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
“嗯。”
“姜姜?”
“嗯?”姜茶如梦初醒一般抬头:“你礼金数完了吗?”
顾方池:“……”
见顾方池不说话, 姜茶又低头看起文献,琢磨自己实验的不对劲:“为什么得不出这个结果呢?是我用的胶不够贵吗?”
她没察觉男人已经到她身后,恰如埋伏在暗处的猛兽, 危险的气息在一瞬间裹住了他。
偏偏她还若无其事地转头问他:“顾方池, 你瞧, 这里有哪里不对?”
“是有些不对。”
“我就说……吧?”姜茶反应过来的时候,几乎已经和他鼻尖对鼻尖, 呼吸交缠在一起……姜茶觉得这室内的温度有些高了。
于是她推了推他:“把空调关了。”
姜茶已经卸去宴席上的珠钗首饰,盘起的头发被她扯乱,又被她随手用大抓夹摁在后脑勺。
虽说订婚从简,没有正式婚礼那么繁琐,可走全整个流程也十分累人;更何况他们白天还要从海都市赶到姑苏。
顾方池原是不准备做什么的, 加之今天礼金也多, 顾方池认命数礼金。可一转头瞧她精神抖擞地在这研究实验数据, 顾方池觉得自己真是操心太多。
“那我去关。”姜茶这个时候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她站起来的时候,肩上的毯子掉在地上,富有垂感的纯白色睡衣在一瞬间变成了流动的水,在头顶吊灯的照映下,闪着波光粼粼。
姜茶意识到自己应该把毯子捡起来,她还不太适应裸.露如此多的肌肤, 而且刚才卸完妆洗完澡, 她现在没穿bra。
毯子一掉, 她感觉自己在裸奔。
可她看着顾方池,又不知该不该捡了。
他们现在好像是合法夫妻?
好像没有捡毯子的必要。
“不用关空调。”顾方池握住她双肩, 挡了她向前走的路, 他的视线克制又直白:“会容易着凉。”
“或许该关的是你的电脑。”顾方池说:“姜姜, 今天是洞、房、花、烛、夜。”
他的委屈也很克制。
“你干嘛那样瞧着我。”姜茶干脆先下手为强:“是你先数礼金的!”
她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亲他一口,不像亲吻,像小动物横冲直撞的咬,然后又磕在了他的下巴上。
但很快,有温热的唇齿覆于她的唇畔,小心地安慰她被磕到的疼痛。
“是我的错。”顾方池认错认得痛快。
是他辜负了大好光阴。
不知何时,她被他逼到床边,随即扑通一闷声掉进了柔软的被子里。
她的白色缎面睡裙已经皱得不像样子,原本垂到脚踝的长度在床上褪至膝盖以上,上身的一边肩带滑下来,令上方的男人轻易窥探到其中春光。
“等等!”姜茶被他亲得迷迷糊糊,仍有一丝理智:“床上的礼金先收一收!”
躺在人民币上,让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所以顾方池只好皱着眉头把老婆拉起来,再把那些碍事的礼金用被子裹走,扔到一旁的地上。
“等等!”
老婆又阻止了他:“你要不先去洗个澡?换个衣服?”
色.欲熏心的男人勉强克制住自己,松开了手。
但他似乎意犹未尽,不愿中断,用牙齿轻磨她的耳朵:“要不然,姜姜一起?”
“不要!”姜茶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浴室play。
顾律师只好失望地一个人洗澡了,而等他出来的时候,床上的老婆却不见了。
顾律师:???
直到客厅里传来的动静解答了顾律师的疑问。
顾律师寻至楼下,瞧见了坐在人民币堆里正在堆人民币的老婆。
姜茶用做错事的眼神偷瞄他:“我想倒杯水喝。”忘了客厅里还有八十八万八的现金。
经过两个爸爸的来回推拉,顾老父把现金摆在了新房里,没有直接摆在婚礼现场。
但其实也差不多了,订婚礼的宾客多是两方亲戚,近一点的亲戚都是先来拜访,再去订婚礼的现场。
总而言之,顾老父已经成功秀完了。
姜茶出来的时候不注意被绊了一脚,红色的人民币小山倒塌了,她只好再把它们堆起来。
客厅里点着长明不灭的红烛,在这昏暗的灯火里,愈发衬得她如春江水一般潋滟动人。
她的眼神最无辜,认真地瞧着他,似是询问他如何是好。
顾方池喉结微动,弯下身子,握住她赤.裸的手臂:“我来。”
下一秒,天旋地转。
姜茶被他拦腰抱起,轻放至旁边的柔软沙发里。
姜茶不敢乱动,坦白来说,她身上穿的那件睡衣只适合独居时穿。
她自毕业后过惯了独居的日子,虽有合租室友,但互不打扰,姜茶一个人在房间自然是高兴怎么穿就怎么穿。
但她从此不是一个人了。
蹲在地上捡钱的丈夫感受到她的注视,抬起头来:“怎么了?”
他身高腿长,蹲在地上的时候显得地上的空间都局促许多。
他穿着一件浅灰色浴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大片胸膛。
姜茶也不知哪来的胆子,竟去挑衅他:“顾方池,你上次说,任我处置,还算数吗?”
男色惑人,引火烧身。
顾方池问:“你想如何?”
今夜是第一夜,顾方池并不介意做些退让,更何况,他也想知道她有什么主意。
于是顾方池看着姜茶不知从哪儿拿出一只狼毫毛笔,笔尖对他。
顾方池觉得不妙。
直到他抱她上楼,将她放进柔软的床里。
姜茶伸出手,拉住他腰间系带,她的手远比他的体温要低,扣住他脊背的骨头往上数,赞叹他:“师兄,你真标准。”
顾方池:“……”
他就该知道,她叫他师兄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好事。
果然,姜茶说:“师兄,让我叩叩你的心脏浊音界。”
顾方池握住她想要揭衣服的手,很无奈:“一定要这样吗?”
姜茶眨了眨眼睛。
顾方池败下阵来:“好。”
他总算知道那支狼毫毛笔的作用。
何为叩诊?
何为心脏浊音界?
心脏与大血管为不含空气的器官,叩诊呈浊音;而心脏在胸廓内与肺相邻,其前部表面的一部分为肺所遮盖,肺脏含气,叩诊呈清音。
用人话说:心脏和肺叩出来的声音不同,所以可以根据叩出来的声音判断心脏的大小。
声音变化之处不就是心脏的边界嘛!
综上,心浊音界代表心脏的实际大小。
心脏叩诊,先左后右,由下而上,由外向内。
左界从心尖搏动处2-3cm开始,也就是心尖搏动最明显的第五肋间开始,逐个肋间向上,至第2肋。
姜茶的手指横在他肋骨之间,竟也沾染了他滚烫的体温,他的目光炙热地让她不敢看。
她把他按下去,颇没耐心:“等我画完!”
既然要扣浊音界,就要做标记,还要测量。
在叩到清音变浊的地方,狼毫笔轻轻落下,留下一个血红朱砂痣。
顾方池的胸膛猛烈起伏两下,无可奈何地问:“这是可洗颜料吗?”
姜茶已经叩完左界,在他左侧胸膛留下四个红点;她停顿下来,肯定地告诉他:“卸妆水就可以。”
可她为何停下来?
顾方池很煎熬,只想快快结束,拿回主场。
他睡袍散开,被她欺身压下,她盘腿坐在他身上,无意碰到引火之处。
却见她拿起旁边用作颜料的口红,在嘴上抹了两下。
她用毛笔点唇峰,沾染新的红色,落笔,恰如一片羽毛,勾得他欲.火焚身。
“别动!”姜茶佯装生气:“我在叩肝上界!”
顾方池不敢动了,只能“幽怨”地瞧着她,为了尽快结束折磨,顾方池忍不住指导她:“你的手指应该垂直……”
“我知道!都怪你说话……”
姜茶这次下笔的时候重了些,似是“蓄意报复”,在第四肋间的时候笔一歪,带了好长一条线出去。
姜茶叩完了,在顾方池的胸膛上留下七个红点(左边四个,右边三个),在上学时她们戏称这叫做“七星连珠”。
顾方池原以为这就好了,他眼神沉沉,像平静的海面下正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他伸手抓住姜茶的手腕:“可以了吧?”
她一下子贴到他的身体上,在他的肋间留下一个红唇印。
美色当前,她的意志力也快一点不剩了。
“等等!”姜茶坚持:“我还没有量……”
可她没说完的话,被男人尽数吞于唇齿之中。
他低声说:“明早再量,好么,姜姜。”
他哪里是商量,分明是通知。
他翻身占据了主导地位,姜茶是有心没胆子的纸老虎,想跑却无法挣脱。
姜茶试图讨价还价:“别弄坏我的睡衣!”
顾方池迟疑片刻,动作稍轻,像剥鸡蛋一样慢慢揭开最后一道遮掩。
……
“呜呜呜,你不累么,顾方池?”
姜茶自认体力不错,毕竟她可是干妇产科的女人!是熬过三个通宵的女人!还是一夜跟着老师剖了十二个产妇的女人!
但是顾方池……他真的不累吗?
他们早上明明是一起出发的,而且订婚的大小事宜基本上都是顾方池在操心。
姜茶很不解。
后来迷迷糊糊中,姜茶突然想到,顾方池这厮,原来是在手术室锯骨头的!
“姜姜……我原本是怕你累的,但你宁可理那些实验数据……也不愿理我……”
他覆于她唇上,吞尽她的呜咽声,“爱你这件事,怎么会累。”
姜茶作为一个医学生,向来是理论经验丰富,实战经验为0,所以她才敢那样大胆地撩拨未开荤的男人。
经此一遭,姜茶:“qaq师……兄……我错了……明天……你,你不上班吗……”
顾方池因为要操心订婚礼的事情,比姜茶提前几天请了假。
因此,明天姜茶不用上班,但顾方池需要赶回去上班。
顾方池很是温柔地告诉她:“没关系,可以请假。”
“新婚燕尔,大家可以理解的。”