截住了人,拉着她坐了过来。
江嘉染靠过来,问他:“领兵的人叫罗承?”
京中派来的人是谁,一出京时就知道了。她记得应照楼和她提过的。
“嗯。”应照楼道。
“那是怎么样一个人?”
他想着木枫刚传来不久的消息,眸色微微一寒:“不择手段,詹岑巍的人。”
原来如此。
江嘉染就觉得,按原本的走向,即便应照楼不在意他自己,或是被江敏仙扰乱了心绪,也不至于被区区一个叶镇和齐皓耍得团团转。
问题的关键一定还在那罗承身上。
若是詹岑巍的人,他来迎接太上皇,必定也会趁机对应照楼下手。
而城中又突然大乱,兵马一动,太上皇责指皇上有意要杀害他。
这话一传开,在场官员和整个城的百姓就都知道了。
让太上皇逃走已是大过,这种流言若再传出去,他的脑袋不用要了。
是以他干脆封锁后满城追杀应照楼,顺便再让这座城烧了个干净。将屠城和太上皇的事都推在了应照楼的头上。
江嘉染声音冷冷道:“一个都别让他们好过。”
应照楼一副听她吩咐的模样,点点头:“明白。”
江嘉染见他这神色,有些惊讶地问他:“你该不会都想好了?”
应照楼眸中划过一道暗光,唇角轻勾。
……
深夜的风胡乱在无人的街巷间窜过,刮起簌簌响声。
月的光影也像被笼在一片纱后,朦胧不清。
昏暗无人的巷子口,一个男人被抵着喉咙按在墙上。
涟芯捏着手里的瓷瓶看了看,问他:“这是哪来的?”
男人艰难地说着话:“不、不是我的。”
这是甘爷手里来的。
甘爷手里得了三瓶效用罕见的毒,逢友人就忍不住拿出来显摆显摆。
还说这毒只能试,不能用。
都是个把时辰能自解的毒,十分新奇。他跟甘爷卖了不少面子,好说歹说才借了一瓶把玩几天。
可惜答应了甘爷,只能研究不能用。但也够他拿来唬人吹一吹的了。
但没想到却被这个女人给盯上了。
涟芯没什么耐心,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那我问你,是谁的?”
这毒的制法,她很熟悉。遇过一次,绝对忘不掉。
就在詹府的恩荣宴上。
涟芯一直在找这个人,因为这个人,害她一切白费,只能从此离开京城。
她捏在手里的这毒,肯定也是此人的。绝对错不了。
男人快喘不过气,盯着这女人,忽然间认出来:“你是,涟芯?”
涟芯是用毒的高手,也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一直以来,栽在她手上和毒里的人多不胜数。
“是我在问你。”涟芯说着,便想要给他用毒逼问。
男人赶紧说道:“是,毒大仙。”
涟芯一顿,毒大仙?
男人趁她出神,趁机出手一掌,挣开后身影一匿已经逃了。
涟芯没追,她把手里的收了起来,转身离开。
那她就看看,谁是毒大仙。
……
京城派来接太上皇的兵马,一日近过一日。
当地官员又紧张又期待。
恨不得赶紧送走太上皇,也好卸下这个担子。
这些天,庄子周围的守卫不知不觉又多了些,官员也时不时上门。
生怕哪里伺候不到位,怠慢了太上皇。
除此外,庄子里的氛围倒和平常差不多。
太上皇大多时候都与江敏仙在一处。
叶镇都没怎么见到应照楼,怀疑他大概在躲着后悔,担心回京之后没法在皇帝面前交代。
他倒是偶尔会碰到江嘉染。
一遇上,这女人便会和气地冲他笑一笑。
一开始不明所以,但很快也就懂了。
这是以为太上皇回了京城,认为他们也能跟着受赏,所以想讨好点关系?
叶镇心想,应照楼娶的夫人,原来还是个单纯的傻子。
傻点好,他们计划施行也更方便。怀着这样的心态,他也同江嘉染回视一笑。
离京之后,经过一段时日的马不停蹄,天色大好的这日,罗承带着兵马来到了石清县。
前脚一到,就下令以护卫的名义,将石清县整个封锁包围。
当地官员看这阵仗有点心颤,但也不敢吱声。
罗承带兵进城后,先由官员引路,前往庄子里见过了太上皇。
将皇上的挂念带到,又互说了一番场面话后,太上皇感念将士们赶路辛苦,打算歇整两日再动身。
罗承应是。
太上皇一直自称身子不大好,若勉强他动身,万一有何不适,这事也说不清楚。
虽然这差事早一日回去,也能少些变数。但罗承也并不光是来接人的,晚两日也是如他所愿。
所有兵马就暂时歇在了城里。
罗将军住进了让出来的官署中。
一安顿下,他便让人暗中搜一搜应照楼的踪迹。
今日见太上皇时,暂未看见应照楼的身影。但他定然就在此处。
此番他所带的兵马精良,都是自己人。没了翼门,仅应照楼一人,谅他插翅难逃。
见过太上皇后,罗承就在庄子里留了一队官兵。
当晚之时,庄子里突然间出现了点动静。
他们当即循声赶去。
叶镇和齐皓带着人先一步到了,一看见罗承的人赶来了,便道亲眼看见有官兵抓走了他们这的一个女人,质问他们是何用意,有没有将太上皇放在眼里。
领头的官兵却一眼看见了应照楼。他已无暇去听叶镇在说什么了,罗将军要搜的人,果然是藏在这庄子里!
应照楼只看他们一眼,便提气一跃,人影一晃从庄子里离去。
领头的一看应照楼要逃,当即令下,全都追着应照楼而去。
叶镇和齐皓都是一愣,眼睁睁看着应照楼跑了,剩下大半官兵都紧追而去。
面前的人一下就空了。
卯足的力气和准备好的说辞全都憋回了腹中。
这怎么回事,看应照楼方才那神情,显然是一脸的杀气,怎么又突然冷静下
来直接跑了?
不过庄子内外的人马,因为追应照楼离去了大半,听声音外头动静还不小。
原来应照楼光露个面就有此奇效?
二人回过神想,无论如何,反正把兵马搅乱的结果还是达到了。
应照楼这人本就性情不定,不管他了,继续按计划行事。
发现应照楼的消息报到罗承面前时,他手里正捏着一枚暗箭。
方才坐在房里时,突然从窗外射进来的。
他立即就追出去,但是慢了一步,没有发现人。
此时听说应照楼出现,就先将暗箭的事放在一边。下令紧跟着的人一旦抓到就直接杀了他。
但毕竟还是在城中,不要太过张扬。
城中,追杀着应照楼的那队人,一路紧跟着不放,却又总是差一点抓到人。
而且跟着跟着,眼看快要失去踪迹时,下一瞬又在另一个方向发现他的身影。
如此追着跑了大半个城后,才察觉到不对劲。
感觉不像是他们在追捕人,反而像是应照楼在溜着他们满城的跑。
就在他们被应照楼溜着绕的时候,别处也在不停发生着怪事。
他们遍布在城里的人马,竟全都接二连三被偷袭。
这事从各处一个接一个报到了罗承面前。
罗承脸都黑了。
罗承不知还有翼门在此地,猜不透这些频频来骚扰他们的,都是些什么人。
太上皇的人?还是县城里的人?或是应照楼?
一想到,他就否决了是应照楼的可能性。
即便他身法再快,也做不到同时出现在城中各处。
那难道是太上皇的人?或是说这县城本身就藏着猫腻。
罗承越猜越多,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不再介意行动张不张扬,动静大不大,只下令让他们放手去追捕。
街巷上马蹄哒哒,城里的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吓得紧闭门窗。当地官员不知发生何事,想去询问却全被官兵拦在房中。
如此过了半个多时辰,应照楼还没抓到,那莫名的骚扰更是越来越频繁了。
罗承起初还心有把握,如此被骚扰不停后渐渐失去耐心。
再看自己的人被暗箭伤到的越来越多,他们却连对方是什么人都没瞧见,如同嘲讽一般,终是彻底被激怒了。
他亲
自出面,纵马带兵,下令全城地毯式的搜捕。
同时他追到了应照楼的身影,持箭连发,势要取下他的性命。
应照楼避过后,瞥他一眼,也不和他正面交手,且战且退。罗承以为他力竭,追得越发深入。
到处都是人马飞奔,刀剑与暗箭相碰,鸡鸣狗跳。
石清县彻底大乱。
石清县的乱,身在庄子里都能感受得到。
叶镇和齐皓见状,都以为自己的计谋起了成效,不论是官兵还是应照楼,都已经进了他们的圈套。
反正消息已经送去,再等火势一起,就能趁乱逃离了。
太上皇不知为什么突然生了乱,还以为他那皇弟已然不顾脸面,这就要派人来杀他了。
叶镇和齐皓安抚着他,说都是那应照楼,突然发了疯去招惹罗承,全然不顾他的安危。
甩完锅后,二人就等着城中起火了。
然而左等右等,却一直没等到火。
等来的是其中几个他们安排好要放火的人,被一人押着出现在他们面前。
来的人是石枫,翼门中人,栩昌帝是认得的。
他心道,翼门虽在京城,但原来应照楼身边的石枫还是在的啊。
石枫将几人丢到了栩昌帝的面前,表明这几个鬼祟正要在庄子周围和城里放火。
几人就把放火的事是由叶镇和齐皓所安排的说了。
他们在暗处不怎么接触栩昌帝,一直都是叶镇和齐皓替皇上给他们传达吩咐。他们以为这次也是栩昌帝的命令。
栩昌帝都震惊了。这两人竟然瞒着他,暗中下了这种命令。
还放火?
城里已经封锁,这时候放火,是想烧死他吗?
是想烧死满城无辜百姓吗?
即便不是放火,栩昌帝也不可能再留假传他旨意的人在身边。口口声声视他为皇上,却又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他本就如履薄冰,身边还有这样的人是祸害。
栩昌帝又听石枫说,他们抓了应照楼的妻子,逼得门主出面和罗承周旋,更是气得手都抖了。
若应照楼以为是他所为,又该怎么看他?
栩昌帝又后怕又愧疚。
叶镇慌了,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皇上……”
才说了两句,就被石枫点了穴,再说不出话。
石枫将叶
镇和齐皓都封了口,绑在一块丢在一旁。
“门主已经安排好了一条暗道可走,皇上随我来。”
二人听见,瞪大了眼不停挣扎。
那暗道不是应照楼的安排,是他们安排的啊!
但是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皇上带着人,带着收拾好的东西,跟着石枫走远。
栩昌帝跟着石枫入了暗道,担忧问道:“他呢?”
石枫道:“皇上放心,门主会断后。”
栩昌帝知道,只有城中大乱,那些兵马分不出心,才不会第一时间发现。而且他们这么大动干戈,大可被视作是要对他下手。
他明白,还是摇了摇头,说不是担心自己被跟上,是担心应照楼。
他对石枫说:“抓人放火都不是我的意思。”
“皇上放心,门主都明白。”
石枫将人安全送出后,就回了庄子,把叶齐二人一提,带去丢进了城中某一处偏僻角落的鸡笼里。
罗承一和应照楼照上面,就紧追不放。二人一个追杀一个躲逃,很快其余的人马都找不见二人的身影了。
也不知是追去了何处。
他们分出人手搜捕,剩下的只好集中精力,对付隐藏在城中不停放暗箭的那些人。
人马分派,如此忙了大半夜,才觉察到庄子有所异常。搜了整个庄子后发现太上皇不见了!
明明是如此紧急之事,可他们又偏偏怎么也找不到罗承的身影。
城中大肆搜捕时,江嘉染已身在城外。
玉儿和春枝已提早被翼门带出去了。
她在假装被抓后,一被送出庄子,十九就将绑她的两人击晕。
再等到城中大乱,封锁的兵力薄弱之际,她便跟着十九,先从城中离开。
离开之后,江嘉染到了城外不远的山坡上,在一处亭子里暂且落脚,远远观察着城中动静。
等应照楼那处理完,他会来找她的。
十九在一旁,看门主夫人一直站在亭前,怕她会累。
他正想让夫人来亭中坐下歇一歇,然而要张口时,体内却有一股无力之感一下漫开。
他瞬间意识到什么,心里一惊,暗道不好。
十九并不知自己是怎么中的招,是何人所为,但身子已先一步失了力气软倒。
江嘉染不比他好,才经系统提
醒,人就已扶着亭柱坐倒在地。
这毒太烈,而且早吸入了不少。
什么时候的事?
她微微垂头,视线落在了她脚边滚动的一根不起眼的竹筒上。
她顺着方向艰难的抬抬眼,一下明白了。
是风,再沿着坡度,让竹筒从远处悄无声息滚过来,释放出无色无味的毒烟。
什么人?
江嘉染十分冷静,边想边在系统中找出适配的解毒丸捏在手中。
只是这毒让人浑身失力,连抬手都变得极其困难。只费力遮掩着吞下,就出了一身汗。
涟芯从远处现身,慢慢走到了跟前,捡起她的毒烟收好,说道:“我这毒如何?毒大仙。”
涟芯一路找着毒大仙而来,刚入城就碰上兵马封锁。但城中发生什么她并不关心。她只关心自己要杀的人。
涟芯在江嘉染面前蹲下,抬起她下巴看了看,有点惊讶:“是你啊。”
她是曾见过江嘉染的,但没想到就是这看似寻常的小妹妹,给她使了这么大一个绊子。
江嘉染也在心中想,原来是你啊。老熟人了。
涟芯取出了江嘉染的毒丢在她面前:“你的。”
江嘉染道:“对,我的。”
再听了涟芯所说,原来是想来和她算账的。
江嘉染盯着她,感受着解完毒后缓缓在恢复的力气。
灭道观有她一份,若要说帐,倒不知该谁跟谁算。
涟芯不再多言,手在腰间一抽,拔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
正要动手时,却见江嘉染突然冲着她挑了下眉头。
然后正对着她呼了口气。
涟芯一惊,还以为她口中含着毒,立即遮掩着口鼻起身退开。
江嘉染低低一哼,趁她避开时站起,转身就跑。
涟芯没想到她已经把毒给解了,而且还被她虚晃一招骗到,顿时更生恼怒。
江嘉染一跑就选定了方向,往上坡茂盛的林子里头钻去。
绕过一棵树后,不用回头,也知道涟芯追上来了。
而且在轻易之间,越追越近。
还是躲不开,也跑不过啊。江嘉染心里想着,匆匆转身躲避开,袖子被划断,布料飘落。
涟芯手中的利刃直面刺来,如同死神举起镰刀。
但并不是举起就能有收割。
江嘉染在瞬间往下一坐,
极惊险地躲开,虽狼狈但也无暇思考,一爬起身绕到了树后。
涟芯一追上,就知江嘉染一点脚程武力都没有,不过是死前的徒劳挣扎而已。
她反而生了戏耍的心态。
涟芯慢了下来,闲庭信步般的走动,脚下故意踩出枝叶的声音。
利刃一次一次扫来,又一次次惊险地擦到。
很快江嘉染头发都散乱了,裙裳被划破多道,手臂有被刮到的伤痕。
似是竭力再跑不动,最终被涟芯逼到了一棵树前。
江嘉染喘着气,后背顶上树干,眼见涟芯抬手,在小刀刺下来时一把抓住了刀刃。
鲜红血液从指缝里溢出,顺着刀身漫开。
江嘉染疼得脸都皱了起来。
涟芯忍不住笑了,没想到竟还能垂死挣扎一下。
可又如何呢,就连力气都不如她。
刀被握着,一点点往下压。原本要刺上喉咙,但因江嘉染紧紧攥着不松,最后偏离一点点刺入了肩头。
肩头衣料瞬间沁红。
因为动手,涟芯整个人都压着江嘉染,靠得极近。江嘉染疼得吸着气,眯起眼,看到了涟芯眼中的轻蔑和高高俯视的可怜。
举起另一只手似要推开一般握在了她手腕上。
然后宛若失力微垂,悄然移动,想要去推开她,而抵在她身前。
准确停在了心脏的位置。
江嘉染动了动嘴唇。
“再见。”
机括声轻轻响了一下。
袖箭射出,射入涟芯心脏,从后背穿透出去,死死钉在了后头的树干上。
涟芯的笑僵住。
眼前被黑暗层层侵蚀,世界也在远离,最后一切消失。
江嘉染一推,涟芯直直往后倒了下去,死时还瞪着眼难以置信。
把刀往地上一丢,江嘉染按着肩头,忍不住冷嘶出声。
她知道自己打不过她,这女人阴险又擅长用毒,还擅长杀人。
所以就任她把她当成能任意揉捏,逃不出手心的玩物。
积攒着力气,放松她的警惕,卸除她的认真和思考,用自己的鲜血麻痹她,最后送上致命一击。
她在末世中活下来,靠的可不是只苟在基地里。
她是不懂武也不会打架,但她懂拼命。也知道怎么在拼命里面成为活下来的那一个。
江嘉染轻喘着走过去,用力踹了一脚。
“活该。” .w21格格党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